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當中兩人進了家門,“兒子,你可回來了。”陳媽媽聽見門響,立馬衝了出來,一把抓着景博達的胳膊道,眼底的焦急清晰可見。
“我沒在家,您是不是又不乖,不聽話。”景博達很自然地抽出手攬着她的肩膀,“一號沒告訴您我在幹什麼嗎?”
陳媽媽是一個很美、很優雅的女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出如水一般氣質。
即使臉頰上有一塊幾乎毀掉半張臉燙傷的很猙獰疤痕,也無損與她的美貌。
沒錯這就是運動之初留下來的,至於什麼原因他不得而知了。左右不過美貌帶來的傷害吧!
陳媽媽眼神如孩子般純淨地看着他,柔柔弱弱地說道,“你總是不來看我,我很擔心壞人傷害你。”最後埋怨道,“我想你了,可是又不敢去打擾你。”
“我忙過這兩天,在出海巡航之前,會天天來陪你。”景博達立馬向她保證道,緊接着又問道,“吃了嗎?”轉移了話題。
“沒有,只是熬好魚片粥。”陳軍山趕緊說道。
“那我來做倆菜。”景博達捲起袖子說道,目光落在陳媽媽身上道,“你想吃什麼?”
“茶香蝦仁。”陳媽媽單手托腮,嘟着嘴道,“嗯!”
“家裡還有什麼食材。”景博達看她想了半天也沒有說出還想吃什麼?
說着走進了廚房,景博達看着水盆裡還活蹦亂跳的多寶魚隨口道,“豆豉蒸多寶魚如何?這個簡單又好吃。”聲音不自覺的放輕道。
“嗯!聽我兒子的。”陳媽媽高興地說道。
景博達看着籃子裡的蔬菜,“在來個蒜蓉炒茼蒿如何?兩葷一素。”
“嗯嗯!”陳媽媽點頭如搗蒜道,將袖子捲起來,然後又從門背後拿出兩件圍裙遞給了景博達一件藍格子圍裙道,“繫上。”
“哦!”景博達接過圍裙麻溜的繫上。
陳媽媽自己將碎花圍裙繫上,“兒子,需要我幫忙嗎?”
“您剝蔥、蒜瓣、將姜皮去掉。”景博達從菜籃子裡將這些去腥提味的東西一股腦的放在陳媽媽面前。
陳軍山則搬來兩個小馬紮給了她一個,兩人坐下來,剝蒜、剝蔥。
順便看着景博達那如行雲流水一般,麻溜的刀功。
陳媽媽全程星星眼,一副我兒子真棒。
只用了半個小時三道菜就做好了,“你們先吃,我……”
“我去送飯!”陳軍山趕緊說道,“我去拿多層飯盒。”
坐在餐桌上的陳媽媽不解地問道,“送飯,給誰送啊!”
陳軍山一臉拜託地看着景博達,然後才道,“給博達的戰友送。”
“那快去快回。”陳媽媽低頭聞着菜香,一臉的滿足地說道,“真香,我都流口水了。感覺好久沒有吃東西似的。”
景博達朝陳軍山小手擺擺,“陳媽媽,這裡有我呢!”
“嗯!”陳軍山將飯盒裝了裝,看着吃的噴香的陳媽媽,朝景博達點頭示意後,提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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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軍山提着飯盒到了冷清清的圖書館,將飯盒攤開,“博達媽媽吃飯吧!”說着坐到了她的對面。
“謝謝!”洪雪荔看着他有禮地說道,“失陪一下。”起身去了廁所,回來後坐下來,拿起筷子道,“聞着味道好香。”
“這三個菜是博達親自下廚做的,您嚐嚐。”陳軍山笑着介紹道。
“是嗎?”洪雪荔夾起了蝦仁,放進了嘴裡,眼前一亮道,“這茶葉!”自己絕對不會吃錯的,實在太熟悉了。
“茶葉是博達帶來的,連我這個不懂茶的人,都能品出味道太好了。”陳軍山隨即就道。
“一號,你不用陪我。”洪雪荔看着他說道,“你回去吃飯吧!這飯盒回頭我讓博達給你送回去。”
洪雪荔看着並沒有動的陳軍山,挑眉道,“有事!”
“謝謝你。”陳軍山鄭重地再次說道,“沒有那個母親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別人媽媽。”
那是你沒見過,洪雪荔看着他隱晦地說道,“尊老愛幼我從小這麼教他的,就像是孩子稱呼年紀大的:爺爺、奶奶一樣。”
潛臺詞,一個稱呼而已。
陳軍山眼神猶豫地看着她,嘴張張合合的。
“一號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洪雪荔看着他糾結的樣子,自己都替他累。
“我想說的是,博達年紀也不小了,我這邊有一個合適的……”
洪雪荔聞言立馬打斷他的話道,“一號,博達有青梅竹馬戀人,所以……”
“那就算了,這件事我沒有聽他提起過。”陳軍山略微遺憾地說道,“那姑娘真的不錯,父親是……”
如果能促成這門婚姻,不但博達日後的在工作上走的順暢,也能將博達給留下來,關係更親密一些。
話到這裡,洪雪荔不得不放下筷子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兒子不需要賣身來博前程。”
“我不是那個意思。”陳軍山擺着手趕緊解釋道,有些心虛地垂下了眼。
洪雪荔神色冷漠地看着他道,“不是最好!”想了想幹脆斷了他的念頭道,“博達和紅纓青梅竹馬長大,兩家也見過家長了,只是還不到領證的年紀,所以這才耽擱下來。”眼神凌厲地看着他略帶警告地看着他道,“一號,給你個忠告,千萬別試圖以自己的方式,做些自己以爲對他的好的事情。到那時別說我們不答應,博達自己就能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後悔。我覺不危言聳聽。”
陳軍山黑眸晦入默深地看着她,那個溫柔如水一般的女人,在涉及兒子的問題時,氣質陡然變的如出鞘的鋼刀一般,鋒利毫不掩飾。
“千萬別干涉他的生活,如現在這樣處着挺好。”洪雪荔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道。
陳軍山又不是傻子,自然聽的出她的警告,別得寸進尺。是他們有些得意忘形了,主要是他們對博達有求必應,對他們又溫溫和和的,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都忘了景博達人看着斯文有禮,可是打仗的風格,卻凌厲、果斷、堅毅,非常的有想法,不是輕易能被人左右的。
“嗯!你放心吧!其實我也想淡化博達對我愛人的影響,只是現在收效甚微。”陳軍山一臉地無奈道。
“有一點,博達如何跟你相處我不管,但是你們要傷害我兒子,我可不同意。”洪雪荔眼底凝結成霜地看着他,渾身散發着寒氣。
陳軍山被她的氣勢所驚,連他這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看着她如深潭一般黑漆漆的雙眸,都不敢直視。
也許是心虛吧!陳軍山看着她認真地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會的,我們是真心喜歡他。”
“這很危險,長輩總是打着爲他好的名義,擅自做主張。俗話就是:好心辦壞事。”洪雪荔神色依然冷冷地告訴他道,“我不妨告訴你,我這次來,還想着將博達調走。我們一家可以團聚。”
“你……”陳軍山騰的一下直起身子,雙手撐在書桌上,食指緊扣着桌子,手上的青筋暴露,雙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很想自私的說一句,你們不能,可是自己有什麼立場呢!
如抽掉精氣神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可是那孩子拒絕我了。”洪雪荔看着他緩緩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不走了。”陳軍山眼底迸發出狂喜道。
“別那麼激動,現在不走,不代表將來不走。”洪雪荔清晰地告訴他道,“有些時候組織上的事情,你反對得了嗎?”
“這倒是!”陳軍山心情又盪到了谷底,博達的水平如何他知道,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他這座小廟遲早裝不下他,孩子將會登上更大的舞臺。
陳軍山突然站起來道,“謝謝你。”
“好端端的怎麼又謝。”洪雪荔滿臉疑惑地看着他道。
“與你相比,我們做父母的不合格!”陳軍山坐下來道,“看得出來,你非常尊重博達自己的選擇。”
“作爲父母我也希望他一輩子順順當當的,可是那是妄想。即便他在外面磕的頭破血流的,那也是豐富了自身,積累的經驗。我們誰也不知道今日的挫折,或許來日是他成功的資本!”洪雪荔淡然從容地看着他說道。
“我現在知道博達爲什麼有這麼好的教養了!家風如此,耳濡目染能不好嘛!”陳軍山面容冷峻地看着她道,“大妹子你放心,我不會成爲博達的絆腳石,相反我願意做孩子的墊腳石。”
“嚴重了,嚴重了。”洪雪荔聞言趕緊說道,“我沒那個意思?”
“我知道,這是我想做的。”陳軍山眸光真誠地看着他道。
“你放心,今兒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博達的。”洪雪荔面對如此的他,只好說道。
“不打擾你吃飯了。”陳軍山站起來道,“我走了。”
洪雪荔跟着站起來,“我送你。”
陳軍山擺手道,“你坐下繼續吃,不用送我。”
“慢走不送。”洪雪荔目送他離開,坐下來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是不是太心軟了。算了這件事雖然不能明說,但要堤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