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腿,盛夏沒法自由活動,所以她待在家裡的時間更長了。
爲了打發時間,盛夏經常是捧着一本書看得入迷,有時候都忘了要活動活動筋骨。
賀建軍陪在她身邊,也拿起了書本學習,趁着這難得的休息時間,他要多看些書,充實自己。
這對夫妻經常是各自看各自的書,明明兩個活人同在一間屋裡待着,卻基本上沒什麼聲響。
等賀安從學校回來,就變成了三個人待在屋裡安靜看書學習。
最開始的時候,李香香還拿這事兒來說呢,見多了也就習慣了。孩子們認真學習,努力上進是好事,總好過跑出去浪個沒邊來得好。
時光飛逝,盛夏的腿好得差不多了,除了不能劇烈運動之外,她總算能依靠自己的雙腿走路,生活自理了。
做了幾個月的“廢人”,盛夏相當喜歡腳踏實地的滋味。
而賀建軍也從休假狀態逐步轉變成爲上班狀態,他的調令下來了,不過還得回西南那邊進行交接。
賀建軍要回西南辦理交接的手續,順便把家裡的那些家當給寄過來。
盛夏和賀安想要送賀建軍,他見外頭天那麼冷,捨不得妻兒受罪,硬是攔着沒讓。
“外頭冰天雪地的,我大概要半個月才能回來,你們就別送了。”
說罷,賀建軍拎着行李走了,只留下了背影。
盛夏和賀安相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前腳賀建軍剛走,後腳杜寶琴和凱文來家裡發喜帖,他們將在一個月後辦喜酒,邀請盛夏過去喝喜酒。
送了喜帖,杜寶琴和凱文沒有久留,爲了籌備婚宴,他們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盛夏算了算時間,賀建軍從西南迴來,正好能趕得上喝杜寶琴的喜酒。
賀建軍回到了營區,他帶着行李直接去找的蘇強軍,“報告!”
“進來。”蘇強軍正低頭看文件,聽到賀建軍的聲音才擡頭,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哼了哼。
賀建軍行了軍禮,站在那裡沒動。
蘇強軍故意晾着他,讓這混小子自作主張,沒跟他商量就私自做了決定!這混小子真是想要氣死他了。
賀建軍沉得住氣,蘇強軍反而沉不住氣了,他沒好氣地罵道:“你還知道回來?”
賀建軍不怕死地回答:“首長,我是回來辦理交接手續的。”
“你這小子是想要氣死我才高興是吧?你說你怎麼能一聲不吭就做了這麼大的決定?你把我放在眼裡嗎?”
蘇強軍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他好歹是賀建軍的頂頭上司吧?
且不說他們私底下的關係,只說這賀建軍剛入伍那會兒,要不是他的賞識,賀建軍這小子能突出重圍麼?
一個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賀建軍的表現很優異不假,但和他相差不大的人也不是沒有。若不爽快蘇強軍對他另眼相看,給了他證明自己的機會,他哪裡能走得這麼順利?
可這混小子是怎麼回報他的?他一聲不吭就寫了申請報告,說是要調回首都去,不在這裡待着了。
收到申請報告的時候,蘇強軍發了好大一通火氣,這麼重大的事情連說都不跟他說一聲,賀建軍有把他當成上級麼?
賀建軍看蘇強軍氣得這麼狠,皺了皺眉頭。
蘇強軍罵了他一通,出了氣才說道:“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過來找我。”
“是,首長!”賀建軍看他心情不愉,很識趣地走人。但他不是明天早上才找蘇強軍,當天傍晚他就上蘇強軍家裡去了。
蘇強軍穿着常服,瞧見拎着東西上門的賀建軍,仍舊是不給他好臉色看,只差在臉上寫着——你滾出去!
賀建軍的臉皮厚,況且又不是下級見上級的場合,他這是來妻子的大伯家做客。
他半句不提自己的事,只把他帶來的禮物一一拿出來:“大伯,這是夏夏給您準備的藥酒,您時不時地喝點,對身體有好處。”
見他如此,蘇強軍也不好趕人,吃過飯他忍不住了,讓賀建軍去書房談話。
蘇強軍心裡有了答案,但他仍舊不死心,想讓賀建軍留下來。
“建軍,你老實跟我說,你爲什麼突然要調回首都?”
賀建軍笑道:“大伯,我在西南待了快二十年了。”
蘇強軍恨鐵不成鋼:“二十年算什麼?我都快四十年了!你少給我扯話題,快跟我說清楚,你爲什麼非要走?你明知道你再堅持幾年,就能更進一步了。你幹嘛非要在這節骨眼上離開?”
“大伯,我記得您前幾年也是這麼跟我說的。”賀建軍眼裡帶着懷念,他前些年就動過調回首都的念頭,但那時候他內心裡仍舊是牽掛着這裡。
所以,盛夏一勸他,他就動搖了。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蘇強軍面帶尷尬,他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賀建軍驍勇善戰,每次出戰都是衝在最前頭,又是難得的將才,有他在,蘇強軍能省不少心。
再加上,營區不是他一家獨大,總有人盯着他的一舉一動,想要找事兒把他給拽下來。
不是他自私,而是那些動歪心思的人要是上了位,指不定要幹出什麼事兒來。
蘇強軍是從小被蘇老爺子親自帶着的,他的骨子裡是正直的,不像那些人天天琢磨着怎麼弄到權利,再用權利爲自己謀取私利。
他不是這種人。
賀建軍和他是一樣的,都是真心實意地爲國家和羣衆服務的人。
蘇強軍很看好他,希望着賀建軍能繼續擔任他的左膀右臂,和他一起努力。
賀建軍突然說不幹了,蘇強軍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這不就着急上火了嗎?
賀建軍知道蘇強軍的打算,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大伯,我不是因爲上次的傷而打了退堂鼓,您知道的,我沒那麼懦弱。我只是覺得人生苦短,沒多少個二十年了。我媳婦跟我結婚十多年了,她生小寶的時候,我只能趕回家陪了她一陣子。小寶的成長,我沒能參與。我媳婦爲了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心疼她,不想讓她再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