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酒店
張滿月一改往日華麗的裝扮,穿着一身簡裝從樓上緩步走下。
聽着清脆的恨天高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酒店之中磨洋工的衆人立刻知道社長來了,一個個的忙不迭地動了起來。
“你要出去嗎?”具燦成迎了上去,問道。
張滿月每次出行都是他開車。
“嗯。”張滿月點了點頭應着,“不過今天不用你開車了,我有一輛新的座駕。”
說着張滿月走向了酒店大門之外。
一輛華貴典雅的馬車出現,載着張滿月消失在酒店衆人的視野之中。
“是馬車哎,很浪漫啊!”金書生眺望着馬車消失的方向感嘆道。
“看來今天社長佳人有約,我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崔氏夫人附和道。
具燦成的心中卻有些失落,不是個滋味。
圓月古鎮
電視宣傳很有效果,今夜來到這裡欣賞夜景的人可是不少。
“諾。”張滿月從馬車上下來,撐起一隻手臂,向着葉易示意着。
葉易瞥了一眼:“做什麼?”
“本美女今天心情好,讓你挽着我的手臂,算不算給你天大的面子。”張滿月傲嬌地道。
這些年和葉易相處的時間久了,倒是覺得他沒有那麼難相處,沒有那麼高高在上,除了有的時候說話作風古樸了一些,還算是一個不錯的朋友。
當然這要排除他奴役自己經營這樣一家靈魂酒店的事情。
“不用,我是有家室的人。”葉易婉拒着,話罷自顧自地走向了古鎮。
“不懂風情。”張滿月氣得牙癢癢,望着葉易的背影,狠狠地在地上跺了幾腳。
葉易和張滿月來到了圓月古井周圍,那則浪漫的傳說爲古井附加了引人無限遐想的內容,很多遊人徘徊在左右。
張滿月想要插隊,卻被葉易提着後領口給拽了回來。
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輪到了兩人。
葉易向前探着頭,望向古井的井底,雖然月色很是皎潔,然後井底依舊是一片漆黑,根本就望不見什麼。
葉易閉上眼睛,用心神去感受古井。
這一下終於是有了變化了,在葉易的腦海中出現了一片立起的水面,水面微微盪漾,映出了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
乍看是一道,可是細看之下又像是兩道身影,隨着水波時而分開,時而重疊。
葉易努力地想要望清楚,但是那道身影卻朦朧不可見。
不過從身高上,葉易大概知道是誰了。
當葉易睜開眼睛,只見張滿月滿懷期待地望着自己:“你看到了?是誰啊?”
分明當初聽到這個傳說還一臉的不屑,現在又是這麼的激動。
“雨女無瓜。”葉易乾脆地道。
“切,不說拉倒。”張滿月撇了撇嘴不滿地道,接着自己也探頭去看,“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黑漆漆的一片。”
“要用心去感受。”葉易在一邊好心提醒着。
“也看不見。”張滿月嘗試了一下道。
“那算了吧,你只能是注孤生了。”葉易瞥了一眼張頭晃腦,調試着不同角度的張滿月道。
張滿月睜開眼睛,回頭狠狠剜了葉易一眼。
“走了,什麼圓月傳說,都是騙小孩子的。”張滿月抱着雙臂,轉身邁着大步離開,嘴中憤憤地抱怨着。
兩具手拉着手的白骨緩緩地從水下面浮現,雜如海草般的頭髮鋪滿着井水。
葉易跟在張滿月的身後,又回頭瞥了一眼,這個古井不是什麼好東西。
兩人離開後,後面的一對小情侶又躍躍欲試的站在了井邊,好奇地探着腦袋向裡面張望着。
兩道黑氣從井下面飄散了上來,纏繞在這對小情侶的身邊。
不過周圍的人對此都熟視無睹,根本看不見這黑氣的存在。
當這道黑氣出現的時候,人羣中的趙吏卻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邪惡氣息。
“我就說今晚會有收穫吧!”趙吏眼神深邃地望着那對小情侶離開的方向。
酒店之中
張滿月去赴別人之約,具燦成心中悵然若失,徘徊到了長有月靈樹的那個庭院中。
一道身影出現在具燦成面前,不過並不是他之前經常在這裡見到的麻姑婆婆,是個一身黑衣的男人,而且他的狀態有些奇怪,身影時而清晰時而渙散。
“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會出現在酒店裡面?”具燦成問道。
黑衣人雙手合十,嘴中唸誦着咒語,身影漸漸地穩定下來。
“我叫姜宏碩,是死神,你也可以叫我靈魂擺渡人,和你之前在這裡見到的麻姑婆婆一樣,她也是靈魂擺渡人。”姜宏碩開口道。
“我來這酒店已經有些日子了,怎麼沒有聽人提起你?”具燦成有些狐疑地望着自稱是靈魂擺渡人的黑衣男道。
“我本來和麻姑一起負責這片區域亡靈的往生輪迴,可是有一天,一個女人拉着架載着一具青銅棺的馬車來到了這裡,麻姑被吸入了青銅棺內,月之客棧,也就是現在的滿月酒店,作爲靈魂擺渡的中轉站也被他們霸佔。”
……
沒有月光的夜晚就像是一個黑暗的巨獸,張開着大口將整個世界吞入其中。
姜宏碩望着街道對面的麻姑,感覺她有些不太對勁,心中有些忐忑地問:“麻姑,這麼晚燒陰貼讓我來此有何急事?”
“有一位大人想要見你。”麻姑陰沉着臉,帶着一絲莫名的笑意說。
一陣悠揚緩慢的馬蹄聲響起,一個女子牽引着一架馬車從麻姑的身後閒庭信步地走了出來。
在馬車之上,一具青銅棺格外的引人注目,那棺材充滿着靈魂的氣息。
幾道綠光就像是風中飄舞的絲帶一般從棺壁上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了姜宏碩,把他拉入了棺壁之中。
“你的意思是你和麻姑婆婆都被那口棺材控制了?”見到了形形色色的鬼魂,如今再聽到棺材吞人,具燦成也不覺得太過驚奇。
“不,麻姑她徹底轉投了黑暗的懷抱,成爲了惡魔的爪牙,幫着她們收集靈魂的力量。”姜宏碩否定着。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要是你纔是被鎮壓的魔鬼呢?”具燦成倒是沒有輕信這個自稱是靈魂擺渡人的話。
“今天銅棺裡面那個可怕的存在不在酒店,我才能暫時掙脫控制告訴你這些,要是你不信的話,就去張滿月的房間看看吧,那裡有一幅圖,裡面是……”
姜宏碩話還沒有說完,從月靈樹中倏地探出幾隻青綠乾癟的鬼爪,將他拉回了月靈樹之中。
看到這一幕,具燦成對他的話已經信了五分了。
想着姜宏碩的話,具燦成有些恍惚的走在酒店的走廊之中,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張滿月的房間門口。
“這個酒店所有的地方你都可以去,唯獨我的房間不能進,任何人都不能。”
具燦成的心中又回想起了張滿月之前囑咐自己的話。
但是好奇心這個東西一旦被勾起了就很難再被壓下來,具燦成在張滿月房間門口徘徊了半天,終於還是擰動了門把手。
圖!具燦成一進房間立刻找着姜宏碩口中所說。
很顯眼,在主臥室之外,一張長有四五米,寬有一兩米的圖畫掛滿了一面牆。
那是一幅天鵬搏龍圖,氣勢恢宏,栩栩如生,一眼掃見就給人心靈強大的震撼感。
這圖怎麼了?具燦成盯着這幅圖看,很完美的一張畫,雖然不像是很有年代感的古董,但卻是畫工精緻,技藝高超。
圖畫的左下角潛龍出淵,圖畫的右上角天鵬展翅,兩兇相遇,殺氣四溢。
“你怎麼在我的房間?我不是說了任何人禁止來我的房間嗎?”張滿月突然出現在了門口,望着不請自來的具燦成薰眉緊蹙,不悅地道。
具燦成轉過頭有些驚愕地望着張滿月,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哦,我知道了,你這個變態,一定是趁我不在想進來偷我內衣的。”張滿月突然變了個臉,猝不及防地道。
具燦成的臉瞬間垮了下來編着藉口道:“我只是剛剛路過看到一道黑影好像竄了進來,擔心有什麼意外才冒昧進來看看。”
“好了,你出去吧,我會處理的,在這裡還沒有什麼鬼怪敢在我面前逞兇的。”張滿月擺了擺手,下着逐客令。
“好,有需要隨時叫我。”具燦成點了點頭,故作鎮靜地從張滿月的身前走過。
帶上房門之後,一滴冷汗從具燦成的額角滑下。
張滿月瞥了一眼具燦成離開的背影,又望了望掛在牆上的那幅巨大的天鵬搏龍圖,眼中若有所思,心中嘀咕着,是發現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