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勝利不是跟她毫無瓜葛的陌生人,他是她的親生父親!
蘇雪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着親生父親身陷囹圄而不管不顧呢?
母親病重在牀,弟弟又那麼小,爺爺和大伯竟然在這種緊要關頭不幫忙,蘇雪覺得她的整個天都要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蘇強軍不擅長安慰人,同時也不想把蘇勝利犯的事說給蘇雪聽,更不可能會跟她說蘇勝利並非真正的蘇家人。
蘇雪求了又求,甚至不惜下跪求蘇強軍幫忙,可都沒有什麼用。她一句準話都要不到,更加絕望了。
蘇強軍不可能插手蘇勝利的事,不想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他能做的事都做了,可謂是仁至義盡,蘇勝利自己犯糊塗,現如今不過是自食其果而已。
蘇雪在這邊求不到任何的幫助,她只得不甘不願地離開。
準備回首都去,蘇雪的母親還在等着她回去照顧。
臨走之前,蘇雪不經意地回頭,意外地撞見賀建軍抱着小孩,和一個女人說說笑笑地進了蘇老爺子所在的屋子。
賀建軍,他是她第一次動心的男人。
蘇雪凝望着賀建軍,半晌之後視線落在他身旁的女人的身上。
不用猜,此人必定是他的妻子無疑,只因賀建軍守護的動作太溫柔,那樣的柔情是蘇雪不曾見過的。
蘇雪的雙腳像是被人灌注了水泥,沉重得讓她擡不起來,只能停在了原地。
蘇雪認得盛夏,自從她喜歡上賀建軍之後,跟人打聽過盛夏。
從以前的老報紙上看到過盛夏,盛夏的長相早已刻印在蘇雪的腦海中——這個幸運的女人獲得了賀建軍的愛。
蘇雪曾經很羨慕也很嫉妒盛夏,只因她奪走了屬於她的愛情,賀建軍的心裡只有她一個。別的女人再如何優秀,都無法入賀建軍的眼。
蘇雪自認爲不必盛夏差,模樣、能力和家世,樣樣都比盛夏好,可她竟然輸給了這樣的女人!
蘇雪對此很不服氣,但她再不服氣也只得憋着,只因賀建軍從來不會給她任何插足他們夫妻感情的機會。
想到賀建軍是如何絕情,近乎羞辱地拒絕了她,蘇雪對盛夏的恨意蔓延生長!
此時此刻,蘇雪最最在意的事情反而不再是盛夏奪走了賀建軍,而是好奇她怎麼會出現跟她的爺爺關係那麼親密?
蘇雪親眼看到了盛夏將她的胖兒子遞給了蘇老爺子,原本板着臉的老人家臉上浮現出愉悅的笑容,跟面對她的冷臉幾乎是兩極分化。
很快地,蘇雪聽到蘇老爺子發自內心的愉悅笑聲,她的心像是被千年玄冰凍住了一樣,渾身的每個細胞都是冰冷的。
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不如意,累積起來的怒氣和恨意,蘇雪在看到這扎心的一幕後,將它們全部都轉移到盛夏身上!
蘇雪對盛夏的恨意更深了:這個叫盛夏的女人天生與她八字不合,她的所有東西全都被她給搶去了!
正抱着胖兒子和蘇老爺子聊天的盛夏,壓根不知道她被蘇雪以這種理由給記恨上了。
盛夏抱着小寶過來是跟蘇老爺子拜別,賀建軍從前線回來了,他們一家三口要回家去過自己小日子。
蘇老爺子早些時候就讓盛夏把賀建軍叫過來,他說想看看小寶的父親長啥樣,其實他就是想看看賀建軍這個在他長子蘇強軍口中評價甚高的孫女婿。
賀建軍看到相對而坐的盛利和蘇老爺子時,他的臉上並無一絲多餘的表情,但他的內心裡是非常震驚的,只因蘇老爺子和盛利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天下怎麼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再看兩人的巧一下眉毛的小動作,賀建軍心裡有個荒唐的猜測——他家岳父莫不是跟這位蘇老首長有什麼血緣關係?比如親叔侄?
盛夏以眼神示意賀建軍,讓他稍安勿躁,最好不要在她爸跟前表現出來。盛利到現在都不知道,他跟蘇老爺子是有血緣關係的親生父子。
先入爲主的想法,有時候真的很容易誤導人的思維,至少盛利從來都不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盛利本該是最早察覺到不對勁的人,但他平日裡又不愛照鏡子,只覺得蘇老爺子面善,別的真沒有多想。
許是父子天性,盛利對蘇老爺子很是關心,他跟蘇老爺子從一開始就很投緣,而後相處了一陣子,他又把對徐廣田的思念傾注在了蘇老爺子的身上。
蘇老爺子將賀建軍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問了他些問題。
等人走了,蘇老爺子發現盛利眼中的失落沒能收回,便笑他:“你這是啥表情?還跟你女婿爭風吃醋呢?”
盛利忿忿不平地抱怨道,“夏夏是我唯一的閨女,好不容易養大了,卻被一個臭小子給娶走了。這臭小子一來,她這眼裡哪裡還有我這爸?”
他不怕蘇老爺子笑話他,他辛辛苦苦地把閨女養那麼大,閨女長大了,眼裡反而沒有他的位置了,他能不生氣嗎?
蘇老爺子看他這稚氣的模樣,呵呵笑出聲:“你也不怕別人聽到笑話你。”
盛利笑道:“別人會,但老爺子你一定不會。”他的語氣特別篤定。
蘇老爺子心頭一跳,等盛利走了,他立馬喊來他的警衛員:“快給我打電話去催老大,讓他趕緊找到人幫我們做那什麼基因鑑定!老大怎麼連這麼點事辦到現在都沒辦好?要他有啥用?”
警衛員老段偷偷地擦了把汗,他一天三次催蘇強軍那邊,讓他趕緊聯繫上外國朋友,快點派人過來取樣做父子鑑定。
老段心裡苦,他不可能把蘇老爺子說的話照搬出來,乾脆每次都是一套言論:老首長希望您能儘快辦妥。
蘇強軍倒是想盡快辦好這事,越早確定盛利和蘇老爺子的親生父子關係越好,了卻他和老父親的一樁心事。
蘇強軍平常忙得恨不得把他劈成兩瓣來用,再加上這DNA技術在國內並不是很廣泛的使用,不是一句話就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