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倒黴孩子,吃啥糖啊!咋就這麼不要臉?人家不給你你還開口要,當你自個兒是乞丐嘛!”
陳翠心情不順,看到小兒子哇哇哭起來頓時氣得朝着他屁股後面狠狠拍了兩巴掌。
這會兒往來的都是做客道喜的,她這動靜一鬧出來,氣氛頓時安靜下來,不少人都朝着’她看了過來。
陳翠連忙擠出一絲笑容,把周黑蛋抱在懷裡,不好意思的衝着衆人笑道,“小孩子家家的看着人家有糖吃就嘴饞着呢,你們別介意哈。”
“……”
衆人沒人說啥,畢竟陳翠是周隊長的媳婦,本身也管着活計分配的問題,她這個人小氣又愛斤斤計較,也喜歡佔便宜,心胸還特別狹隘,大夥兒也都知道。
若是這個時候開口的話,保不準就得罪人家了。
張杏花坐在窗前聽到陳翠陰陽怪氣的說話聲也沒在意,一口一口喂着小閨女喝糖開水,把小丫頭美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陳翠瞧着她無視自己的模樣,心裡就更憤怒了,擠着笑衝着張杏花說道:“杏花,你家還有剩的糖不?拿幾個過來吧,你看我家黑蛋這一直哭着也不是個事兒啊。”
張杏花眨眨眼,無辜的說道,“真不好意思啊翠姐,買回來的糖果都給他們幫忙的分完了,就連我家幾個小傢伙想吃都沒了,也真怪我忘記丟一些了,當時房子蓋完了太高興,全都給分出去了。”
“杏花,你們家這蓋房禮還真大方,又是饅頭又是糖,還有人有肉呢!要不是當時我們家老周有點事兒,就過來一起幫着蓋了!”陳翠一聽她這話,心裡就更不舒服了,面上的笑容也淺了幾分。
暗道這張杏花不是個東西,她兒子都哭的這麼慘了,連個同情心都沒有,果然是外面嫁來的,一點規矩都不懂!
以前這婆娘那大大方方的模樣,估計都是裝出來給人家看的吧!
不管心裡怎麼罵,面上陳翠還是一副無害的樣子。
不過一些聽到她這話的人心裡就不太舒服了,要不是當時陳翠找他們嘀咕,說蘇建武蓋房子肯定拿不出像樣的蓋房禮來,她們能至於在家慫恿自己男人別過來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嗎?
可瞧瞧昨天周建軍他們幾個拿回去的蓋房禮,那在東鄉還是頭一回這麼豐厚的禮,氣的家裡的男人都忍不住把她們罵了一頓,說她們頭髮長見識短,白白錯過了那麼多的好東西!
現在人家入住新房,又眼巴巴的帶着兒子過來要糖吃,這做給誰看呢!
“嗚嗚……我要吃糖!媽媽,我要吃糖!”
才三四歲的周黑蛋趴在陳翠的懷裡哭的傷心極了。
張杏花聽得心裡煩躁,什麼好心情都沒了,只能耐着性子衝着周黑蛋笑道,“黑蛋啊,嬸嬸給你弄了糖水呢,讓你媽媽餵給你喝啊,糖水跟糖果一樣的甜呢!”
“嗚嗚……”周黑蛋的哭聲小了幾分,掛着兩泡眼淚看着張杏花,然後又看看自家母親。
陳翠暗罵他沒出息,端着糖水沒什麼耐心的餵給他喝,周黑蛋這才抽抽搭搭的喝起來,不過看上去還是委委屈屈的樣子。
“對了杏花,昨天鎮上那些公安是過來幹啥的呀?怎麼啥都沒說就把你男人抓走了,你們家不是在外頭幹了啥見不得人的事兒,才把人給招來了吧?”
陳翠心裡不舒坦,自然也就不願意讓張杏花得意,故作好奇的問道。
王桃花坐在張杏花旁邊,正在做鞋墊子呢,一聽到她這話就不高興了,“陳翠,你這張着嘴巴可不能亂說話!蘇建武是老實人,能幹出啥見不得人的事兒來?再說了,人家不都說了嗎,是一個誤會,咋在你嘴裡,這就見不得人了呢!”
陳翠臉色的笑容一僵,“我又沒問你,你這麼激動幹啥。”
“杏花是我王桃花的朋友,我咋就不能說了?”王桃花把手裡的針線一放,哼聲道,“有的人啊,就是見不得人家比自家好,這會兒心裡說不定怎麼嫉妒呢!”
“王桃花,你說誰呢!”
陳翠臉色一變,立馬就要翻臉。
見況不好,張杏花也顧不得給閨女喂糖水了,連忙抓着王桃花的胳膊說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個隊的,咱們都是一家人,別爲了一點小事就鬧啊,桃花,人家翠姐沒準也不是故意呢。”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咯?
衆人聽在耳裡,感嘆道一向樂觀老實的張杏花現在也學會了下套子了,看來蘇家的媳婦是真的不好當喲!活活的就把一個好媳婦逼成現在這樣子了。
陳翠受不了衆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當下也不喝糖水了,抱着兒子就氣呼呼的走出了蘇家的門。
黑蛋的哭聲又響起來,不過卻是越來越遠。
“這個陳翠,那點小心思還真以爲誰都不知道呢!”王桃花撇撇嘴,繼續拿起針線做鞋子,“之前你家請不到人過來幫忙蓋房子,就是這老孃們在裡面唆使的,這次看你家蓋房禮給的這麼豐厚,估計都要氣死了!這婆娘就是個狗眼看人低的,都是鄉下人,不就是比咱們多認識幾個字嘛,一天洋氣個什麼勁兒啊!”
王桃花跟陳翠都是周家的媳婦,周建軍跟周大牛也是兄弟,不過卻是同父異母的。
周建軍是周大牛的大哥,因爲周大牛的親媽對他不好,還沒成年的時候就被趕出了周家一個人過日子,後來他親媽又回來了,娘倆就一起湊合着過日子,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纔有現在這些好日子的。
當初周建軍的親媽是跑到外面掙錢打工去了,那個時候國家還沒有現在這麼嚴謹,一個女人在外頭混不下去,又長時間沒消息傳回來。
於是久而久之就有人說周建軍的親媽是跟着別的男人跑了,要麼就是死在外頭了。
反正這個時代領結婚證的夫妻極少,於是周建軍的親爹又找了給他找了一個後媽,也就是周大牛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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