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的中午,廣闊無邊的青石荒野上依舊吹拂着幽涼的風,讓四下沉寂的山崗和亂石都顯出一陣沉寂低落的感覺,只有遠處雪山山脈上一片片白色的雪痕,在山頂的浩瀚流雲之下展示出一種變幻的明暗色彩,反倒顯出一種一樣的生機。
法茲努拉村內的東子遙望着那片山脈,忽然轉頭問旁邊正在行手工的福爾科:“你們王室的挖掘工具到底什麼時候送來?從你們到這裡都五天啦。”
福爾科結束了行訓練之法,雖然目前還不能將靈能與身體合而爲一,但他也可以感覺到身體內部的器官正在生一些微妙的變化,或許不久之後就會有奇蹟出現吧。他一邊暗自揣測着一邊說道:“再過一段時間就會來吧。”而對方卻毫不客氣的立刻反問道:“再過一段時間是多長時間?三天?十天?一個月?半年?還是永遠都來不了?”
福爾科臉色未變,正在暗自揣測此人的真正意思,卻聽這人類牧師又呵呵笑道:“哈哈哈開個玩笑啦,我只是希望王室的援助早點兒到,要是再過兩個月無法開工修渠的話。即便在年底完稱了水渠,也沒時間去整理土地了。明年的耕種面積就無法擴大。”忽然又怪怪的說道:“王室好像對擴大耕地的事情不着急啊,是不是正在忙些別的事兒?不過我好像聽說前段時間抓捕走私商的行動已經結束了,不知道王室們現在又在爲啥事兒操心?是爲了那些上竄下跳地地方貴族嗎?””“
福爾科只是謹慎的答道:“我只是個心靈武士。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身爲王室的衛兵頭領,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其它的一概不知。”又岔開話題道:“您看我的行之法練習的怎麼樣?”
東子微笑着說:“還行,你們心靈異能的一些訓練過程與我們秘術德魯伊有點兒類似,所以你的基礎打的很牢,現在地水平和格林姆差不多了。”
福爾科一臉疑色的說道:“和他差不多?那昨天他跑過來說他已經練出一個1階的類法術半透明的法師僕役。我怎麼沒有一點兒變化?”
東子面色平靜的搖了搖手說道:“你和他練的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沒有可比性地。再說他那個東西啊也沒啥大用,你又何必羨慕呢?”正說着卻見格林姆遠遠的走過來。像東子問候之後便說道:“您的那個地煞藥叉七十二法真的就不能改改嗎?我昨天晚上試了試自己剛剛練成的法師僕役,除了給我拿拿東西、端端水外啥事兒都幹不了。真是氣死我了。練成了這種玩意兒又有什麼用?”
東子卻只是神色淡定地安慰道:“你不要這麼想嘛。雖然它沒什麼用處,但也證明了我先前的推論是正確的啊,的確只需要靈魂與魔網建立一個特殊的關聯,我的地煞藥叉七十二法就能練成了。你現在不是已經有了一個類似精魂的東西在身上了嗎?這說明你的天賦非常好嘛,人家可能要練上半年地東西。你一兩天就練成了。還順帶學會了一些魔彈射手的技藝。應當高興纔是啊。”
格林姆依舊是心情地球的撇了撇嘴說:“但您說過,這個方法無法提高原有的法術等階,也就是說無論我怎麼練,頂多也只是會一些2階的類法術。而且我這奇奇怪怪地奧術精魂也只是與魔網關聯着,沒法像牧師一樣練出神術。這還是沒變嘛!我還是一個學徒級別地法師啊!這”他略顯焦躁的轉了兩圈。又說道:“我昨天練出了那個半透明法師僕役後一點兒都不高興,思來想去地折騰了一夜。這種方法對我來說更本沒有任何意義啊!我我打算放棄”
東子只得搖着頭勸慰道:“雖然這個方法不能讓你獲得更高階的法術。但練上個十年二十年地,也可以使靈魂異變的更厲害呀。說不定哪天就能與更深層的魔網溝通了呢,到時候出來一個爆裂火雷飛行術或者加術什麼的三階法術,你不就變成正式法師了嗎?”
格林姆苦笑不得,十年?二十年?還是“說不定”!真讓人失望之極,他一邊哀嘆着,一邊聽東子繼續嘮叨着:“再說我這說地煞藥叉七十二法雖不能讓你獲得高階的法術。但卻可以強化現有層次的法術啊。就像你們的專精一樣,專精於某種法術。使之效果更猛或更靈活。比如你的那個法師僕役就可以拿來敲敲別人悶棍、下下人的拌子啊”
格林姆實在聽不下去了,悶聲說道:“我去外面轉轉。這個村子太沉悶了,我要去附近的城鎮裡轉轉。”
在這種廣闊無人的荒野之地,所謂“附近的城鎮”離此處足有五六十英里。來回也要兩三天的時間。看來這小子真的太失望了。急需去外面散散
東子也沒說什麼,只是隨**待了句:“現在外面有些亂。小心點兒。錢也別帶多了。”然後目送神情低落的格林姆默默的走向了開闊卻死氣沉沉的荒野中。
忽然,身旁的福爾科開口問道:“您是從東大陸來得嗎?前幾天您說什麼:秘術德魯伊不但能與自然界溝通。還能於星界溝通,還能於宇宙間其它事物溝通。我突然想起來了,好像東大陸的德魯伊們也有這種說辭。又或者,秘術德魯伊這個流派就是從東大陸傳來的?”
東子很想問問“東大陸的德魯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爲何很多人都一再向自己提起。但又怕被對方看出什麼破綻。只得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傳授我秘術的那個德魯伊沒有對我說過這些。只是留下一堆書籍就死了。喲,你倒是提醒了我,說不定還真地是從東大陸傳來的呢。”
格林姆罵罵咧咧的行走在荒野中這時隱時顯的“道路”上,口中滿是憤憤不平:“!我的運氣怎麼這麼差?別人都能提升一階的能力,爲什麼到了我就不能了?這都是他媽什麼世道?!”他有些埋怨起諸神來,但又不敢說出口,只得暗暗的低聲叫罵:“等到了城裡,先找隨便一個"jinv"出出氣!真是太讓人惱火了!”
但當他才日落前趕到簡陋的荒野城中時,卻現這裡比他想象中更加乏味:足以並行三輛四輪馬車的街道兩旁盡是些粗糙青石壘成厚實房子。那簡單地結構再配上打磨不均的表面,簡直像是一個個小“山洞”。日落的斜陽在牆上投下斑駁而髒兮兮的影子,彷彿是一個個衰敗的墳墓立在道路的兩側。
別說"jinv"了,就連酒樓都沒一個,偶爾看見一兩個獸皮達成地簡陋大棚子,裡面坐着幾個齜牙咧嘴的熊地精在喝着粗劣至極的濁酒。真讓人大倒胃口。
轉了大半個城市後他終於看到了一個宛如小堡壘般厚重的三層酒樓。門外幾盞破舊的魔法燈出混暗地光華,和陽光一起照耀着牆壁上一排排的木製小窗,將那些陳舊不堪的木窗照得纖毫畢露,倒真是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古老之感。看來這裡不但是酒館也兼營旅店的生意呢
格林姆擡頭看了看它的招牌“星辰之夢”,於是嘆息了一聲。悶聲向這個酒樓走去。
今晚有酒今晚醉,明日愁來明日憂。把自己灌醉了就能好好的睡上一晚,再也不用爲那些鬧心的事情輾轉難眠了。
由於城市內大部分房屋都在兩層樓以下,所以當老食人魔巫師加尼葉坐在“星辰之夢”地三樓上喝悶酒時,還可以順便遠眺一下遠處那廣闊的荒野之景。舒緩一下自己鬱悶的心情。
但是諸神並不打算放過他這個老頭子,於是就讓弗美爾公爵的信史——綠皮地精血脈的小個子食人魔海楞斯找到了他。現在就站在他旁邊嘮叨個沒完:“整個食人魔巫師協會都慢慢地走上了正軌。只是現在人手奇缺,還需要像您這樣地經驗豐富的元老們回來主事。而我們弗美爾公爵正在聯絡解救被捕商人之事,要不了多久便會出現轉機地。所以還要請您務必轉告其它業已離開協會的食人魔巫師:要不了半個月。一切事情都會被解決。所有地生意都將回到原先的軌道上去。請大家務必在這些天內回到協會裡靜候好消息。”
加尼葉那張略似人類的食人魔之臉微微**着笑了幾下:回到原先的軌道?哼哼,是啊,一旦成功了,那什麼都沒有變。高走私的繼續搞走私、搞研究的繼續搞研究、四處活動搞生意的繼續搞生意。除了協會被弗美爾等地方貴族全部掌控外。於是他不軟不硬的回話道:“唉我老了,已經沒有力氣搞什麼研究了。至於其它人。我在協會內部時就號令不動他們。何況現在大家都各自散了?還要麻煩你替我向弗美爾公爵抱歉一下,他的忙我是幫不上了。請他另選人選吧。”
海楞斯又連續勸了好幾次。對方都直搖頭,無奈之下只好轉身告辭。臨走前還略帶威脅的口氣說道:“弗美爾公爵不日就能將被困之人解救出來。到時候凡在協會內鎮守者皆是有功之臣,公爵自會予以賞賜。至於臨陣遁走,不顧協會安危者,就不怕被所有人指責嗎?”
加尼葉卻只是哼了兩聲,也不說話。等信史海楞斯下樓走了,他才嘆氣道:“就算回去後能加官進爵又能如何?還不是你們公爵手下的狗嗎?食人魔武士協會本是獨立的,現在卻要一個地方貴族來決定會內大小事物。這種官爵不要也罷!”
又一臉苦笑的直往嘴裡灌酒:我從十幾歲入會,相當初還想幹出一番視野,讓協會也光大起來。呵呵到現在已經八十年了。除了練出一個“加術”就什麼都沒了。誰知到了最後,棲身了一輩子協會卻有變成了他人的狗窩!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
他正端起就被繼續喝他地悶酒,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一聲“哎呀”。
心情鬱悶的格林姆正低着頭向酒館大門內走去,突然撞了個四角朝天,立刻火冒三丈的爬起來低聲罵道:“走路不長眼睛啊?!不能喝酒就少喝點兒,免得晚上睡在馬路上丟醜!”言畢這纔看見對方的樣子。
先看到的是一張綠綠的食人魔之臉,驚的他張口結舌的連連後退。等看清楚對方的身材還不及一個普通人類,彷彿食人魔中地侏儒一樣,頓覺可笑至極。一下子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你哈哈哈哈!你是混血兒?哈哈哈你這也算是混血嗎?太有意思啦。哈哈哈”當場前仰後合、氣喘吁吁。差點兒就要笑岔氣了。
也不是他唐突,而是對反的確過於奇怪,一般人是越混血越好,多少都會帶上各個系統的優點,唯獨面前這傢伙卻帶了一身的缺點:身材弱如綠地精、頭腦粗笨如食人魔。而且看他的神采和身上沒有半分法術波動的樣子,似乎連一個法術都沒有呢。如此廢柴卻偏要張上一幅兇巴巴地食人魔面孔。簡直是哈巴狗長了老虎的臉——嚇唬誰呢?一棍子就能打死。
他笑得極是暢快,多日來的憋屈總算是泄了一下。但對面那個“水貨雜種”卻氣急交加的怒喝道:“笑什麼笑?!我是弗美爾公爵大人的信史!國王地衛兵看見我都要禮讓三分。你是什麼鳥東西?膽敢在我面前放肆?”海楞斯最狠人家嘲笑自己的血脈,最近恰好又因爲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情而受到弗美爾公爵的嘉獎,多少有點兒“氣焰囂張”的心態了。連酒樓內的老食人魔武士加尼葉都不放在眼裡,何況這個方來歷不明的人類?看其穿戴不過是個法師學徒而已。立刻抽出腰間的硬制節杖闢頭打去!
格林姆正笑得舒爽。忽見對方這個“水貨”居然敢打自己,頓時又驚又怒。匆忙間不知不覺地就動了剛剛獲得的類法術——半透明法師僕役向綠皮的“侏儒”食人魔飛撞過去。只聽“噗”地幾聲輕響,那水貨雜種真的摔了個狗吃屎,還在地上倒滾了幾圈,鬧的昏頭土臉,哼哼哀叫着。頓時讓格林姆心中大快:原來還真是個沒辦事地爛雜種啊!呸!頂着個食人魔地腦袋就想嚇唬人?可惜這副身板完全不像食人魔那樣結實如牛啊,碰一下就哼哼成這樣?活該!嗯不過我這法師僕役的力氣也真夠大地,就像大錘裝上去一樣啊。
他正心中竊喜。忽然現對方已經掙扎着站起來,口中怒嘯的揮舞着節杖又揮打過來。格林姆頓時被那兇厲地搏命氣勢下了一跳,但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衝到了面前,來不是施展法術了。
節杖如大棒。呼嘯着闢頭砸來!
電光活屍之間。格林姆猛然響起東子大師剛纔說得半句話來:“打打悶棍、下下拌子。”立刻向半透明的“法師僕役”念頭一動。
“法師僕役”原不是無心智、無固定形象的一團半人大小的力量場,可以作些簡單的動作如:端、拿、扛、拎、推等。複雜的事情是做不了的。但給人下下拌子還是綽綽有餘的。於是那團毛玻璃似的的活動力量場。往那渾身綠皮的“水貨混血兒”腳下猛地飛撲過去,大力的一撞一勾。頓時像絆馬索一樣將對方重重的拌了口吃屎。
海楞斯怒極攻心的爬起來揮杖擊打半透明的“法師僕役”,他一時間竟忘了,普通的打擊力是傷不了這種無形無相“法師僕役”的。於是像打空氣一樣毫無作用的亂斬了幾次後才反應過來,怒叫着去拔自己的腰間那柄具有“二等魔化武器”效果的鋒利短劍。普通的武器傷不了它,這種魔法武器卻正是其剋星!
等他拔出靈光泛泛的短劍出來,卻不見了法師僕役的身影,原來格林姆已經在動念之間命其從半透明狀態轉化爲全透明狀態。如此一來無形無影、無味無溫、就算你能耳鼻靈動無比也察覺不到半點兒異常。
更何況海楞斯什麼特殊能力都沒有!他又武技平平,連感應法術氣息的能力都沒有。當下就傻了眼,呆立在原地半晌後纔怪叫一聲,揮劍撲向格林姆。
格林姆早給自己加持了一個“法師護盾”,本想給他來個強酸箭了事,又擔心其對方的“公爵信史”身份來。猶豫之間,只得再次給處於透明狀態的“法師僕役”去了一道指令。
只聽對面的海楞斯“哎呀”一聲怪叫,被那團無形無影的“法師僕役”又是往腳下一拌,再次摔了個狗吃屎。等他怒火沖天的爬起來後,還是看不到“法師僕役”半分影子。怒火燒心之下只得再次殺向格林姆。
於是他再次被“法師僕役”往腳下猛力一拌,再次摔倒。
如此起來——跌倒——再起來——再跌倒,就好像有股無形的力量在反覆推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