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玲看不慣這樣的男人,剛要出聲,丁國棟想也不想地伸手拉着她道,“你幹什麼?”
“這是什麼狗屁言論,特麼的腦子有問題吧!”沈易玲搖甩他的手道,“你放開我,讓我好好的跟他理論、理論。”
“你給我安靜點兒。”丁國棟死死的拉着她道。
演出發生事故,有人趕緊去後臺報告給了話劇團的領頭人,他們的頭兒迅速地跑了上來。
“這是農村輕喜劇,就是要有一點兒善意的諷刺。”話劇團的頭兒走上來,不緊不慢地說道。
“善意的諷刺?”找茬地輕蔑第一笑道,“我倒覺得火藥味很濃啊!你們看看下面羣情激奮的,矛頭指向誰,大家難道看不明白。這是什麼?這是鼓動鬧事。”
“這只是一出話劇,只不過觀衆入戲太深而已,這恰恰說明我們的演員演的好。想當年上演《白毛女》的時候,黃世仁的扮演者,因爲表演逼真曾遭戰士用槍瞄準險被殺。”話劇團的頭兒慢條斯理地又說道,“大家都知道這是戲,誰也不會當真的。”
“你說的輕鬆,話劇傳達給人們是什麼?那些不明就裡的人就不知道他是戲,他們就意味我們的幹部就是戲裡的模樣,你拿什麼負責。這是非常嚴肅的問題。”他態度堅硬咄咄逼人道。
頭兒好脾氣地繼續說道,“這位觀衆,沒你說的那麼嚴重,這部戲我看重的就是以喜劇的方式,輕微的諷刺了現實生活中的,官僚,教條,事務主義的思想作風。對農村大男子主義的封建殘餘的思想,也給予了一定的批評。”頓了一下又道,“現在不是提倡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嗎?這部戲在形式上能有這麼個突破,那真是相當的難得的。”
丁國棟在觀衆席中率先的鼓掌,爲話劇團的頭兒喝彩,沈易玲一愣嘴角微微翹起,啪啪……鼓起掌來。
觀衆們聞言紛紛鼓掌,嘩嘩……掌聲久經不落。
臺上的男人,臉色漲的通紅,指着觀衆們大叫道,“鼓什麼掌,鼓什麼?”
大家回給了他的是更大的掌聲,許多人的手都拍紅了。
話劇團的頭兒,面向大家,微微一笑,伸出手向下壓了壓,微微欠身,感謝大家的支持。
他滿臉通紅的說道,“創新是好的,百花齊放我更是舉雙手贊成。”他首先肯定了黨的政策與方針,話鋒一轉道,“可是這部戲把團支部書記和支委,都寫的有問題,那就不好了吧!”鏗鏘有力地又道,“我們市的話劇團上戲的時候,還是要力爭花香,避免毒草啊!”
話劇團的頭兒立馬說道,“這話我同意,這部戲裡的復原軍人,黨員、黨支部,那都是正面的形象,他們才代表着糾正錯誤,支持正義的領導力量。”面向觀衆道,“文藝是爲現實服務,爲工農兵服務。工農兵革命羣衆們,大家喜歡看嗎?”
“喜歡!”觀衆們扯開嗓門喊道。
而他在觀衆的吶喊聲中,灰溜溜地走了。
話劇團的頭兒看着支持自己的觀衆,眼角溼潤了,鼻音濃重地說道,“謝謝大家的支持,耽誤大家看戲了,下面繼續。”話落大步流星地離開。
話劇繼續演出,大家紛紛落座,繼續帶着飽滿情緒觀看。
演出結束後,掌聲雷動,獻給舞臺上的演員們。演員們一字展開,鞠躬感謝觀衆的厚愛。
觀衆們滿臉笑容的出了劇院,此時天已經徹底的黑透了,萬家燈火點亮,凜冽的寒風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寒冷。
丁國棟載着沈易玲朝家裡走,沈易玲坐在車後面擡眼看着他精瘦的後背道,“國棟同志,我還以爲你贊同那個混賬說的話呢!”明媚的桃花眼此時溢滿了笑容,脣角翹起醉人的弧度。
“說起這個,我也要說說你,作爲軍人,是在太沖動了。”丁國棟一臉嚴肅地說道,“貿貿然的衝上去,被人家扣上一頂破壞軍民團結的帽子怎麼辦?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我纔不怕他呢!什麼東西?揪着一點兒錯誤就上綱上線的。我就不信他不說錯話。”沈易玲冷哼一聲道,語氣冰涼,眼底閃着寒霜。
“我知道你不怕,可總有權勢比你大的人,到時候你怎麼辦?”丁國棟閒閒地說道,“萬一遇上無賴,不講理之人,你怎麼辦?”
“知道了,我儘量剋制住自己的脾氣好了。”沈易玲嘟着嘴委屈地說道,“不說這讓人掃興的事情了。”饒有興致地問道,“你有沒有封建大男子主義啊!想把布穀鳥變成金絲鳥,一輩子圍着男人轉。”
“哦!我有這種大男子主義。”丁國棟點點頭鄭重地說道,“我會像那個話劇裡那個王必好一樣,將布穀鳥給囚禁在家裡。不準單獨跟男人談話,談了話,當天跟我彙報。如果是公事,由我向你們雙方傳達,當然我在場也行。”
怎麼還不生氣?生氣最好了,這樣就擺脫她,只是爲什麼心情有一絲酸澀。
“哦!是嗎?我要是能做到呢!”沈易玲挑眉桃花眼底波光流轉道。
丁國棟聞言一臉的錯愕,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居然答應。”
“爲什麼不答應?瓜田李下不是你說的嗎?”沈易玲桀桀……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能做到嗎?”沈易玲突然反問道,“做到不許靠近女同志,不許單獨談話,談了話也要當天向我彙報,如果是公事,由我向你們雙方傳達,當然我在場也行。”
“我……”丁國棟被她給結結實實的將了一軍。
“要說實話啊!”沈易玲滿臉的笑容,像小狐狸一般狡猾地看着他的後背,“還是你心思不正,作風不正,會犯錯誤的喲!”擠兌他道,“哎呀!還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你是說給別人的聽得,自己就無所謂了,就不遵守了。”
“當然能做到了,作爲已婚人士,避嫌是最起碼的要做到的。”丁國棟被她給擠的,極度鬱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