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建軍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夏夏,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能不能原諒我?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
盛夏仰起臉,賭氣回答:“不能。”
她算是看錯了賀建軍,別看這傢伙外表看起來憨厚老實,實際上花花腸子不少,聽聽他說什麼?
什麼叫“我不聽你的話”?
分明就是他不懂得尊重她!
跟她耍心眼,偷換概念呢!
聽到這意料之中的回答,賀建軍不但不慌亂,反而越挫越勇,極力地向盛夏表示他的誠意。
他誠懇地請求道:“夏夏,你能不能告訴我要怎麼做,你纔會改變主意?”
盛夏毫無誠意地回答,“我不知道。”
她這話不算是撒謊,充其量算得上是敷衍,她想都沒想過會跟賀建軍在一起,又怎麼會知道他的問題的答案呢?
賀建軍聽到這敷衍的回答,有些氣餒,但他很快調整了心情。
他癡癡地凝望着盛夏,真情告白:“夏夏,我知道剛剛做錯了,讓你不高興了。但是,我說的話是真的。我對你的心意也是真的,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你在我心裡就像是天上的太陽,每次看到你笑,我就會偷偷地跟着笑。在向陽村的時候,我看到你那麼努力學習,我默默地想,我要變成個優秀的人……”
賀建軍說了很長很長的一番話,句句發自肺腑,中心意思是:我一直在追逐你的腳步,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爲足以匹配你的男人。我做出了一點成績,終於有底氣站在你的面前,向你訴說我對你的感情。
盛夏默默無言地聽着,等到賀建軍停下來了,她擡眼一看,發現賀建軍不知何時站在她跟前,與她相距不到一個腦袋的距離。
“你說完了?”盛夏試圖不動聲色地後退,卻忘了她身後就是一棵大樹的樹幹。
她退得太急,若不是身後有隻寬厚的手掌擋着,盛夏的後背估計得撞疼了。
賀建軍的手背替盛夏擋去了些力道,他本想忍着不出聲,瞧見盛夏眼中的防備,突然福至心靈地發出悶哼聲:“嗯……”
察覺到後背上的手掌,盛夏沒法再對賀建軍置之不理,她表情忸怩地問了句:“你幹嘛這樣?”
賀建軍故作不知,反問道:“我怎樣?”
“你自己心裡清楚!不許跟過來!”
盛夏傲嬌地哼了哼,一把將他推開,飛快地跑遠了。
見盛夏哼了聲就跑,賀建軍想也不想地追上去,追出去幾步,他突然一個急剎車。
賀建軍站在原地,朝着盛夏喊了聲:“夏夏,我聽你的,我不追!”
這下,輪到盛夏急剎車了。
她又羞又臊地停住,回頭死死地瞪他:“你再亂喊,看我不揍扁你!”
她說得激動時,還不忘揮舞兩隻小小的拳頭。
賀建軍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夏夏,我剛剛是着急了。”
盛夏朝天翻白眼,沒搭理他。
賀建軍憨笑着神來一句:“夏夏,我很聽話。”
見盛夏瞪他,賀建軍狀似害羞地解釋道:“我見你跑了就想追,追出來幾步想起你的話,我就停下來了。”
盛夏無語望天,她算是見識到男人的厚臉皮了,她領教了男人一不要臉起來,有多可怕。
賀建軍見她不說話,悄咪咪地往前走了幾步,試探着問道:“夏夏,我們一起回去吧?不然,讓人家瞧見,以爲我惹你生氣了呢。”
本來就是你這狡猾的男人惹我生氣了!
盛夏很想擲地有聲地反駁他的話,卻看到賀建軍悄然拉近了距離,她氣笑了:“走吧。”
不管她答不答應,以賀建軍不要臉的程度,他最終肯定能達成所願。
盛夏是懶得再跟他打嘴上官司,跟他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離,快步往休息區走去。
眼看着快到人員密集的地方,賀建軍生怕盛夏這一走就不跟他聯繫,沒話找話:“夏夏,你們明天還來嗎?”
盛夏硬梆梆地回了兩個字:“不來。”
她們這次慰問演出的安排就是來這個休息區待兩天,明天再去別的地兒。
賀建軍眼中的光彩瞬間黯淡下來,他隔了這麼些年才能再次見到夏夏,表現得還那麼糟糕。
夏夏一定對他很失望吧,萬一她從此以後不跟他聯繫咋辦?
賀建軍愁得直拽着頭髮,早知道他就不要那麼衝動了,不然的話夏夏或許還會念在他們過去的情誼上,跟他保持聯繫。
越想越覺得後悔,賀建軍恨不得掌自己的嘴巴,讓你嘴欠!媳婦沒了吧?
賀建軍抱着微弱的期盼問道:“夏夏,我以後還能給你寫信嗎?”
盛夏良久沒吱聲,賀建軍的心一點一點沉下谷底,他有種想要掉眼淚的心酸。
夏夏,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嗎?
盛夏突然開口:“我們要慰問演出,沒辦法及時收到信。”
賀建軍竟然聽出了幾分示弱在裡頭,不禁擡頭去看盛夏,“夏夏,你會不會跟我絕交?”
盛夏聽到他這傻話,當機氣樂了:“斷你個頭!”她嬌叱一聲又神色忸怩地說了句:“就算是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也不會跟你斷交。”
她們兩家那麼多年的感情,難道是假的嗎?
爲了這點事兒跟賀偉一家斷交?盛夏的腦子又沒進水!
賀建軍一聽,心裡暗暗想着:救命之恩,以身相許,要不夏夏你乾脆就嫁給我吧?
他想象了下這話說出口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用力地搖了下頭到:“夏夏,你們慰問演出什麼時候結束?”
盛夏搖頭:“不清楚。”
賀建軍並不氣餒,而是繼續說道:“那你到時候回了營區,能不能給我寫信?不然寫給愛國哥,讓他轉交給我也成。”
盛夏這次很爽快地點了頭,“成!”
賀建軍眼睛唰一下亮了,眼中的那團光芒更璀璨。
盛夏被那璀璨的光芒紮了眼,她趕忙別過頭去,心臟跳得頻率有些快。
其實盛夏沒賀建軍想的那麼生他的氣,她這人一來是脾氣來的快,去的更快,很快就消氣了。
鑑於賀建軍是個特別會順着杆子往上爬的臭不要臉的,盛夏這才故意繃着一張臉,省得他又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