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建軍循聲衝過來的時候,入目的是盛夏被歹徒掐着脖子,臉上全都是淚痕,脆弱又無助。
那一瞬間,他的腦袋一下就炸開了!
夏夏,夏夏怎麼會被歹徒給挾持了呢?
她會不會有事?
如果她被窮兇極惡的歹徒傷害了怎麼辦?
他要怎麼辦?
不,不行,他不能慌。
他必須要冷靜下來,想法子應對!
短暫的慌亂之後,賀建軍硬是逼迫自己的大腦恢復平和,他不能自亂陣腳,尤其是不能讓歹徒知道他跟盛夏的關係匪淺!
剛剛這歹徒從他們身前衝過去,歹徒的視線至多在他和盛夏的身上停留幾秒鐘,應該是不知道他跟盛夏是一起的。
賀建軍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深呼吸,再深呼吸。
若不是他這些年來經歷了不少事情,不知多少次徘徊在生死之外,賀建軍真沒法那麼快地冷靜下來,思考如何解救成爲人質的盛夏。
得虧賀建軍保持着清醒的頭腦,他沒有泄露出一絲一毫對盛夏的關心,這個時候若是讓歹徒知道他們倆有非常親密的關係,只怕會讓歹徒更加囂張。
賀建軍並未開口試圖說服歹徒,他不敢冒任何的風險,況且論對歹徒的瞭解,肯定是那幾位追擊他的解放軍更瞭解他。
勸說歹徒束手就擒的任務交給了追擊歹徒的幾位解放軍戰士,賀建軍觀察着四周的環境,他則是在尋找突破口。
賀建軍搜腸刮肚地想解救盛夏的方案,他絕對不能讓盛夏受到傷害!
哪怕,爲此付出他的生命爲代價。
歹徒手上的槍只剩下一顆子彈了,他只能選擇挾持人質爲自己爭取一條活路,不然,等他槍裡的子彈用光了,那他就再也沒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解放軍戰士同歹徒進行談判,盛夏趁機給賀建軍眼神暗示,希望他能明白她並不是沒有任何的自我保護能力。
盛夏練武多年,又在營區生活這麼長時間,她是有一定的自衛能力,但是歹徒手裡拿着槍,爲了她和賀建軍等人的安全,她沒有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
因着歹徒手上有槍,盛夏急需賀建軍的幫助,兩人默契配合應該是能將歹徒給制服的。
事實證明,盛夏的裝柔弱成功了。
歹徒被盛夏的演技騙過去了,只當他手裡的人質是無害的女人,對她並沒有太大的防範。
歹徒只顧着跟那個勸說他的解放軍戰士對話,試圖用盛夏當成他的護身符,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趁着這機會,盛夏給關注着她的賀建軍遞了幾個眼神,先安他的心,讓他能保持冷靜。
大腦一旦發熱,很容易幹出蠢事兒。
這道理很多人都懂。
賀建軍接收到了盛夏給他傳遞的眼神訊號,他看了看沒注意到盛夏的歹徒,給她遞了幾個眼神,讓她藉機逃脫。
盛夏倒是很想這麼做,但歹徒始終掐着她的脖子,她稍微一動就會收緊手。
這意味着她不能輕舉妄動,唯有把握好最合適的時機,一擊必中!
賀建軍隨身帶着防身用的匕首,他同樣在等待機會,彎腰拿匕首,刺向挾持着盛夏的歹徒,而且是在不傷害到盛夏的前提下。
要做到這一步,非常的不容易。
如果有其他的方法解救盛夏,賀建軍是不想用這麼危險的方法。
追擊歹徒的解放軍子彈早已用光了,歹徒手上拿着的那把槍是他襲擊了其中一名解放軍奪過來的,裡頭只剩下一顆子彈。
本來形勢一片大好,卻因歹徒奪走了槍而變得很被動。
盛夏沉住氣,耐心地等待最合適的機會。
談判失敗,解放軍戰士不曾鬆口,歹徒的情緒激動起來,盛夏等到了她認爲的合適時機,快速地朝對面的賀建軍眨了眨眼睛。
她是示意賀建軍,她要動手了。
賀建軍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表示他知道了並且會配合她。
兩人心靈相通,幾乎是同一時間有了動作。
盛夏一手打向歹徒手臂上的痛穴,另一隻手試圖以此奪了他手中的槍,可惜的是她的力量太小,沒能成功打奪槍,反倒是暴露了她自己的能力。
歹徒暴怒地大吼:“臭娘們你找死!”
他沒料到被他挾持的女人會這麼大膽,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被個娘們給耍了!
盛夏趁機逃脫了歹徒的桎梏,她看到盛夏脫離了他的鉗制,歹徒看看虎視眈眈的解放軍戰士,知道他是抓不到盛夏了。
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歹徒,非常敏銳地感受到了危機感,他下意識地歪了下頭卻沒能避開襲來的匕首。
滔天的怒火使得歹徒把槍口對準盛夏,他想也不想地就要開槍打死這擺了他一道的臭娘們,臭娘們去死吧!
槍聲轟然炸響,嘭——
與此同時,一道破風聲傳來,咻——
噗嗤——
歹徒的腦袋上插了一把匕首,鮮血從頭頂流下來,沒一會兒他的臉上全是血。
他死都想不到自己會死得這麼慘,匕首插在腦袋上,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唯一讓歹徒欣慰的是,倒下之前看了眼被他用槍打死的盛夏,他的嘴角上揚,似乎在說:一命抵一命,值了!
事實上是歹徒看花了眼,盛夏的確是被他用槍給打中了,但是這一槍沒打在人體的要害部位上,而是打在她的腿上,搶救得及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劇痛襲來,盛夏疼得口中逸出一道悶哼聲,她痛暈過去之前看到了賀建軍慌張的臉。
她真的很想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但她實在太痛了,痛得話都說不出來,沒過多久她的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當槍響的那一刻,賀建軍的心跳幾乎停止了,他從未這麼害怕過,害怕盛夏就這麼離他而去。
他沒能娶她回家,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沒能和她一起做,賀建軍無法想象沒有盛夏的人生會是什麼樣的。
盛夏是他放在心上十多年的姑娘,賀建軍做夢都想要和她結婚生子,共度一生。
他從對她動心的那一刻,連他們的孩子日後長什麼樣都想好了。
他無法想象也無法忍受沒有盛夏的人生。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盛夏,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