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易,那是鬼手嗎?”翡翠疑惑地問。
“不是鬼手,是地裡面的小精靈,偶爾會出現捉弄一下過路人。”葉易解釋道。
陳涵越甩開地靈的手之後,繼續波瀾不驚地走着自己的路。
“葉易,涵涵她好像能看見鬼?難道她和你們是同一類人?”翡翠有些意外地道。
“應該不是,我察覺不到她身上的力量波動,要麼她是一尊真正的神明,要麼她就是一個擁有陰陽眼普通人。”葉易皺了皺眉頭道。
葉易和翡翠繼續跟着陳涵越,回到家之後,陳涵越並沒有就寢,而是換了一身素衣,拿着一個鐵盆子和一個編織袋走到了家門口的十字路口。
編織袋很大,足裝得下一個成人,可是陳涵越提在手中卻不是很吃力。
陳涵越蹲在十字路口,拿着袋子裡面的東西,原來袋子裡面都是一些紙紮的東西,紙車,紙人,紙房子,紙LV等等,放在鐵盆裡面燒了起來。
有一些遊魂被她燒得東西吸引了過來,拿了東西之後便踏上了輪迴之路。
原來她這是在超度這些遊魂。
葉易看到這一幕,卻是想到了很多年前見到的一個女孩,一剎那之間,他覺得兩個人很像。
那個女孩子叫小安。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在路邊燒着一些紙紮物超度着遊離在世上的遊魂。
那是一個兵荒馬亂,食不果腹的年代。
在一個小鎮上,少女小安和父親往家中去着,突然前方一陣嘈雜,像是有人在哭喊。
小安和父親隨即也走上前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只見人羣中,一個男子跪地哭訴着,說是他母親不見了,問着周圍的人知不知道他母親去了哪裡。
現在這樣的環境下,有的家中的老人爲了省一口糧讓孩子活下去,自己在晚上悄悄離開,走進深山老林結束自己的生命。
很顯然,現在也可能是這樣的一種情況。
小安在人羣中,突然感覺到一股力量推了她一下,將她推到了前方。
衆人的眼光一下子聚焦在了小安的身上。
小安穿着一身素衣,身子有些單薄,頭髮在頂上紮成兩個小角,可愛中又顯着少女的青春活力。
小安回頭看了一眼剛剛自己站着的地方,猶豫了一下,而後語氣堅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我知道你媽在哪裡。”
說罷小安邁着急匆匆的步子領着路。
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隨即跟在小安的身後。
葉易也在其中。
在小安的帶領下,衆人來到了哭喊着找尋母親的男子家中。
在院中,一口大水缸異常顯眼,小安走上前來,一把掀開了水缸上面的木蓋,一大片漂浮在水面上的頭髮映入了衆人眼簾。
“媽,我對不起你。”男子一見這情勢,立刻撲倒在水缸前嚎啕大哭。
衆人看向小安的眼神卻是多了幾分敬畏和害怕。
“你有陰陽眼?”晚上的時候,小安在路邊燒着紙,葉易來到了她的身邊,問道。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陰陽眼,反正我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小安擡眼看了下站在自己身邊氣質儒雅的男人,如實地回答着。
“望斷平時翠輦過,空聞子夜鬼悲歌,在如今這個世道活下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像人一樣活着,更何況你還有陰陽眼。”葉易嘆了一口氣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如你跟我走吧,我能讓你活下去,像人一樣活下去。”
小安擡着頭,直直地看着葉易的眼睛:“我阿爹也可以一起嗎?”
“不可以。”葉易頓了一下,給了一個準確的回答,“他和我們不是同一類人,不過我可以給他一筆錢,讓他活下去。”
小安低下頭,下巴抵着膝蓋,望着面前搖曳的火光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小安再次擡起頭,給着葉易答覆:“對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走。”
葉易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將隨身攜帶的一些錢財留下,隨後轉身沒入了黑暗之中。
……
“小安!”葉易和翡翠從暗處走向陳涵越,到了近前,葉易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陳涵越聽見聲音,下意識地擡起頭向四周觀望,見到是葉易和翡翠時,臉上有些詫異。
“你們在叫我?”陳涵越看了看四周並沒有其他的人,疑惑地望着葉易和翡翠問道。
葉易點了點頭,有些期待的看着這個故人。
翡翠則同樣疑惑地望着葉易,哪裡又跑出來一個小安來了。
“可是我不叫小安。”陳涵越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古怪。
“你真的不記得了?”葉易再次問道。
陳涵越搖了搖頭:“我想你們是認錯人了,對了,這麼晚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這麼晚,你怎麼在路口燒紙?今天又不是清明,又不是中元。”葉易反問着。
“只是隨便燒燒而已。”陳涵越很是從容淡定地回答着。
“涵涵,其實你是能夠看見鬼魂吧!你不用瞞着我們,我們都是同類人。”翡翠急着道。
陳涵越狐疑地在葉易和翡翠的身上打量了幾眼。
見陳涵越不是很相信,翡翠忙秀了秀自己的藥,一道綠光在翡翠的雙手之間展開。
“你們……”陳涵越很是意外。
“現在相信了吧。”翡翠衝陳涵越做了個Wink笑道。
陳涵越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涵涵,你晚上爲什麼要去男生宿舍那邊?是想要揪出這幾起連環事件的幕後真相嘛!”翡翠自我腦補着道,根本就沒有懷疑這幾件事情和陳涵越有關,因爲事發的時候,她都是和陳涵越寸步不離地在一起的。
“很奇怪,那幾個人死了都沒有鬼魂遊離在死亡現場,所以我纔好奇地去看看。”陳涵越回答着。
“你除了能看見鬼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特殊能力嘛!”葉易追問着。
“活得長算不算?”陳涵越的回答倒是讓葉易和翡翠有些意外。
“有多長?”翡翠好奇地問。
“從民國到現在。”陳涵越老實地說着。
陳涵越的記憶從民國開始,她的這個名字也是自己取的,她對於自己的過往一無所知,從她有意識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保持着現在這幅模樣,這麼多些年來都沒有改變。
“哇,不會老!”翡翠像是發現了什麼新的寶藏一樣。
“不會。”陳涵越搖了搖頭,肯定地答道。
“葉易,我想學這個。”翡翠抓着葉易的手,無比羨慕地道。
“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背後的水很深,你光是能看見過並沒有什麼用。”葉易勸誡道。
以前的夏冬青就是這樣,自己只是能夠看見鬼,並沒有什麼能力,卻還上趕着把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索性他遇到的大多不是什麼惡鬼。
不過即便如此,趙吏也是幫他擦了不少屁股。
“好,我知道了。”陳涵越古井無波地點了下頭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