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他們快速的收拾完飯桌，搬着小板凳坐在了茶几周圍，清晰地看着海圖。
“前因我不說了，你們比我知道的還詳細。”景博達看着他們又道，“戰鬥結果我們贏了，過程你們也通過各種渠道想必也都知道了，估計在大局上知道的比我還詳細。”
“這倒是，雖然戰鬥是在南邊打響的，可是這一個月以來，都在討論這個。”景海林點了點頭道，畢竟是海戰，是他們的職能範圍內的。
“你就說說你從頭到尾如何捲入的。”戰常勝急切地揮揮手看着他催促道。
“我都說了我是無意中碰到的。”景博達抿了抿脣輕嘆一聲說道，“我們這個編隊當時是執行例行巡邏任務，根本沒有領到作戰任務。”
戰常勝聞言臉瞬間黑了下來道，“參戰的其他兩個艦艇編隊一個也在執行巡邏任務，一個執行的是海島補給任務。也沒有領到作戰任務。”
“不會吧！”景博達驚訝地說道，“他們也沒有，我還以爲他們是接到命令來馳援的。”
景海林看向戰常勝說道，“聽出什麼了嗎？”
“聽出來了，我們的偵察情報工作不力，沒有能夠判斷和預測西沙海區敵人的兵力和活動情況。執行巡邏任務的艦艇，從指揮機關到部隊都不同程度的存在僥倖心理，在軍事準備工作方面疏漏和無準備情況較多。”戰常勝面容冷峻地說道，目光又落在了景博達身上道，“岸上給了你們什麼樣的作戰計劃？”
“戰爸爸我沒聽錯吧！作戰計劃？你認爲岸上在沒有確切的情報，在得到消息後，有能力召集參謀部做出什麼可行性的作戰計劃？”景博達撇撇嘴輕飄飄地說道，深吸一口氣，心有餘悸地說道，“都是我們臨場發揮的，用的方法還是您當年的羣狼戰術。也幸好我知之甚詳，不然的話就輸慘了，說句不客氣的贏的很僥倖。”
“這個我看過通報當時的軍力對比：敵越4艘軍艦總噸位6000噸左右，火炮約50門；我們也是4艘軍艦，但總噸位才1600噸，火炮少，口徑也小，但好處是機動靈活，另外，激戰關頭，南海艦隊兩個支援艦恰好在遠方出現而來編隊經過兩天一夜的航行，抄近道闖過有名的風浪險區七洲洋增援，海戰中摔斷了一條腿的越軍指揮長本來就信心不足了，這時看到咱們的援軍到了，趕緊逃跑了。”戰常勝不緊不慢地說道。
“跑了？”北溟驚訝地說道，“不戰而逃，嘖嘖……”
“估計敵方以爲我們救援的艦艇是導彈驅逐艦。”丁國良隨口說道。
“呵呵……”北溟笑着搖頭道，“說不定是真的，甭管如何哪怕是嚇跑了，咱們贏了。”
戰常勝聞言眸光看向他道，“打仗可不能存着心存僥倖。”
北溟眨眨澄澈的雙眸看着戰常勝問道，“可是爸您打仗的時候也是按着作戰計劃走的嗎？”
“當然……”戰常勝遲疑了一下，丁海杏出聲打斷他的話道，“不可以撒謊啊！”
戰常勝爲難地看着拆自己臺的丁海杏，閉了閉眼說道，“戰場上瞬息萬變，如果都按作戰計劃，黃花菜都涼了。”
“那爸爸打仗時，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嗎？”北溟一臉好奇地問道。
“怎麼可能，通常有六七成的把握就要拼一拼了。”戰常勝以自己爲例說道。
“那就是了，剩下的三四成不就是盡人事聽天命，靠着一分運氣了。”北溟噘着小嘴兒道，“難道我這僥倖說錯了。”
戰常勝看着北溟那巴拉巴拉的小嘴，深吸一口氣道，“你……”這小子什麼時候嘴皮子這麼利索了。
“我來說！”丁海杏目光直視着北溟道，“話雖這麼說，但是……”食指指着他道，“實力強大，把握就多一分，心裡的底氣就足。謀定而後動，不打無準備之仗。靠運氣，靠僥倖，你能靠一次、兩次，還是一輩子。”
“我知道錯了。”北溟低垂着頭，心虛地說道。
“喂喂！咱們言歸正傳，要好好的檢討這次戰鬥。”景海林看着他們說道，目光又落在了景博達身上道，“戰鬥中，有什麼事故發生嗎？”
“這個你都不用問博達，就我在他所在的部隊待了一個星期，他所服役的破艇，三天兩頭罷工。”洪雪荔立馬不客氣地說道。
“我媽說的沒錯。”景博達面容冷峻地看着他們說道，“參戰的六艘艦艇無一沒有故障，全部是帶病參戰。有的雷達壞了，有的電臺不能使用，有的人力舵、消防泵多處沒有修好，有的通信器材陳舊、性能差，有線電話加密後聽不清楚。凡此種種，在作戰中險些吃了大虧。真是一言難盡。”
饒是戰常勝和景海林心裡有準備也沒有想到武器裝備這般破落。
“除了武器裝備跟破爛似的，戰鬥力也堪憂。”景博達深深地吸口氣才道，不這樣壓不住心中的火氣，“參戰的艦艇，目前看來也就我們在配合上默契，打出氣勢來，卻也受傷最嚴重。”
“不是啊！我看報紙上寫：我們戰鬥水平很高，運動時期軍隊訓練水平高、戰備水平高……”滄溟指着茶几下面的報紙說道，“備戰備荒爲人民。”
“那都是扯……”
丁海杏扯扯戰常勝的衣角，戰常勝發現孩子們都在，生生的將淡字給嚥了回去。
“報紙你們看了也不少，得有自己的判斷。”戰常勝改口道。
“可是我們打贏了。”國瑛高興地說道。
“傻丫頭，就常識而言，打得贏也不等於軍事素質高。明白嗎？”景博達看着國瑛說道，“這一次僅僅兩天的戰鬥，暴露了許多問題，”擡眼看着戰常勝道，“戰爸爸您的羣狼戰術恐怕以後難以適應現代戰爭的需要了。”
“對呀！人家也不是傻瓜，針對我們的戰術人家也會研究破解之法的。”景海林隨聲附和道，擔心地看向戰常勝。
“你看着我幹什麼？”戰常勝雙眉輕挑道，“這羣狼戰術，不可能一招鮮吃遍天的。當初訓練那是因爲武器裝備太弱了，不敢硬碰硬。”
“現在也沒有強到哪兒去？”景博達小聲地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