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並沒有把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放在心上,她忙着積極地融入到新的環境,開始全新的生活。
她來到大學是爲了學習更多的知識,讓自己變得更好,沒那麼多閒工夫,天天盯着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經過這場鬧劇,盛夏更加慎重地對待交友這件事,她不再像過去那樣全副身心地專注於學習,慢慢地開始嘗試着尋找知己好友。
人是羣體性的動物,盛夏同樣希望能交到知己好友,這樣她便不會那麼孤單。
如果能在省城大學裡,遇到志同道合的好朋友,盛夏自然不會拒絕。
事實上,比起思想不太成熟、見識不多的初中和高中同學,盛夏顯然更容易跟比她大幾界的學長學姐們打交道。
有人曾說過,大學就是個小社會。
大學生的生活比起初高中時更加豐富多彩,比盛夏大幾屆的學長學姐們,她們大多數是半隻腳邁進了社會,算是半個社會人了。
他們的思想更加趨近於成年人,擁有前世記憶的盛夏更容易跟他們打交道,比如,她跟沈駿就比較聊得來。
沈駿回到家,拎上盛夏硬塞給他的土特產到了沈媛家裡,跟沈媛的父母聊天時,但凡是提到盛夏的,十句話有九句是誇讚她的。
沈媛的父母很清楚沈駿這親侄子的性子,這小子脾氣火爆,最是桀驁不馴。
尤其值得提到的是,沈駿從小到大跟女孩子都處不來,不是嫌女孩們哭哭唧唧太煩人,就是嫌她們太嬌氣。
可以說,除了沈媛之外,沈駿就沒一個看得上眼的女孩。
這麼個可謂是“仇女”的小子,沈駿今兒個嘴巴里說出來的,全都是誇獎盛夏的話,這使得沈媛的父母對盛夏產生更多的好奇。
沈駿拎着東西回到家裡,翻箱倒櫃地找見面禮,搞出了不小的動靜。
他母親叫凌淑是個出身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在外人面前一向是脾氣溫和,頂頂好說話的。
唯有在沈駿這討債的兒子跟前,凌淑每每都會氣得破功,秒變潑婦。
討債兒子回到家飯都不吃,在房裡搞東搞西,凌淑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了:“沈駿,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又在搞什麼?”
沈駿無視了凌淑的臭臉,他隨意地抹了下額頭:“媽,你有沒有看到我那小魚玉佩?”
那是他外婆送給他的小魚玉佩,他小時候一直戴在脖子上,稍大一點被同齡人笑話他戴的玉佩太娘氣,他一怒之下把小魚玉佩給收起來了。
凌淑狐疑地盯着沈駿,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找那塊玉佩?”
沈駿幾乎把他的房間給翻遍了,說話的語氣不太好:“你別管那麼多,你就告訴我,我那小魚玉佩在哪?我着急用。”
凌淑的面色大變,顧不上問沈駿,噼裡啪啦給他定了罪:“沈駿,你小子急吼吼地找那玉佩做什麼?該不會是想要拿去當了吧?混賬小子,那是你外婆給你的!”
沈駿被冤枉了,火大得不行:“媽!你別瞎腦補成不成啊?我怎麼可能會把外婆給的玉佩拿去當掉?我就是上街討飯吃,我也不會賣了那塊玉佩!”
吵架這事兒吧,對方氣焰高,己方氣焰就會壓制。
至少,在凌淑和沈駿母子二人之間,素來是如此。
凌淑看出討債兒子不是在撒謊,面色稍霽:“那你找玉佩來幹嘛?你不跟我說清楚,我不會告訴那塊玉佩在哪。”
“我要把它送給我認的妹妹。”沈駿揉了揉太陽穴,到了這份上,他再不說實話都不成了。
凌淑的眼裡迸發出喜意,激動無比:“什麼妹妹?你什麼時候在外頭認了個妹妹?沈駿,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有看上的對象了?”
她一直擔心沈駿這小子對女孩子沒什麼興趣,擔心他到老都討不上媳婦呢。
這會兒聽着這話頭,喲嘿,這小子莫不是動了春心吧?
沈駿無奈地抱着腦袋,蹲在地上:“媽,你別瞎想了成不成啊?我今兒個出門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去火車站接堂姐認識的一個小姑娘。那小姑娘和我很投緣,我就想着把那塊玉佩送給她,讓她給我當妹妹。”
凌淑的眼睛更亮了,她做夢都想要有個女兒,可惜她身子不好,生了沈駿這小討債的之後,便沒能再懷上。
“你的意思是說,人家沒答應給你當妹妹?你快跟我說說,那小姑娘叫什麼名字,脾氣性格喜好。”
沈駿擡頭對上他媽瓦亮瓦亮的眼睛,痛苦地哀嚎一聲:“媽,你別給我添亂。”
凌淑理直氣壯地說道:“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哪裡給你添亂了?我這不是好奇嘛?你小子長這麼大了,從未跟那個小姑娘走得近過,更別說還想把人家拐來當妹妹的。我是你媽,我還能害了你不成?”
借給沈駿十張嘴,他都說不過凌淑,他認栽。
第二天早上,本該是沈駿一個人過來的,在他媽凌淑的糾纏下,他不得不帶上他媽這拖油瓶。
爲了防止凌淑壞事兒,沈駿千叮嚀萬囑咐:“媽,你要記得我跟你說的話,不要表現得太熱情。你會把夏夏給嚇壞的。”
凌淑全程都是“嗯嗯嗯”,“好好好”,“我聽你的”,實際上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到了省城大學,沈駿馱着凌淑來到了盛夏的宿舍樓下,車還沒停穩就發現他媽凌淑像只猴子一樣,跳下自行車,跑上女生宿舍樓去了。
凌淑從沈駿嘴裡掏出不少有關於盛夏的信息,她隨便找了個同學問了路,很順利地來到了盛夏的宿舍門前。
到了宿舍門口,凌淑下意識地整了整衣服,然後伸長脖子往裡看,一眼就看到了正伏案寫作的盛夏。
在這個年月裡,長得又白又胖的女孩子是很受人喜愛的,大家都認爲這樣的長相叫有福氣。
以胖爲美,而不是後世那樣,女孩子們皆是以瘦爲美,越瘦越美。
盛夏的身材是不胖不瘦,恰到好處的那種,再加上她比一般人白了好幾個色度。
一白遮百醜,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