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的其他人一直在家等着,許二姐剛進屋,許母就迎出來,“小華,怎麼樣?”
許華環視一圈,喲,都在,給在座的每位都投去溫暖一笑。
“看上哪個了?”許母激動了,效率好高。
“一號假洋鬼子,二號吊炸天,三號找保姆媳,四號心裡有青梅。”
“一個都沒看上?”
“那不是明擺的事。”
其他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許珍被推出來,“小華,好的還在後頭,不要灰心。”又給許母使眼色,“媽,大毛拉了,你幫幫我。”
許珍跟許華曾經同是結婚困難戶,對相親深有感觸,結束後不喜歡父母追着問,恨不得把相親時吃了什麼都問一遍。
然後父母就會說,聽着也還行,要不再考慮考慮。
許母一面操心外孫,一面又掛心二姑娘。
“媽,你去幫幫大姐,大侄子她一個人弄不住。”
“媽,幫我拿點紙過來。”許珍又喊起來。
許母只得過去幫忙孩子擦屁股。
許華對着衆人擺擺手,“先上去睡覺了。”
衆人本就是等着她,否則早休息了,畢竟第二天家裡辦喜事。
許父一錘定音,“都去睡吧,明天早點起。”
今天幾個姑娘女婿都回來住,挺齊全的,都是爲了明天給家裡幫忙。
許珍把大毛遞給許母,和許三姐倆去了許二姐的臥室。
許二姐聽到敲門聲就曉得是大姐,總是那麼粗暴,估計小妹也在,“門沒鎖,進來吧。”
“說說吧。”
許華一五一十的把四個奇葩講一遍,心好累,腳後跟也是疼的,磨破皮了。
許珍真是無語,怎麼淨是不靠譜的,這些還是裡面條件不錯的,所以許母才特地放在第一天,就是爲了不打擊二妹的相親積極性。
“二姐,你覺得柏紅軍怎麼樣?”許秀溫溫柔柔的問,她總感覺二姐剛纔說到柏紅軍的時候有那麼一丟丟的羞澀在裡面。
“你……你怎麼想起來問他了?”
許二姐有點心虛,剛纔在外面,柏紅軍表白後,她壓根不相信,可柏紅軍說他沒撒謊,以前有佟安民在才一直悶在心裡。這幾年他也相親了一二十個,可就是覺得不合適,心裡始終念着她。
許珍立馬反應過來不對,“你跟柏紅軍,你們?”
許二姐狡辯,“我們能有什麼?該說的都說了,你們趕緊去照顧侄子們吧。”
說完把被子往臉上一捂,悶悶的聲音從裡面傳說來,“我困了,要睡覺了,替我關好門,不謝。”
許珍和許秀對視一眼,有情況,從許二姐房間出來後,直奔客廳。
就許父和許母,還有許揚在。
許珍把情況籠統的描述一遍,總之,四個都很挫,誰嫁誰倒黴,囑咐許母不要再去找許二姐打聽。
接下來又向許父和許揚打聽起柏紅軍的事,問得事無鉅細,跟查戶口的一樣。
許母一聽柏紅軍沒結婚,直拍大腿,怎麼把這個優秀的人忘記了,趕緊在小本本上記下,得找個媒人牽線搭橋才行。
想了半天,突然發現,中間人就坐在自己旁邊呀。
於是,給許父下死命令,讓他幫忙問問,如果可以的話,相親時間安排在正月十六。
幾個人又說了幾句,許母催着大家趕緊去睡,特別是許揚,明天結婚,事情多着了,要接新娘,迎客人,敬酒,不睡好沒精神。
而銀杏,此時也沒睡。
她和三位長輩坐在堂屋裡,聽着他們回憶往事,李大力談起李爺爺李奶奶差點哭了,生生忍住。
又想起銀杏剛出生的事,以爲她沒印象,笑眯眯的講給她聽,提及那時她早產,身體弱,不吃奶,他們急得到處想法子。
銀杏哪裡會不知道,她特別後悔,剛來到張家灣的時候,思想轉不過來,折騰的父母操碎了心。
臨睡前,李大力把卡拿給銀杏,讓她偷偷的保管好,不要說出去,許揚也不成。
銀杏不要,可李大力堅持,話說的振振有詞,“就一個姑娘,不給你,難道給別人嗎?”
崔紅直接拿過卡,塞到銀杏的荷包裡。
“給你說,是要你私下保管,你爸給你明面上的嫁妝更多。趕緊收着,洗洗睡,明天當新娘子,黑着眼圈不像話。”
銀杏一聽,這還得了,纏着大家問到底有哪些。
田雙把所有的東西數了一遍,銀杏發現這是直接奔上小康,至少在未來二三十年內,光那兩套房子都能讓人吃得飽飽的。
還有那兩張袁大頭,以後肯定很值錢。
家裡讓她帶走了一大半的家底。
不行,三位老人掙得,肯定是他們的。
“爸,你把房子留下來,其他的我就不客氣了。”又對着崔紅,“崔奶奶,袁大頭你收好。”
“杏兒,房產證上寫的你的名字,留不留都是你的。”李大力就怕姑娘不要,早早的辦好此事。
崔紅也跟着搭腔,“杏兒,你要是不要,就是不把我當奶奶,咱們那,孫女出嫁,奶奶都要給點東西。”
好吧,聽說過強買強賣,頭一回經歷強送的。
田雙不放心的,又把爲人媳婦的話強調一遍。
銀杏這幾天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田雙唸叨德容言功的頻率已經超過她背發財號的了。
“睡吧,九點多了,明天還要早早起來。”
崔紅再一次催促,田雙這幾天見縫插針的給銀杏灌輸當媳婦需要如何表現,不去睡的話,她過會就能再來一遍。
許揚躺在牀上半天睡不着,爬起來做了兩百個俯臥撐,越做越精神,瞌睡蟲長翅膀全飛走了。
拿起桌子上的銀杏相框細細打量,她笑起來好好看,好甜。
哎呀,要結婚了,想想明天就可以跟杏兒並排躺在一起,好激動有木有。
趴在窗戶旁邊,和天上的月亮姐姐打招呼,月亮被他羞紅了臉,只剩下彎彎的鐮刀狀留在外面,其餘的悄悄躲起來。
不知道杏兒在幹嘛,是不是也睡不着,是不是也像他想着她一樣,正想着他。
月亮姐姐,你可以幫我問問嗎?
銀杏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煎餅似的,睡不着,就是睡不着。
明天就要離開家,邁入人生新旅程。
索性坐起來,嘶,被窩外面好冷,還是繼續躺下烙餅吧。
月亮躲在銀杏的屋外一宿,也不知道她到底睡着了沒。
可憐許揚等到半夜也沒聽到月亮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