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會把自己的日子過好的。”郝銀鎖朝他們眨眨眼調皮地說道,“怎麼對老師對你們教出來的學生這麼沒有信心。”
曲中原聞言一愣,隨即笑道,“你考慮的這麼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沒什麼好說的。”目光轉向其他人,“你們呢?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也沒有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們說一千道一萬,這日子是他自己的過的,咱們誰也代替不了。”
“他已經把兩種可能都想到了,人家樂意,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最重要上面壓下來的,咱們也沒能力反抗啊!”
“無論於公於私,都特麼讓人被動的接受,所以才憋屈啊!”
“好了,你走吧!”曲中原將被子交給他道,“銀鎖,無論我們說了什麼?最終的目的都是希望你幸福。”
“我知道,謝謝老師們。”郝銀鎖抱着被子,站起來微微欠身道。
“好了,我們不送你了。”白開明板着臉說道,“我們還生着氣呢!”
郝銀鎖看着他們莞爾一笑道,“不用,不用,我認得路。”說着腳步輕快地抱着被子出去了。
郝銀鎖抱着被子擡頭看看湛藍的天空,微微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氣朝家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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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連雯雯盤腿坐在炕上,在做自己的嫁衣。
連雯雯神態是一副小女兒待嫁的樣子,周身所散發出來的甜蜜,充斥着整個房間。
想不讓忽略都難!
凌丹姝愁眉苦臉地看着她,她的腦袋到現在都是混亂的。
枉她自詡爲聰明過人,可事情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怎麼會這樣?她這邊還想着怎麼行動,把對雯雯的傷害降到最低。
因爲有顧慮,所以遲遲不敢有動作,沒想到對方卻先出手了。
她永遠也忘不了雯雯被逼瘋的樣子,她恨不得殺了邵勳那個混蛋。
只要想起這件事,她胸中的怒火就控制不住。
連雯雯滿臉的甜的膩死人的笑容,嘴裡哼唱着:春季到來綠滿窗,大姑娘窗下繡鴛鴦,忽然一陣無情棒,打得鴛鴦各一方。
夏季到來柳絲長,大姑娘漂泊到長江,江南江北風光好,怎及青紗起高粱。
秋季到來荷花香,大姑娘夜夜夢家鄉,醒來不見爹孃面,只見窗前明月光。
冬季到來雪茫茫,寒衣做好送情郎,血肉築出長城長,儂願做當年小孟姜。
居然唱這個歌,情郎、小孟姜……凌丹姝感覺自己的腦袋又疼了。
“你就那麼高興?”凌丹姝幾經猶豫還是開口道。
“我結婚就讓你這麼愁眉苦臉的。”連雯雯擡眼看着她,純真的雙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道,“你不是一直說他不會娶我,怎麼現在我們要結婚,得不到你的祝福就算了,你幹嘛一直潑我冷水。”
那不是一個人好麼?我的姑奶奶、祖宗耶!凌丹姝現在不敢把事情捅破了,她怕……是的她怕在把連雯雯給刺激瘋了。
而且政治婚姻,而且真正的風口浪尖上,誰也不敢去啊!
難不成將錯就錯,這事要是被家裡人知道,她肯定被大卸八塊。
頭一次覺得自己聰明腦袋不夠用。
連雯雯看着她糾結痛苦的樣子,緩緩地垂下了頭,將所有的情緒遮掩在眼底。
她想起來了,沒錯她曾經失憶了,爺爺從樓上跳下來,慘死的畫面刺激着她的記憶停留在運動前的美好記憶。
這屬於自我保護機能,下鄉也是爲了躲避城裡的迫害,只是沒想到丹姝陪着她來了。
她很清楚丹姝完全可以不必來的,跟着她來吃苦受罪。
凌家那麼多孩子,誰來都可以,不必一個女孩子這麼辛苦,看着她白皙的肌膚曬成了小麥色,修長青蔥的手,磨上了繭子。
她想反抗命運,可是命運卻將她壓在泥裡,根本沒有機會,可以讓凌丹姝解脫。
只是有些對不起郝銀鎖了,他是個好人,善良的人,卻無辜的被她給拉進了旋渦,掙脫不開。
只是她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早知道不意氣用事了,誰知道一時的衝動,差點兒釀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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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女人敏銳的第六感,讓她知道邵勳並沒有那麼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只是女人之所以成爲女人,就是傻的一根筋,沉醉在於自己虛幻的想象中,不願意清醒。
直到有人硬生生的敲碎自己的幻想,纔不得已被迫的看清現實。
碧海藍天下,銀白的沙灘上,“請問你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你?”連雯雯被村裡的小孩子叫過來,看着眼前穿着大紅色呢子大衣,裹着雪白的圍巾,梳着麻花辮,尾部扎着紅色的蝴蝶結,黑色小皮鞋。
面容只是清秀,卻因爲洋氣的打扮,青春靚麗,讓人移不開眼。
“你是連雯雯?”她看着眼前打扮土了吧唧的人道,邵勳的對象就是她,不會弄錯了吧!
眼前的連雯雯穿着灰撲撲的衣服,頭上更是裹着綠色的大方頭巾,手更是粗糙而通紅,跟鄉下的柴火妞一般模樣,心裡的底氣更加的足了。
“你好!我是楊柳。”楊柳微微揚起下巴倨傲地看着她道。
“你好!”連雯雯詫異地看着她,在腦中搜索着,微微搖頭,自己真的不認識她。
“我們認識同一個人,邵勳。”楊柳看着她輕輕地說道。
連雯雯瞳孔微縮看着她,得體而有禮貌地說道,“你找邵勳啊!他不在,去縣裡了。”
“我是來找你的。”楊柳看着她高高在上地說道,“我查過你的家庭背景,你這樣的人配不上邵勳。”直接開門見山道,“你會拖累他的,他有大好前程,你還想拽着他,跟你一起在泥裡打滾嗎?你希望他和你一樣被人冷嘲熱諷,指指點點。你要是不跟他分手,你就是在拖累他,你就等於毀了他一輩子。你喜歡他,你忍心讓他跟你變成一樣,拿筆桿子的手,變成跟你一樣滿身的土。”
連雯雯垂下眼瞼,雙手緊攥着,手心兒扣出了月牙狀,拼命的壓抑着自己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