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我問你咱家國棟哪來的錢,那麼多錢。”丁爸着急上火地問道。
“又沒讓國棟一下子給,每個月還兩塊,兩年零兩個月就還完了。”丁媽忙說道,“一個月兩塊錢咱家國棟還是負擔的起的。”
丁爸撓撓頭道,“那個老伴兒,我沒算錯吧!五十塊錢的房子,在農村就是蓋房子也不只這個價,何況是城裡。”
“你沒算錯。”丁媽細細地將房子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奇怪地看着他道,“常勝沒告訴你價格嗎?”
“我光顧着高興了,忘了問了。”丁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做。”丁媽將糧油米麪安置了一下道,“天氣涼了,也不怕生蟲了。”
“麪條,西紅柿雞蛋熗鍋面。”丁爸直接說道,緊接着又道,“對了,他姑姑還醃了鹹菜了,曬了菜乾,有豆角、南瓜條、蘑菇、木耳……”
“小姑子真是太能幹了。”丁媽聞言笑道。
“她姑姑也是閒不住,等到了冬天,過一個多月就給杏兒他們寄些。”丁爸看着突然冷清的家道,“孩子都進城了咱們也吃不了那麼多。還有山貨,他姑姑去山上摘了不少的松子、核桃,等回來一併寄了。”
“行,聽你的。”丁媽笑着說道,“只是孩子們不在家,沒人上山採摘了。”
“我不是人嘛!我上山。”丁爸拍拍自己結實的胸脯道。
“你算了吧!老胳膊老腿了,萬一摔着可咋辦?”丁媽堅決不同意道。
“我很老嗎?還不到五十呢!”丁爸不服氣道。
“你呀!咱們活的好好的就是不給孩子們找麻煩,讓村子裡的小夥子幫幫忙,我想他們肯定樂意。”丁媽直接說道,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老頭子,你就聽我的吧!”
“那好吧!”丁爸只好說道,不過卻唉聲嘆氣的。
“你這是咋了,我回來你不高興啊!嘆什麼氣啊!”丁媽不悅地看着他道。
“我嘆息是孩子們都走了,就剩咱倆,不三個老傢伙了,冷冷清清的。”丁爸自憐自艾道。
“你可真是,小鷹長大了,遲早要展翅高飛的。”丁媽寬慰他道,“難不成一直窩在杏花坡窩囊一輩子。”
“這冷不丁的全走了,我這心裡不舒服。”丁爸聲音嘶啞道。
丁媽真是好笑地看着此時脆弱的他道,“我沒在家,你沒跟小姑子談談?”一臉的八卦兮兮。
丁爸聞言來了興致道,“別提了,他姑姑快把我給氣死了。”詳細的說一遍。
“呵呵……”丁媽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老伴兒,這麼嘲笑你的男人,行嗎?”丁爸滿臉不滿地說道。
“早就猜到了你會碰釘子。”丁媽一臉笑意地說道,“小姑子要是想找,早就找了。再說了小姑子要是過不下去,想找個靠山,也許會找男人。我認同小姑子說的,現在人家過的自在、愜意,幹嘛!找個男人來約束自己。”
“這怎麼能叫約束呢!這應該叫互相扶持、共同進步。”丁爸樂觀地說道。
丁媽好笑地搖搖頭,隨即又說道,“這麼說,你還想給小姑子找人家。”
“明悅那麼堅持,我不好行動。”丁爸苦惱地說道。
“你呀!只要小姑子自己過的舒心,你還有什麼煩惱了。”丁媽笑着說道,“最不容易的時候,我們都熬過來了,日子好過了,就別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丁爸嘆聲道,“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
“刺啦……”一聲,聞着濃郁的雞蛋地香味兒。
“真是香啊!”丁爸嗅嗅鼻子道,“你不知道,明悅真的是不太會做飯,我也就比豬吃的好一點兒,我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接着又道,“我算是體會到了老年沒了老伴兒,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行了,別叫屈了,我回來了,給你們好好的補補。”丁媽將蔥薑蒜放進去,又將西紅柿放了進去。
“我以後會對你好的。”丁爸笑着說道。
“不對我好,你想對誰好去。”丁媽拿着鍋鏟道。
“呵呵……”
丁媽做好了雞蛋西紅柿熗鍋面,兩人舒心的吃完了。
丁爸才拍拍肚子道,“現在才感覺活了過來。”
丁爸忽然感慨道,“你走了將近倆月,我才知道,這個家沒有你,真的不行。”
“都老夫老妻了,忽然說這個幹啥?”丁媽不好意思地說道,隨即又道,“行了,以後就不走了,杏兒自己就能照看孩子,我在家照看你行了吧!”
“呵呵……”丁爸不自在地摸摸鼻子道,這話怎麼聽着不對味兒,“什麼叫照看,我是孩子嗎?咱家滄溟纔是孩子。”
“在我看來男人無論多大,都跟還孩子似的。”丁媽收拾碗筷道。
“呵呵……現在知道老婆的好處了吧!”丁媽笑着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丁爸起身道,“我該上工了。”
丁爸一走,丁媽就開始收拾起屋子來,洗洗涮涮的幹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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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丁嬸子回來了。”郝鐵鎖蹬蹬跑進來道。
“回來就回來吧!”郝母拖着疲憊的身子一回來就歪在了炕上。
沒辦法家裡老的老、小的小,工分掙不夠,你就沒有足夠的口糧,所以不但郝父下地幹活,她雖然不下地,但卻得去海邊結網,別看可以坐着,卻是一坐一天累的腰疼。
而且結網看着簡單,做起來難!乾的她腰痠背痛的,十指麻木。
“我回來了。”郝父扛着鋤頭回來道。
“鐵鎖去,給你爸打打身上的土。”郝母催促道。
郝鐵鎖聽話的拿着笤帚疙瘩掃掃郝父腳上的灰。
郝母見他進來,盤腿坐了起來。好奇地問道,“今兒咋下工這麼早?”
“大隊長家的回來了。”郝父拿起炕桌上的茶壺和水杯,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茶缸。
感慨道,“他那外孫滿月了。”
“人家生了外孫,咱家生了個孫女。”郝母提起生了個孫女就嗚嗚……哭個不停,他們也是前兩天從來信中得到生了個孫女,那時孩子都出生快半個月了。
就因爲是個孫女,郝長鎖不知道怎麼給家裡交代,所以拖了那麼久才寫信回來告知他們。
郝母傷心不已道,“不是說是個孫子,咋成了孫女了。人家咋都能心想事成,咋咱們就事事不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