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確實左右爲難?”丁海杏擰着眉頭道,“這不像外科手術,哪兒壞了切掉了就好了,心病最難醫了。而且還是痛苦不堪的回憶。”
“就是這樣!所以我們一號寧願這樣照顧陳媽媽,也不願意她清醒。”景博達看着她輕嘆一聲說道。
“那好吧!你們商量一下,治不治你們決定。反正我一時半會兒也不走。”丁海杏看着他問道,“怎麼樣?止疼藥應該過了,手臂疼嗎?”
“還好。”景博達嘿嘿傻笑道,“也許是有戰媽媽在的心裡作用沒什麼感覺。”
“傻小子!”丁海杏說着從藥箱裡拿出一個瓷瓶給他道,“止疼藥,沒有副作用,疼了就吃一粒。”
“謝謝戰媽媽!”景博達看着她心情超好地說道。
丁海杏一擡眼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道,“哦!天黑了,去給你爸打電話,好讓他們安心。”
“走!”景博達趿拉着鞋就去了護士站。
向護士借用了電話,結果接線員告訴他家裡沒人,“不在家,那就在單位。”
接線員將電話接到了研究所。
電話接通後,景博達高興地喊道,“爸。”
“兒子是你嗎?”景海林拿起電話不敢置信地說道。
“當然是我了。”景博達滿臉笑容地說道。
“兒子的電話,快給我。”洪雪荔着急地雙手撲向景海林搶過來聽筒道,“兒子……”
“媽。”景博達喊了一聲道。
洪雪荔抱着電話,“嗚嗚……”大哭了起來,哭的不能自已,哭得景博達與景海林心都碎了。
洪雪荔清晰的哭聲傳到丁海杏的耳朵裡,真不是滋味兒。
都是當媽的,丁海杏能理解洪雪荔崩潰的情緒。
“媽,媽別哭,別哭,我這不是沒事嗎?”景博達着急地說道,可是他的話無濟於事,撕心裂肺地哭聲依然透過電話先傳了過來。
丁海杏見景博達左右都哄不住洪雪荔,看着他使使眼色趕緊小聲地說道,“喊疼,喊疼。”
景博達明瞭後,立馬誇張地說道,“哎呀!我的胳膊好疼。”
洪雪荔聞言也顧不上哭天抹淚了,着急地問道,“兒子,你哪兒疼?”聲音沙啞帶着哭腔。
“沒什麼,剛纔不小心碰到傷口了。現在不疼了。”景博達隨即就道,“真的,有戰媽媽的止疼藥在我一點兒都不疼。”
洪雪荔擡起胳膊粗魯的擦擦雙眸,聲音暗啞地說道,“兒子,回來,這兵咱不當了,當兵實在太苦了。”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下來了,這一次幸運,下一次呢?她不敢想象。
“你這娘們說什麼呢?”景海林聞言扯着她的袖子說道,衝着聽筒喊道,“兒子,別聽你媽的,咱先好好的養傷。”
“你起開。”洪雪荔一把推開景海林道,“兒子,我是你媽,聽我的,別聽你爸的。”隨即又道,“兒子你等着我明兒就坐車找你去。”
景博達聞言一個頭兩個大,也知道老媽這是在氣頭上,也不敢爭辯。
機靈的他轉移話題道,“媽,媽,我很快就回去了,這事等我回去咱再說行嗎?”
“你多久纔回來,根本就沒有個準信。”洪雪荔擺明了不相信道,“你戰媽媽治病救人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了,還不知道上面批假不,哪能說走就讓你走的。”
“媽,媽很快的,我休病假沒道理不批的。”景博達嘴甜地又道,“媽,媽,我每天給您打一通電話可以吧!”又俏皮地說道,“舟車勞頓的,累着您了,我爸該心疼了。”
“別給我說你爸,他剛纔還阻止我去找你,我現在還生氣呢!”洪雪荔紅着雙眸瞥了景海林一眼生氣地說道,“剛纔還讓我爲了工作別去找你,你說氣人不。”
“是該生氣,我爸太不體諒做母親的心了。我就知道媽對我最好了。”景博達順着她的話說道,雙眸輕輕轉動,想着怎麼才能說動老媽打消南下的念頭。
“還是我兒子向着我,不像你爸心裡只有他的工作,只有他的實驗。”洪雪荔擡眼看着身旁的景海林埋怨道,“冷血!沒有人性。”
老媽真是氣糊塗了,景博達趕緊出聲道,“媽,媽。”轉移話題道,“您知道您兒子我爲啥受傷的。就是因爲咱的武器沒……”
丁海杏聞言握拳使勁的咳嗽,“咳咳……”打斷了景博達的話。
景博達擔心地看着丁海杏問道,“咋了,戰媽媽?”
‘說話注意點兒,有接線員。’丁海杏看着他無聲地提醒道。
景博達回想自己說的話,嚇得冷汗滲滲的,‘謝了,多虧您提醒。’
“博達,博達,怎麼了?”洪雪荔擔心地問道,“剛纔誰咳嗽了?是你嗎?”
“媽我沒事。”景博達趕緊說道,“剛纔戰媽媽嗓子癢,咳了兩聲,估計是到了南方水土不服的關係。”臉不紅氣不喘的,爲怕老媽繼續追問,連忙說道,“媽言歸正傳,您懂我的意思,所以您的工作很重要,您早日成功,就能早些給我報仇。”
洪雪荔恍然,剛纔是弟妹提醒兒子說話小心點兒,畢竟有接線員,被人聽去了,分分鐘都是事。
真是謝謝弟妹提醒了,這毛躁的小子。
當然也知道兒子這麼說的用意,但也成功的激起了洪雪荔心中的恨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還真無法確定時間。”景博達老實地說道。
洪雪荔也知道強人所難了,於是退而求其次道,“那說好,每天給我打電話報平安。”
聽着老媽鬆口,景博達俏皮地說道,“遵命,媽!”緊接着說道,“媽天不早了,沒事的話我掛了。”
“那你也早點兒休息,好好的養傷。”洪雪荔仔細地叮囑道,說着將電話給掛了。
“哎哎!雪荔你怎麼把電話給掛了,我還沒跟兒子說幾句話呢!”景海林眼巴巴地看着被掛斷的電話委屈地說道。
“喲!你不是不讓我去看兒子嗎?這會兒想起來接兒子的電話了。”洪雪荔陰陽怪氣地說道,“掛了。”
景海林看着幼稚地洪雪荔好笑地說道,“掛就掛吧!別耽誤兒子休息了。”討好地看着她。
“你去哪兒?”景海林看着她朝外走去。
“去食堂吃飯。”洪雪荔頭也不回地說道,說完懊惱地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幹嘛老實的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