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作家的開創是主編決意改版邁出去的第一步,這對於報社和主編本人都是有着很大的影響。
因此,主編對盛夏的準備工作高度重視,尤其是盛夏先前所寫的那篇歌頌人民子弟兵的文章一經發布,引起了很廣泛的議論。
這使得主編想要改版的內心更加堅定,他找到非常適合當專欄作家的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主編,王編輯,你們來了。”
盛夏將大半的精力投入到那篇“追求所謂真愛而傷害到無辜”的現實向小說。
她之前是有想過跟主編和王編輯商量一下,這篇小說能不能以連載的方式刊登上去,問題是她一天七八個小時都花在了寫小說上,真沒時間抽出來去報社。
主編看她眼底一片青黑之色,再焦急他也忍不住好奇問道:“盛夏同志,你最近沒休息好?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盛夏怔了怔,笑着搖搖頭:“多謝主編關心,我挺好的。我最近在寫一篇小說,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抽些時間幫我看看?若是能在我們報紙上發表,那是再好不過,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再去找其他的出版社。”
主編極力地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他滿懷希望等待着盛夏拿出她的小說來。
“書粉”王編輯直接就驚喜不已,他等着盛夏寫新書好長時間了,遲遲等不到。倒是沒想到這一趟過來會有這麼大的驚喜!
盛夏從她屋裡拿出來兩份稿子,一份是原稿,一份是重新謄寫過後的稿子,準備拿出去給出版社編輯看的。
主編和王編輯拿到了稿子迫不及待讀起來。
一開始,主編看到小說的篇名《真愛無罪》頓時眉頭一皺,乍一看並不符合他們家報紙的定位啊。他看了眼淡定自若地品茶的盛夏,忽地明白她之前說的那些話並非自謙,而是句句屬實。
如果主編認爲這篇小說不適合在他們家報紙上發表的話,那盛夏就去找別的出版社,以她這些年累積下來的名氣和實力,並不愁沒出版社要。
等他發現男主人公是鄉下的莊稼漢子,這種違和感就更強了。主編默默在心裡打了個“X”,他再惜才,再看好盛夏也不會貿貿然將這種類型的小說發表在他們家的報紙上。
心裡有了成算,主編的情緒平復了下來,他懷着些微挑剔接着看,女主人公是下鄉的知青,城裡的嬌嬌小姐到了鄉下什麼都不會做,爲了活下去就跟男主人公在一起了。
這對主人公並未領證,但他們已經有了事實婚姻,女主人公下鄉八年共生了兩男一女仨孩子。
在返城大潮席捲而來時,女主人公對信任疼愛她的丈夫撒了謊,說她是先回城裡找好工作,到時候再想法子將丈夫和孩子給接回去。
男主人公百般不捨,但他頂住了多方面的壓力,咬着牙親自將妻子送上了回城的火車。
目送着一心想要追求自由和真愛的女主人公,男主人公一句話都沒說,但眼神卻是悲傷透頂。
女主人公自以爲她瞞得很好,實際上男主人公早已識破了她拙劣的謊言,只是這個沉默的漢子選擇放手,成全她去追求真愛和自由。
故事說到這裡,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女主人公回了城,她沒過多久就另嫁他人,早已忘記了她在鄉下的丈夫和孩子,過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
當女主人公逍遙快活地在城裡繼續當她的嬌太太時,男主人公失去了心愛的妻子,孩子們失去了母親,他們父子四人過得很是悽慘。
沒到三年,她的美夢就被打破了。
當她嫁人三年生不出孩子,婆婆和丈夫翻臉不認人,還以她在鄉下嫁過人生過孩子爲由,拿捏着她,磋磨她。
女主人公識人不清,遇人不淑,日子越過越悲慘。
鄉下的男主人公和孩子們則是頂住了來自各方面的壓力,當父親的拼命幹活來養育仨孩子,孩子們刻苦唸書,勤勞又勇敢。
男主人公送大兒子進城裡上大學時,意外地在街上撞見被丈夫暴打的女主人公,他二話不說衝上去救人。
然而,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卻在發現他之後,拼命地掙扎起來,恩將仇報將男主人公推到馬路上,害得他給撞斷了腿。
男主人公昏死了過去,直到他的大兒子過來尋他纔將他送去了醫院,而女主人公沒有半點悔意,反而是害怕男主人公出現在她的丈夫和婆婆面前,毀了她的“幸福生活”。
男主人公瞞着大兒子,不想讓他知道這傷是怎麼來的。
大兒子卻通過了別的手段,調查出來傷害他父親的人竟是那個拋下他們父子四人的狠心母親!
……
“沒了?”主編不死心地翻了幾下,真沒找到接下來的內容了,他問盛夏:“盛夏同志,這篇小說還有多少內容?大致有多少萬字?”
盛夏一一回答了主編的問題,而後直截了當問道:“主編,您看這篇小說適合發表嗎?”
主編沒有立刻給出答覆,他只說:“盛夏同志,你給我兩天時間考慮吧。”
“沒問題啊。”
盛夏很爽快地應下來,她這篇小說是有一個個“追求自由”或者是“追求真愛”的故事組成的。
之所以這麼規劃,主要是爲了方便主編和王編輯挑選適合發表的單元故事,至於那些不適合的,盛夏也不會浪費,找個時間再把它們收集整理好,發到原先合作的那個出版社去。
主編聽了她的安排,很是滿意地直點頭。
趁着主編和盛夏討論的時候,王編輯吸了吸鼻子,他有個老同學就有相同的遭遇。
這陣子不知從哪裡刮來的歪風邪氣,好些人哭着喊着要“追求真愛”、“追求自由”,似乎有了這兩個藉口做多傷天害理的事都能得到諒解。
那些建立在傷害他人的“所謂自由”,不過是某些人刻意製造出來的“遮羞布”!
自由從來不是絕對的自由。
如果誰都追求絕對的自由,這世界豈不是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