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宵大廈 第九章 貓之論

葉易和翡翠走在路上,卻見晴晴搖搖晃晃地在街道中行走着,一邊走着還一邊向左右的店鋪探着腦袋好奇地看着。

“晴晴。”翡翠和晴晴打着招呼,正想問一問晴晴和佳爺之間怎麼樣了,順道說一句,她和阿蛙之間的事情可不是自己透露出去的。

“你好啊!”晴晴向翡翠揮了揮手,笑了笑,只不過笑得有點傻兮兮的。

葉易和翡翠相視一眼,都覺得眼前的晴晴有些奇怪,不過身上並沒有什麼陰邪之氣,不是妖魔鬼怪。

“晴晴,你身上怎麼這麼髒兮兮的。”翡翠打量了晴晴兩眼,除了身上衣服的髒兮兮外,倒也沒有什麼怪異之地。

晴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倒是毫不在意,又在翡翠和葉易兩人的身前轉了一個圈:“我好看嗎?”

???

“好看。”翡翠愣了一下,點了下頭附和着,更是一頭霧水了。

“嘿嘿。”晴晴很是滿意地笑了兩聲,又自顧自地從葉易兩邊走了過去。

葉易看着這個晴晴,怎麼和當初莉莉那個小傻子那麼像。

“你覺不覺得今天的晴晴有些奇怪。”翡翠看着晴晴趴在櫥窗邊上,對着櫥窗哈氣,然後擦着看裡面的東西,很有一種小孩子的天真感。

“像一個小孩子是不是?”葉易疑惑地看着晴晴,“晴晴。”

葉易喊了一聲,不過晴晴完全沒有反應。

“我感覺她應該不是晴晴,或者只是身體是晴晴的身體。”翡翠說完,走過去拍了拍晴晴的肩膀,“晴晴,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好啊!”晴晴一聽到好玩的,瞬間眼睛一亮,無比期待地看着翡翠。

“嗯嗯,我現在帶你過去。”翡翠挽起晴晴的手,打算先把晴晴帶到膠罐的店裡面給穩住。

這種情況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妖邪鬼怪附體,被那種東西附身的話,想要遠離人還來不及呢。

翡翠又對着葉易招了招手,示意葉易跟上來。

“咦,你們兩個不是要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什麼東西忘記帶了?”膠罐看到葉易和翡翠又回來,疑惑地問,“晴晴的衣服怎麼髒兮兮的?”

“嗯,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你別問那麼多就是了。”翡翠安撫着晴晴坐了下來。

膠罐的店中各種的手機和手機配件,五花八門的,晴晴一進入店中就挺感興趣的,拿起一個手機胡亂地按了起來。

“去把佳爺喊過來。”葉易對膠罐道。

“好。”膠罐也不是傻子,看着晴晴這麼弱智的樣子,瞬間就知道了事情不對勁,連忙去找佳爺了。

不過佳爺卻不在店中,出去找晴晴的男朋友對質了。

可惜佳爺不是土豪,否則的話,對話就應該是這樣的了,給你五百萬,離開我的女兒。

“以前殖民地時代,洋人請華人當警察,讓華人管理華人,現在到我們做主的時代,就用同樣的方法,做同樣的事情。”佳爺來找阿蛙,看到阿蛙巡邏,訓了幾個在籃球場打籃球肆意喧譁的幾個印度人,說道。

“這叫以夷制夷,中國人用了幾千年,我中文會考有C的。”阿蛙倒是對中國文化懂得不少。

“行了,不用多說,跟我女兒分手。”佳爺雙手插袋,沒得感情地道。

“因爲我是印度人?”

“是。”佳爺很乾脆地應着。

“我是香港土生土長的,我有正當職業,有穩定收入,我結婚後還可以申請宿舍,房子也不用買,我和家人還有醫療福利,我萬一有事,因公殉職的話,政府還有撫卹金給我的家人。

我相比起其他香港男子,我比上不足,但比下有餘,我絕對可以給晴晴更好的生活,現在香港大部分情侶,都有很多自己的問題,種族只是其中一種,只要兩個人相愛,基本上有很多問題都不是問題。我的家人很喜歡晴晴,視晴晴爲美白了的印度西施,你也可以當我是曬黑了的香港人。”

“你剛纔有沒有看見,你那羣同鄉在打球的時候,其他人怎麼看?”阿蛙說得頭頭是道,不過完全打動不了佳爺,“一看見他們就趕緊離開,其實我覺得你那羣同鄉沒什麼錯,只是大聲了一點,即使我不歧視你,其他人也會歧視你,晴晴嫁給你後,一樣會被人歧視。”

“是,很多人對我們有很多誤解,但全都是新聞妖魔化了我們,我當警察的其中一個志願就是希望多幫助同胞,減少偏見。”阿蛙語氣堅定地道。

“很有大志,不過太天真了。”佳爺很具有諷刺性地鼓起了掌,“有些事情不能改變,不能漂白的,我在江湖行走幾十年,不也從事正行了,你還不是戴有色眼鏡跑去查清我的底細,我告訴你,世事往往不公平,我活了這麼久,早就習慣了,我老婆早就離開了,晴晴是我一手撫養長大的,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疼愛她,包括你在內。”

佳爺說着還激動地用手指着阿蛙。

“我不想她嫁什麼有錢人,我只想她嫁了以後不會受委屈,讓我下半生不用再擔心。”

佳爺還要繼續和阿蛙爭辯,電話適時候的響了起來。

“佳爺,我是膠罐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啊,你趕緊到我的店裡面來一趟。”

“什麼事情?”

“佳爺,等你來了就知道了。”

……

“不過聽說我們這次的航班真邪門,機組人員說我們的飛機載過南亞海嘯的遇難者,可能有些還沒下飛機。”Alex和阿蕭走在金宵大廈的商業街上。

“我今晚還要一個人值班,你還說鬼故事嚇人,怎麼搞的?”

忽然Alex停下了腳步,看向街道的一方。

“怎麼了?”阿蕭疑惑不解地看着Alex。

“你聽到哭聲了嗎?”Alex道。

“你又來了,你喜歡說鬼故事,一個人打去電臺說吧!”阿蕭還以爲是Alex又在嚇唬他。

“不是啊,真的有哭聲,在那邊傳來的,我們去看看啊!”Alex忙拽着阿蕭的手跑了過去。

來到垃圾房,Alex聽到橫陳在地上的塑膠玩偶竟然在說話,而且還說她是人,她是佳爺的女兒晴晴。

不過這些話只有Alex一個人能聽到,阿蕭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但是面對自己的女神,那自然是女神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女神說塑膠娃娃會說話,那麼塑膠娃娃就會說話。

“你讓我把她扛個佳爺?”阿蕭驚訝地道。

“不然呢,能怎麼辦?”

“我要是扛着一個塑膠娃娃到佳爺的面前,然後跟佳爺說,這是你女兒晴晴,我怕佳爺會當場拿起刀,把我斬成十幾二十截啊!”

“那怎麼辦?”

佳爺急匆匆地趕回了金宵大廈,正好遇到了阿蕭。

“佳爺,大事不妙了。”阿蕭故作急色地道。

“冷靜點,什麼事情啊?”

“我在垃圾房裡看見一具女屍!”阿蕭一臉驚恐地道。

“你有沒有看錯?”佳爺詫異地看着阿蕭。

“我想沒有吧!”

佳爺跟着阿蕭來到了垃圾房,一眼就認出了這不是自己的那個娃娃嘛!

“咦,只是個玩偶而已,大驚小怪的,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去忙吧。”佳爺故作淡定地道。

“那就謝謝佳爺了。”阿蕭很是配合地道。

佳爺趁着人不注意,將娃娃又裝進了被丟在一邊的編織袋裡面,偷偷地搬回了家中。

“哎,肯定是晴晴這個丫頭幹得。”看着沙發上髒兮兮的娃娃,佳爺無奈地搖了搖頭。

端來一盆清水,拿着毛巾將娃娃臉上的髒擦乾淨之後,佳爺坐在娃娃的身邊一起看起了家長裡短的電視劇。

一邊看着,一邊還碎碎念地和娃娃分享,就像是在和一個活人說話一樣。

靈魂被困在娃娃之中的晴晴,此刻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爸爸並不是一個有着特殊癖好的變態,而只是太寂寞了,纔想着找一個娃娃說一說話。

晴晴的心中無比的愧疚,自己長久以來一直太忽視自己的爸爸了,平時的生活中只顧着自己玩樂。

佳爺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接通之後,裡面傳出膠罐的聲音,佳爺這纔想起來,自己把膠罐的事情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關掉電視,佳爺連忙換上鞋子趕去膠罐的店中,臨出門之前,還不忘給娃娃的腿上搭上一條毛毯,真是將她完全當一個活人在看,生怕她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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