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沈易玲氣呼呼地將野餐箱子塞給了他,踩着重重的步伐朝自己的自行車走去。
丁國棟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她的背影,內心深處輕輕的嘆了口氣,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同路人,還是不要有交集的好。
來時興沖沖,高興地不得了,回去時,沈易玲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有耳邊呼呼的風聲。
老實說,最初的心,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到了合適的年齡,也該結婚了。找一個人嫁了順便氣氣自己的固執的老爸,然而清風吹動,吹皺一池春水,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看上他,是因爲他的理智嗎?她也說不清,理不清,卻讓她不得不正視起來。
兩人騎進了校園,丁國棟下了自行車道,“停下來,我將箱子還給你。”
“不用了,你給紅纓吃好了。”沈易玲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就放在這裡,你如果不要別人拿走好了。”丁國棟固執的將箱子解下來,將它放在了地上。
沈易玲無奈地從自行車下來,支好了,鼓着腮幫子瞪着他,提着箱子就走,一句話也沒說。
丁國棟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看着她推着車子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了,才轉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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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玲提着箱子回到了家,一臉的怒氣,一副別惹我,我很生氣。
將箱子放在茶几上怒瞪着,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攥緊拳頭凌空使勁兒捶着,“氣死我了。”
“你不是去野餐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沈母從樓上下來,詫異地看着她道,坐在她身旁道,“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這臉鼓的跟青蛙似的。”
“我不想去,所以又回來了。”沈易玲咬的牙根癢癢的說道,挪動身體看向沈母道,“媽,我是不是很差勁兒?個性不好,自我爲中心,從不顧及他人的感受……”
“哎呀!誰敢在你面前說大實話啊!這個人咋那麼瞭解你呢!”沈母驚訝地說道,非常感興趣地說道,“這個人媽一定要會會。”
“媽!”沈易玲嘟着嘴不依道。
“快告訴,那個不怕死的勇士說的。”沈母好奇地問道。
“我自己說的。”沈易玲氣呼呼地說道。
這丫頭不知道在哪兒受了啥刺激,回來就亂髮脾氣,打開野餐箱子,看着裡面的蛋糕、麪包……臉色不好起來道,“你這丫頭竟買些不扛餓東西,以後不許買了。”指着她道,“回來讓你爸訓你吧!你爸最討厭西方的一切。居然還敢買。”
“去野餐不都帶這個,難不成讓我帶燒餅、油條加鹹菜。”沈易玲現在滿肚子委屈,又很生氣,她只不過想讓他吃過從未吃過的,怎麼就成了奢侈亂花錢了。
又不是經常吃,八百年還不知道吃過一回不!
真是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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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國棟回到了戰家,丁媽一開門看見是他,“哎!這麼快就回來了,廠裡的事辦完了。”
“嗯!辦完了。”丁國棟點點頭道,走了進去,坐在了客廳裡面無表情的。
“哥,你是不是做錯事了,挨批了。”心思細膩的丁國良問道。
“沒有,我沒做錯事!”丁國棟搖頭道。
“那你的神色不對勁兒。”丁國良看着他道,“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我去看看杏兒和滄溟。”丁國棟顧左右而言他道。
“別,我姐和滄溟在睡覺。”丁國良趕緊說道。
“大哥,你看。”應解放展開小外甥的畫像道。
“這是咱家滄溟。”丁國棟驚訝地說道,“畫的還真像。”
“大哥,做個木頭相框表起來,給咱爸和姑姑寄去,解解饞。”丁國良看着他說道。
“行,我現在就去做。”丁國棟在丁國良送嬰兒牀來的時候,拿了一套木工工具。
所以做起木工活來,小意思。
木頭相框而已,四條窄窄的木頭邊,做好後將畫像固定在了裡面。
“找些報紙來,包好了,馬上寄回去。”丁國良起身去臥室從書桌上找來舊報紙就要包相框。
“等等!”丁媽甩着溼漉漉的手從廚房跑出來道,她剛纔在廚房洗碗,杏兒剛剛遵從戰常勝離開時的要求加了一餐。
“幹啥?媽!”丁國良回頭看着丁媽道。
“先拿一張白紙包着,不然的話報紙上的油墨會把畫像弄髒的。”丁媽趕忙說道。
“那乾脆用白紙得了,這報紙太不保險了。”丁國棟立馬說道,“你們等着我去服務社買。”轉身離開了家。
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一張白紙,將畫像麻溜的包好!
“我現在就去寄這樣,爸和姑姑也能早一點兒看見。”丁國棟說着就抱着相框起來道。
“去吧!時間還早。”丁媽送走了他,戰常勝就推門進來了,“媽,快來,我捕了老些魚蝦。”
“姐夫,給我。”丁國良急忙跑過去,接過他手裡的籃子道,“哇……姐夫今兒中午有口福了。”說着將東西送到了廚房。
捲起袖子和應解放兩人將那些食材處理乾淨,幫忙做飯。
而戰常勝在衛生間收拾了一下自己,就鑽進了臥室,看着他們母子倆抱頭睡得香甜,於是坐在了書桌前學習功課。
“咦!你回來了。”丁海杏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看着牀前的身影道。
“怎麼不多睡會兒。”戰常勝放下手中的筆,轉過身一手搭在書桌上,一手搭在椅背上,臉上掛着溫暖的笑意。
“你才應該睡覺呢!晚上都是你起來給兒子換尿布。白天又要上課,真是辛苦了。”丁海杏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不太合格,到現在沒給兒子換尿布。”
“月子裡得好好的休息,落下病根可是一輩子的事情,我一打坐根本就不會疲乏。”戰常勝面色柔和地說道,“咱兒子乖着呢!餓了哭兩聲,畫地圖了哭兩聲,平時也不見他哭,躺在你身邊大眼睛忽溜溜的直轉,也不知道能看見什麼?真是好照顧的很,人家都說,老戰你家怎麼就聽不到嬰兒的啼哭聲,可見咱兒子有多乖!”勾脣淺笑道,“所以這時候可別跟我客氣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