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菲注視着光束中的來人,只一眨眼的工夫,他一步邁出,從七八米開外直接來到了自己跟前。
這把胡一菲嚇了一大跳,飛速往後退了兩步,滿臉驚恐。
在劫對胡一菲淡淡點頭一笑,然後開始說話。
但是胡一菲只能夠看到他動嘴巴,卻完全聽不到聲音,他就像是在表演默劇一般。
“你在跟我說話?”胡一菲遲疑了一下,指着自己問道,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搖了搖手,“我聽不見。”
這很有可能是人類女博士首次和外星生物對話,自己卻接收不到對方的話語,她很是苦惱。
在劫存在的時間很短,不到十幾秒鐘,身形扭曲,像是電視機受到信號干擾時一樣,忽然消失。
銀色的巨大飛船隱於虛空,天上的異象也漸漸地消失,一切再次趨於平靜。
只是胡一菲的心卻是平靜不下來了。
“曾小賢,我有一個驚天大消息要告訴你。”異象消失之後,胡一菲見信號恢復正常,立刻撥通了曾小賢的電話。
“巧了,一菲,我也有一個驚天大消息要告訴你。”手機那頭,曾小賢也神秘兮兮地道。
“你那邊又怎麼了?不會你也看到了外星人吧?”胡一菲狐疑地問。
“外星人?什麼鬼?”曾小賢一愣,“我跟你說,葉易和琥珀打起來,現在兩個人都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怪不得一離開公寓,我的心裡總是有種隱隱的不安,原來是這兩顆定時炸彈爆炸了。”胡一菲忐忑地道。
跟葉易和琥珀這兩個看得見摸得着的身邊人相比,他們的事情可比外星生物造訪地球重要的多。
“真是我一不在公寓,就是各種亂子。”胡一菲憂心忡忡地道,擔心葉易和琥珀這兩個人真的出什麼事情。
“放心好了,你走了我不是回來了嘛。”曾小賢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莫名的自信,“信賢哥,得永生。”
“你?你在有個屁用。”胡一菲不屑地道,她可是最瞭解曾小賢的人了,平時網購都要磨嘰糾結半天,這種事情他怎麼擺平,“他們打得嚴重嘛?掀桌子摔椅子了?”
“掀桌子摔椅子?我跟你說,這些都是小case,聽張偉和子喬他們說,葉易和琥珀一人拿着一個網球拍,在酒吧門口真刀真槍地打了起來,就跟拍武俠片似的,還波及到了樓下的咖啡廳,把人家門口兩棵景觀樹都給斬斷了。”
“張偉他們怎麼不攔着一點啊?”
“那也得攔得住啊,我聽說現在打斷飛出去的半截網球拍都還死死地嵌在咖啡廳的牆上,沒有被拔出來呢。”曾小賢想象了一下,幸好自己回來的晚了一點,沒有摻合進這件事情,不然的話,憑藉自己敗光五百萬的運氣,恐怕那半截網球拍就不是衝牆上飛過去了,而是自己的大腦門。
不對,有張偉在呢,他纔是愛情公寓最衰的仔,雖說他現在轉了一丟丟的運氣。
“有什麼最新的情況立刻通知我,我趕緊睡覺,養足精神,明天早上一大早我就趕回去,希望還能來得及。”胡一菲叮囑着。
“一菲你別急,有什麼突然情況我會搞定的。”曾小賢信誓旦旦地道。
“行吧,就這樣了,掛了,晚安。”
“喂,喂,一菲。”曾老師看着掛斷的電話,有些無奈,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面,他還想要多說一些情話呢。
哎,曾小賢心中嘆了一聲,擡眼看着天上的圓月,小菲菲,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在同一輪明月的照耀之下,晚安。
3601大力的房間,兩臺挖掘機擺着心形放在牀頭櫃上,大力帶着滿心的甜蜜進入到夢想之中,不知道在睡夢中夢見了什麼,她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大力翻了一個身,將被子抱在懷中,當成了毛絨玩偶似的,半個身子露在被子外面。
忽然大力感到一陣寒氣從自己的背後襲來,像是順着毛孔往身體裡面鑽去,瞬間清醒了過來,難道是睡覺前忘記了關窗戶?
大力有些迷糊地將被子蓋好,又翻了個身,緩緩地睜開眼睛,望向窗邊,結果見到昏暗中一道白色的身影佇立在窗前,背對着自己,手中還撐着一把油紙傘。
她還以爲是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那身影還在。
會不會是在夢裡?大力瞬間想到了這種可能,在被窩裡面狠狠地掐了自己手臂一下,疼,真疼。
大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窗前的這道白色身影,從身高看,很明顯不是琥珀回來了,也不是公寓裡面的其他人。
雖然她崇尚科學,理性睿智,可終究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
如果是在白天遇到了這種情況,她或許還敢壯着膽子上去一探究竟,看看這個可能是鬼的存在,究竟是光,是波,還是什麼其他組成,可是現在是在晚上,黑暗總是能夠最大限度地放大人們內心的恐懼。
很多白日裡不見得有多恐怖的東西,一到了晚上,往往令人想想就心驚膽寒。
大力一下子縮進了被子裡面,連個小腦袋都不敢露出來。
張偉,大力心中最先想到他,緩緩地從被窩裡面伸出手,摸索着放在牀邊的手機,在找手機的過程中,她害怕極了,生怕突然有一隻冰冷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腕,然後說一句“抓到你了”。
摸到窗邊的手機,大力倏地一下將手縮回被窩,給張偉發着信息,讓他趕緊過來,又怕他睡着了,於是給他打着電話,在他接通電話的一瞬間掛斷。
不得不說,即使心中十分的害怕,大力還是充分展示了智商的優勢。
大力捏緊手機,等着張偉前來救援。
“大力,大力。”收到大力的信息後,張偉直接從3602的陽臺過來,拍着門無比擔心地喊,大力在信息裡面說她可能撞鬼了。
大力聽見門外張偉熟悉的聲音,頓時膽子大了不少,探出手摸索着開了燈,然後一把掀開被子,朝窗口看去,只是此刻那白色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大力,大力。”
門外再次傳來張偉的聲音,他能夠感受到屋內只有大力一個人的存在,雖然呼吸和心跳很急促,不過沒有什麼大礙。
“來了。”大力應了一聲,連忙開門。
門一開,張偉看見嬌小的大力穿着睡衣正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眼眶之中還有晶瑩的淚花在打着轉兒,人設崩了。
“怎麼了?你在信息裡面說見鬼了?”
張偉話音剛落,大力一把抱住了他,不說話強忍着淚水。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不是在這裡嘛。”張偉輕輕拍了拍大力的後背安慰着。
大力坐在牀上,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張偉,張偉在房間裡面轉了好幾圈,倒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今天琥珀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要不我留下來陪着你,省得再出現什麼意外情況。”張偉坐在梳妝檯前的凳子上說道。
大力有些害羞地低了低頭。
“你別誤會啊!我的意思是你睡你的,我就趴着對付一下就可以了。”張偉連忙解釋道,指了一下梳妝檯,“你放心,我不會趁你睡着對你怎麼樣的,雖然我不像葉易那麼禽獸不如,但好歹我也是律政先鋒。”
“諾,給你。”大力帶着些羞意把自己的枕頭遞給張偉,“墊一墊。”
“大力,你真好。”張偉憨憨地笑道,接過大力遞過來的枕頭,還散發着一股獨有的清香,憑藉張律師多年的經驗,不是飄柔。
大力抽過琥珀的枕頭,眼中有着萬種柔情地望着張偉道:“晚安。”
“晚安。”張偉抱着枕頭癡癡地笑道。
房間的燈光暗了下來,一切再次歸於平靜,在這平靜之下,兩顆心的距離卻是被越來越近。
公園的長椅上
葉易和琥珀兩個人沉默不語地坐着,他們像這個樣子已經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良久之後,葉易率先打破了沉默:“發泄出來有好受一些了嘛?”
“沒有。”琥珀如實地說,和葉易酣暢淋漓地打了一架之中,心中的那股殺意的確是少了很多,但是她不想像這個樣子,她想要和葉易好好地相處,所以她心裡面還是很難受。
“你能感覺到冷嗎?”葉易看了一眼琥珀,外面穿着一件卡其色的毛呢大衣,裡面襯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下端微卷的長髮披散在肩旁,曲線完美的腿上包裹着黑色的打底褲。
琥珀搖了搖頭,如今冬天還沒有過去,夜晚更是寒意陣陣,可是她完全感受不到,無論何時何地,穿多穿少,她都感覺自身的溫度是最適宜的。
“葉易,你說我們是變異了嘛?”琥珀偏頭看着葉易問。
“不一定啊,說不定我們是修仙啊,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葉易側過身,也望着琥珀道。
“葉易,我好害怕,我怕有一天會變成怪物,爸媽,你,大力,還有大家都會摒棄我。”琥珀憂心忡忡地道。
“怕什麼,這不還有我陪着你一起變成怪物嘛。”葉易安慰着琥珀,又開玩笑道,“如果我們真的變成了怪物,就讓這個世界變成怪物的世界咯。”
“我纔不要做大壞人呢。”
葉易摟過琥珀的肩膀:“我們永遠無法證明自己是不是生活在像《黑客帝國》或者是《盜夢空間》那樣的虛擬世界裡,那麼該怎麼樣才能夠安心呢?
其實,不知道就不知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能得到的經驗就是面前的生活,在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面前的生活都是幻覺之前,我們就照着自己平時的經驗正常生活下去就可以了,我們沒必要去無限地懷疑世界,懷疑自己。”
“你很會說嘛?”琥珀偏頭看着葉易。
“我只是一個搬運工罷了,這是西方的一位哲人說的,用咱們的話來說就是不在咱們的能力範圍內,就不要杞人憂天,就像是古代有傻瓜天天擔心天塌下來會怎麼樣?”
琥珀把頭靠在葉易的肩上,遙望着遠方靜謐的夜空。
第二天早上,葉易和琥珀從外面回來,正好看到張偉穿着一身海綿寶寶的睡衣從大力的房間出來。
“哦~張偉,你竟然從大力的房間出來,胡老師一不在你就開始爲所欲爲了。”琥珀指着張偉一臉看好戲地道。
“什麼爲所欲爲,還不是因爲你,你昨天和葉易一晚上沒回來,大力她在房間看到了一道白影,害怕,我才陪着她的,這一晚上趴在梳妝檯上,我的脖子差點沒斷了。”張偉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沒好氣地道,“話說回來,你們兩個沒事了吧。”
葉易和琥珀相視一眼。
“沒事了。”琥珀道,“白影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可能是大力平時學習太緊張,累得出現了幻覺了吧,我回房間了,要是有事隨時找我,我可是愛情公寓最有種的男人。”張偉挺直腰桿,自豪地道。
自己如今還是第八號當鋪的主人,雖然自接手以來,還沒有做成一筆買賣。
“好的,現在就有事,借點錢吧。”葉易故意道。
“哎呀,昨晚沒睡好,有些耳鳴,葉易,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算了,等我回去補個覺再說。”張偉打着哈哈,一聽到借錢,連忙開溜。
“不行,我要去問問大力,看張偉昨晚是不是那麼規矩。”說着琥珀就像是兔子一樣躥進了房間。
葉易看着轉眼又恢復歡快的少女,不禁搖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