酒店房間內,一片沉默。
我從來也想不到範倫鐵恩還會有那樣的過去。說真的嗎?那個大大咧咧的粗魯矮人老範居然.....
“就是這樣啦,俺曾經是北部大陸工匠矮人族羣的族長長子。”
這句由毫不在意的表情說出來話意思的就是老範本來是下一任矮人族族長的。整個北部大陸的矮人統領。
“但是嘛...俺有一次面對一隻從礦山封印裡逃出來的深淵惡魔領主,雖然族人和我已經快要擊敗他了,但俺一不小心受了他的混亂魔法,被那該詛咒的玩意控制了...他讓我用我的.......”在說到這時,老範那本來裝作平常的表情顫抖了起來“用我的斧子,殺死了俺老爹。”
從他的聲音裡可以判斷出,這個如同石頭一般堅強的矮人內心在哭泣,只是爲了我們不擔心他才裝作一直毫不在意吧。
“然後俺就被驅逐了,親手打造的武器被銷燬,鬍子也被剪掉,因爲這兩樣代表了矮人的榮譽,而俺殺死了自己的生父與本族族長,所以俺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шшш¸ ttκǎ n¸ ¢Ο
說起來...上一次那個艾德伍德襲擊的時候,老範見到的其實是他的族人原諒了他而且還接受他爲族長吧.....他應該是那麼的願意相信那個幻境,但他居然相信了我......
與老範最初見面的那一刻又重現在眼前,這個大大咧咧的矮人彷彿不在乎一切,說是爲了找尋榮譽而要追隨我,誰又知道他的內心隱藏着這樣的過去。
房間裡繼續是一片死寂,老範他不但被迫殺死了自己的父親,還被族人驅逐.....我甚至不敢想象這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俺老爹啊...他在最後一刻還是那麼慈祥的看着我,用力的握住俺的手,但俺看着旁邊自己那染上血的斧子,俺....俺可沒法原諒自己......”也許是第一次向其他人吐露心聲,老範說的越來越多“俺這雙髒手再也拿不起來那沉重的斧子了...太重了,我只要再看到那樣的斧子,我都感覺父親的靈魂在上面,俺...俺拿不起來啊!!”
我把手放在了老範肩上,老範低下了頭,我能感到這個矮人在顫抖。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他,這時候說什麼好?安慰他也是無用的多餘虛僞,只要把手放在兄弟肩上就夠了吧,漢特和拉邦也走了過來,把手輕輕的放在了老範肩上,就連米婭也是俯下身子把手放在老範頭上,大家圍在一起,把目光與想安慰他的心情都聚集在手上,一切都在不言中。
老範彷彿再也忍受不住一般,那粗獷的大臉留下了兩行濁淚。
良久,這個堅強的矮人站了起來,搓着胡茬好像爲剛纔自己的感情流露而不好意思,但他沒有說話,而是向我們揮了揮手,我們便輕輕地退了出來,站在酒店過道上再一次討論了起來。
“老範他...沒事吧?”我擔心地問道。
“他可是很堅強的...也許堅強的超乎我們的想象。”拉邦頓了頓“現在需要擔心的,是那個被派出來刺殺老範的矮人。”
“沒錯...據老範的描述,他原本是老範的好友,從小便信仰人類教會,而且他還帶着一枚聖光十字架,估計就是教會派來的。”
米婭疑惑的看了看漢特“可是那個教會不是很善良的嗎?我還聽說他們會接濟窮人呢!”
“只是僞善的宣傳罷了,也許地方的教會有那樣的。”我無奈的摸了摸小米婭的頭“但教會高層可是極其腐朽的,而且我估計這就是王子派來的,他不是和現任教皇有私交嗎。”
“我想也是。”拉邦頓了頓“這次還真和王室成員對上了。”
“不...仔細想想,在西部大陸有這樣的傳聞:努費爾王國現任國王其實是教皇與教會的傀儡,如果那王子和教皇是一夥的.....”漢特抽出了一根菸“那麼說咱們相當於和這個王國幹上了。”
“決定了。”我突然說道。
“決定什麼了?”
“咱們先在北部大陸待一段時間。”
“幹什麼?”漢特用力的吸了一口菸捲。
“兩個目標,首先,把王子和教皇搞垮,然後,去工匠矮人的聚集地讓他們重新接受老範!”
“誒?!要...要去刺殺王子和教皇嗎?”米婭睜大了她的眼睛“太危險了吧!”
“不...既然那王子已經派人想幹掉我們了,他就一定不會那麼容易讓我們離開北部大陸,更不會讓我們去找工匠矮人了。”
“想那麼多幹嘛,既然那王子自己找上門來,我也正還想看看那些王族的心臟是不是和我們不一樣呢。”
“說幹就幹!這個計劃就命名爲:刺殺王子教皇與拯救老範大作戰吧!”我興奮地把手伸了出來。
“好直白的名字......”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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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努費爾王城教會,教皇的私人房間,那華麗的裝潢與舒適的沙發不能平息那教皇的怒火。
“你就這麼跑了?”
“抱歉,教皇閣下。”矮人奎恩低着頭單膝跪地“我本以爲只有那矮人一人,所以沒有摘下主的徽記,但突然來了那麼兩個人,爲了防止那些人看到我,所以只得撤退。”
“哼。”教皇那本來慈祥的臉現在卻變得扭曲,但他隨即就平靜了下來,那潔白的教皇長袍顯得有些神聖,完全讓人看不出他剛剛在與一位刺客交談刺殺的事項。
“沒關係,這一次多派幾個人。”在陰影中又傳來一個聲音,聲音的主人走出了陰影,赫然就是那充滿陽光笑容的瑞查王子。
“去吧,我今天下午還要去給國王‘講解教義’。只差一點了......”教皇在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奎恩知趣的點了點頭就迅速退出了房間。
“他們一定得死......而爲了大計,我們一定要得到那個女孩。”王子頓了頓“是吧,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