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菲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張寡婦和張昌盛即便睡得再死,這會兒也要被徐小菲給驚醒了。
別看這兩貨鬧到了天將亮,但出於求生的本能,他倆像是忘記了自己昨晚幹了什麼好事兒,急急忙忙地穿起衣服。
張昌盛沒少幹這種偷人媳婦的事兒,應對抓姦的經驗相當豐富,他顧不上去責怪徐小菲,先把眼前的難關度過再說。
穿好衣服,張昌盛這麼交代張寡婦:“待會兒我翻牆出去,你記住要死咬着沒見過我!”
張寡婦神魂俱失,她是幹過不少偷人的醜事,但那些相好的媳婦,哪怕知道她勾搭了她們的老公爲了名聲還是咬牙忍着不說。
張寡婦從未見過哪個小媳婦跟徐小菲似的,這麼豁得出臉面,鬧出這麼大的事情。
若是時間可以倒流,張寡婦一定會特別堅決地將張昌盛給趕出她家去,她惹不起徐家人啊!
張寡婦又恨又氣地說道:“小菲,小菲她怎麼能這樣?她這是要害死我們啊。”
張昌盛穿鞋子的動作一頓,他倒不覺得徐小菲是想害死他們,興許這是救了他們一馬!
以他對徐小菲的瞭解,那小姑娘小歸小,心可不小。
張昌盛爲什麼會那麼反感跟徐小菲結婚呢?
除了玩心沒收,不想被徐小菲綁牢之外,張昌盛就是看透了徐小菲冷漠自私的本質,他認爲徐小菲這小姑娘不好惹,一旦被她纏上了,就跟被水蛭纏上那樣,不把他的血吸到飽是不可能鬆開的。
張昌盛這些年勾搭了那麼多個女人,沒一個人能給他這種感覺,他跟那些女人素來是好則聚不好則散。
但徐小菲不一樣,且不說張昌盛是在老徐家的地盤上,只說他娶了徐小菲這麼精明自私的女人,他今後指定沒消停日子過。
事實上的確如此,張昌盛自從勾搭上了徐小菲後,昨晚頭一次出來找徐小菲以外的女人。
自從跟徐小菲發生了關係後,張昌盛每天被徐小菲看得特別嚴實,在外頭跟別的女人拋個媚眼都能被徐小菲鬧個不休。
昨兒夜裡,張昌盛打定主意要放大招給老徐家好看,不必再顧忌徐小菲的感覺,他纔敢出來尋樂子。
張昌盛豎起耳朵聽着外頭徐小菲的叫罵聲,當他聽到那一句“你怎麼能半夜摸到別的女人家裡呢?”,他的渾身一凜,慌亂無主的神思瞬間回籠。
要不是有人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徐小菲怎麼會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張寡婦家呢?
聽徐小菲話裡話外透出的意思,張昌盛嚴重懷疑暗中有徐家人盯梢,他遲疑了,不知道該不該這時候出去。
萬一真遇到盯梢的徐家人咋辦呢?
徐家人恨他入骨,他要是翻牆出去被徐家人給抓個正着,豈不是自投羅網?
張寡婦穿好了衣服,見張昌盛愣在原地不動,再聽到外頭木門傳來哐啷哐啷地動靜,她急眼了。
“你不是說要走嗎?咋還不走呢?待會兒老徐家的人衝進來,把你逮個正着咋辦?快,快走!”
張寡婦悔得腸子都青了,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跟徐小菲搶男人,被她這麼一鬧騰,甭管老徐家的人有沒有逮到張昌盛,她張寡婦的名聲都臭不可聞了。
“不,不行,我不能走!”張昌盛語出驚人。
張寡婦急得快要哭了,她不想被徐家人抓姦啊,一個搞不好她也要蹲大牢的。
她有幾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呢,張寡婦不想冒這麼大的風險。
張寡婦推搡着張昌盛,只恨自己的力氣太小,推不動他。
硬的不行,張寡婦只能來軟的,哭哭啼啼地哀求張昌盛:“啥?你說啥?你爲啥不走?你要等到老徐家的人衝進來把你抓走嗎?你是不是瘋了呀?你會被他們給抓走,要坐大牢的!”
張昌盛打定主意不會出去,怕他真翻牆出去了,反而被徐家人來個甕中捉鱉,這可不行。
他思考再三,有了個好主意:“你別哭了,我就躲在你屋裡,哪兒都不去。如果有人要來你家找人,你拼死都不要讓人進你這屋裡。那些人要用強的,你就坐地上撒潑,哭喊他們要逼死你個寡婦。”
張寡婦不認爲這是個好主意,她自己的名聲有多臭,她當然是知道的,再一個她越是攔着那些人不讓進屋,那些人越發認定她將野男人藏屋裡。
男的不好進她屋,難道女的不會進嗎?
張寡婦把她的擔憂說出來,憂心忡忡地看着張昌盛:“真不是我膽小,徐家人做事素來是穩妥得很,你要是留在我家,他們掘地三尺也會把你給揪出來。”
更別說躲在她的屋裡,張昌盛想出一個餿主意!
張昌盛一想,也對,他只想到徐鐵柱會帶徐家人過來抓姦,反而是忘記了向陽村那些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的老孃們。
這些老孃們平時沒啥活計要幹,最是樂衷幫着徐家人抓姦了,這日後也多了談資不是?
不能躲在張寡婦的屋裡,他也不能翻牆出去,那他該躲哪裡呢?
張寡婦聽了張昌盛的顧忌,再聽到外頭不單是徐小菲的聲音了,隔壁的那幾個碎嘴老孃們也跟着摻和進來了,她知道時間不等人了。
她想了又想,忽然想到個地方:“要不,要不你去我們家廁所裡躲着吧?等他們嘩啦啦地衝進來,你再找個機會偷偷溜出去。”
張昌盛的臉變了又變,他是城裡人,來到這向陽村住在知青點那裡,天天蹲着臭茅坑,心裡留下不少陰影。
知青點的廁所沒水泥鋪,是農村非常常見的挖個土坑,架上兩塊木板人就蹲上頭。
解決完個人問題,你再用鏟子將泥沙給蓋上去。
張昌盛從小到大,沒用過這麼簡陋的茅坑,他有次特別倒黴,蹲着蹲着那兩塊木板就斷了……
然後,這事兒給張昌盛留下了非常巨大的陰影,他從此不再去那茅坑上廁所,寧肯花上十分鐘跑到村裡糧倉那邊的公廁去解決問題。
甭管張昌盛內心有不樂意,他除了那廁所無處可躲,只得硬着頭皮捏着鼻子去廁所裡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