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該你了。”戰得勝笑着說道,耐心地等着。
沒有讓他們多等一分鐘,戰常勝聲音略微低沉道,“這是我結婚對象丁海杏,這是我的岳父、岳母,普通的農民。”
‘岳父、岳母?還沒結婚呢!就這麼叫上了,讓他們這婆家臉往哪兒放,還怎麼擺款。’朱雅琴眉目輕挑,真是連親爹都不樂意喊出一聲,對着還沒過門的老婆的父母,就這麼迫不及待。目光看向孩子他爸,果然看見他神色依然如常,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可是生活多年彼此瞭解。當着外人的面,他越是生氣,越是和顏悅色。
戰爸心裡也恨啊!可自己親手將孩子給‘打’成這樣的,誰讓他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堅定的執行者,心裡再難受也得受着。
“大哥,您也太簡單了吧!”戰衛紅嘟着嘴不滿地說道,一副小女兒的嬌態。
“你想知道什麼?這些還不夠嗎?”戰常勝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他這個妹妹慣會做人,看着單純,如她娘一般,喜歡綿裡藏針。
戰衛紅一臉純真的笑意道,“那姐姐是幹什麼的?能讓大哥相中,一定有過人之處。”
戰常勝懶懶地擡眼,將戰衛紅的那點兒不入流的小心思給了摸的一清二楚,不就是想擠兌他眼光差嗎?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到了年紀男婚女嫁,戰家那基本上都是在部隊就內部消化了,最不濟的這結婚對象最起碼也是城裡人,又不是剛解放前,大部分娶的都是鄉下女人,大字不識一個。
丁爸丁媽雖然不知道戰家人有多高的官位,但從戰爸的年齡擺着呢!解放前參加革命,活下來到現在官位能低了。不說這個單單一家子都在部隊,已經是他們這些土裡刨食兒的望塵莫及了。
所以丁爸、丁媽面對着戰家人,面色侷促不安,自慚形穢,手腳不都不知道往哪裡擺了。
丁海杏側頭看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戰常勝,‘我也很想知道,我有什麼過人之處?’
戰常勝看向丁海杏,那一副戲謔的樣子,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那小腦袋瓜裡想的什麼?
突然,戰常勝微微擡眼,眉眼如畫的他在暈黃的燈光中,薰染的俊美異常,硬朗的臉龐沒有任何變化,但眉眼裡卻流淌出幾分柔和,看着丁海杏卻淡然地開口道,“很抱歉,讓你失望了!”聲音乾淨、清澈、溫潤如水道,“我家杏兒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孩兒。”漫不經心的語氣,鋒利如刀般的眼神射向戰衛紅悠然一笑道,“可我就是喜歡!”看向丁海杏的眼神,如冰雪消融般溫暖一切。
“你喜歡就好!”戰衛紅被臊的滿臉通紅,頗有些尷尬,便有些敷衍地說道,
這下,別說朱雅琴了,就連戰爸臉色都變了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面色狐疑的看着他,這麼短的時間喜歡的不顧一起,簡直不可思議?
這傢伙心硬如鐵,也會喜歡人,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朱雅琴笑的溫柔優雅地說道,“常勝他爸,農家女孩兒也好,不嬌氣,勤勞、能幹,在家務事上肯定在行!不像城裡女孩兒,十指不沾水,嬌生慣養。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她能再生活上照顧我們常勝,也有人照顧紅纓了。”
章翠蘭不明就裡,還以爲朱雅琴幫着說話,聞言忙不迭地說道,“我家杏兒很能幹的,燒飯、洗衣服都不在話下,砍柴、挑……”
迎上朱雅琴錯愕的目光和譏誚的笑容,戰衛紅和勝利年紀小更是當場不客氣的恥笑了起來,章翠蘭這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章翠蘭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神色不安地看着丁海杏,‘杏兒,咋辦?媽給你丟人了。’
聽到和見到可是兩碼事,看見戰家一家人那通身的氣派,丁媽腦中是一片空白,急切地想表現,卻弄巧成拙。
丁海杏輕輕抓着章翠蘭的手,朝她微微搖頭,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眼神微冷地看着戰常勝,人家諷刺你的老婆是一個只會燒飯洗衣服,劈柴院、挑水上不得檯面的鄉下土包子。
戰常勝眼眸微閃,臉上的神情永遠是冷冷淡淡,聲音低沉,不緊不慢地說道,“戰首長也是泥腿子出身,砍柴、挑水可沒少幹,嘲笑農村人就是嘲笑你親爹!嘖嘖……您這家教真是好!不讓人佩服都不行。”諷刺地看着戰爸,微微搖頭,一副你不行!
此話一出戰衛紅和勝利給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不用看就能感覺的出來自家爸爸那黑的如鍋底的臉,那渾身冰冷的氣息,凍得他們渾身僵硬,動也不敢動一下。
戰常勝靜靜地看着他們兩個,閒閒地說道,“沒有農村人你特麼的吃什麼?沒有農村人辛苦種出來的棉花,你哪來的衣服蔽體?對國家沒有一點兒貢獻的人,躺在父輩的功勞簿上混吃等死,有什麼資格嘲笑別人!不知道哪裡來的可笑而愚蠢的想法!嘖嘖……就這家教也好意思帶出來丟人現眼。”
戰衛紅硬着頭皮爲自己辯解道,“我可是憑實力!”
迎接她的是戰常勝毫不客氣地嗤笑,“哈……”實力?這話也就騙騙無知的人。
戰衛紅和勝利被訓的面紅耳赤的,卻不敢辯解。旁邊戰爸那凌厲地眼神,他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朱雅琴瞪了他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這個悶虧不吃也得吃下去,淡淡的一笑,轉移話題道,“你爸很高興你終於肯結婚了,別看你爸嘴上不說,其實他很擔心你。訓練回來吃不上口熱飯,穿不上乾淨的衣服,現在好了,有她照顧你,你爸也放心了。”
“我娶的是老婆,又不是保姆,飯杏兒想做就做,不想做的話我們可以去吃食堂,衣服不想洗的話,我可以洗。從當兵那一刻起,整理內務可是必修課。良好的內務可是軍人必備的素質。”戰常勝輕挑眉頭,脣角含笑悠悠然道,朦朧的燈光,將他俊美的臉襯得越發的溫柔,只是這溫柔不是對戰家。
丁海杏聞言杏眼圓睜,轉過頭看着他,清澈的雙眸裡盡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