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利特地從家裡過來接這祖孫倆回去,跟徐廣田說道:“廣田叔,孩子他媽做了不少好菜,待會兒在我家吃飯吧?”
徐廣田點了頭,“成。”
盛利是他的乾兒子,徐廣田不需要跟他客氣,再者,他不想回家孤零零一個人吃飯。
雖說徐廣田的兒子孫子不少,甚至曾孫子都有好幾個了,但他這麼些年來沒跟哪個兒子吃住在一起。
徐廣田不樂意去兒子家,就是不想一個兒子一個月地輪流供養他。
他又不是幹不動。
而到了盛家,徐廣田不用擔心這個兒子不高興,又擔心那個兒媳婦不高興。
他僅僅是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吃飯,真不知道他那些兒媳婦哪來那麼多心思啊?
盛利和他媳婦孝順着咧,但凡是家裡有啥好吃的,都惦記着他這沒血緣的老頭子。
盛利跟老爺子說好了,轉頭跟盛夏說道:“你鐵柱叔剛剛跟我說,他從郵局那邊幫咱們捎了個包裹回來。”
“那包裹是誰寄回來的?”
盛夏嘴上這麼問,實際上她心裡有數了,算算日子賀建軍寄回來的東西也該到了。
盛利故意吊他閨女的胃口,睜着眼睛說瞎話:“我出來的匆忙,沒仔細看。”
要是她哥寄回來的包裹,她爸準說是她哥寄回來的。
能讓她爸這麼不待見的,也就賀建軍一個人了。
盛夏嗔怒道:“爸,你又想蒙我!”
見閨女戳破了他的謊言,盛利特別無賴地回了句:“嘿嘿,你問我,我也不告訴你。”
惹得盛夏哭笑不得,她爸沒到半百呢,這性子怎麼就成了“老小孩”呢?
沒瞧見身邊真正的老人家都沒說什麼嗎?
徐廣田語出驚人:“夏丫頭,回吧,反正你的心已經不在這裡了。”
盛夏的膝蓋上中了一箭:……
一個兩個埋汰她,她真是可憐哦。
回到家裡,盛夏迫不及待地想去看那包裹,盛利和徐廣田跟在她身後,很是好奇賀建軍會寄什麼東西回來。
盛夏打開了包裹,發現有一件很厚實的軍大衣,好些個罐頭,最讓她震驚的是賀建軍把他的錢全寄回來了,錢和票子是紮紮實實的一捆。
盛利和徐廣田二人看到那一捆錢和票,面面相覷,姓賀的臭小子這是把他全部家當都寄回來了?
“那包裹是建軍那孩子寄回來的吧?”李香香做好飯過來,見爺孫三人不說話,側頭看了眼。
喲呵,一個包裹裡頭盡是滿滿當當的東西,李香香一看就知道是賀建軍寄回來的,“建軍那孩子就是實誠,咋寄了這麼多東西回來?”
李香香邊說話邊走進來,待她看清楚盛夏手頭上那一捆錢和票,懵了半晌:“閨女,你手頭上抓的是什麼玩意兒?”
盛夏晃了晃她手頭上那捆錢和票,回了句:“建軍哥的全部家當。”
李香香回過神來,好笑地瞥了眼徐廣田和盛利二人,笑道:“廣田叔,孩子他爸,你們倆這是啥反應喲?我就說那孩子實誠嘛,婚事定下來了立馬給夏夏上交工資了。”
徐廣田和盛利因着李香香的話,臉色好看了不少,事實上他們是真的有些驚訝,不單是因爲那一捆錢和票,更重要的是賀建軍的誠心。
盛夏偷偷地看了看三位長輩,沒好意思說賀建軍沒跟她定下婚事之前,他就說了會把所有的錢財都給她保管了。
別看賀建軍從軍沒幾年,但他這人本事大,這幾年來立下的軍功特別多,得到的津貼和獎金不少。
部隊每天的訓練任務那麼重,一整天訓練下來累成一條狗。
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賀建軍仍然能堅持不懈地看書學習,他的付出和努力,身邊的戰友和領導們都看得到,聽說過呢。
賀建軍的上進不單是表現在文化水平這方面,在訓練中他特別能吃苦,對自己的要求非常嚴格,造就了他年紀輕輕當上了營長了。
值得一提的是,賀建軍這營長跟普通的營長不大一樣,他管的人不多,但這些兵個個都是精英。
這是軍區針對實際情況特別設立的特戰營,賀建軍能當上這營長,軍功、能力俱是非常突出的。
更讓人敬佩的是,賀建軍的軍事素質過硬,他還非常熱愛學習,幾次被首長點名表揚咧。
要不是邊境不太穩定,首長都想把賀建軍送去軍校念幾年書,有了這資歷,他也好提拔賀建軍。
當然,賀建軍是不會在信上說這些事情,是他在向陽村這段時間,被盛夏磨着纏着才說出來的。
賀建軍在外人眼中已經是非常優秀的軍人了,但他自己仍舊覺得他不夠出色,生怕配不上盛夏。
在他眼裡,盛夏就沒什麼不好的。
盛夏的優點一籮筐:長得好,聰明睿智,吃苦耐勞,會跳舞,會寫書,性格又很溫和,簡直就是完美。
情人眼裡出西施。
盛夏同樣如此,她對賀建軍是真的上了心,越是跟他相處越是能挖掘到他身上的優點。
活了兩世,像賀建軍這麼顧家又優秀的男人,盛夏真沒見過幾個能做到他這麼好的,簡直就是絕世好男人。
盛利瞅着閨女捧着信傻樂,渾然不在意他這老父親的模樣,剛剛升起來的感動,嘩啦,一下沒了。
“先去吃飯去吃飯,我忙了一天,肚子快餓扁了。”
徐廣田深深地瞅了眼乾兒子,再看向臉色緋紅的小姑娘,優哉遊哉地往廚房去了。
老爺子出去了,李香香擡手捶了下冒酸氣的丈夫,轉頭好聲好氣跟閨女說道:“夏夏,我們先去吃飯,吃飽了再過來收拾。”
“誒。”
盛夏將賀建軍寫給她的信揣到兜裡,小心翼翼,珍而重之。
盛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不單是盛家,基本上鄉下地頭都沒有這麼講究的。
上了桌,徐廣田發現跟前擺的菜都是煮的比較爛的軟的菜和肉,他的牙口不好,咬不動那些硬的。
老爺子笑呵呵地誇李香香:“愛國他媽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李香香抿嘴笑了,她哪有什麼手藝?不過是如今日子好過了,捨得放油了。
盛利把徐鐵柱交代他的事說出來:“廣田叔,鐵柱跟我說他找人看了日子,說下個月初三辦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