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沈易玲聞言滿臉笑容地說道,“這話我爸媽聽了應該非常高興,他們做夢都盼望着我多點兒女人味兒。看見我大步流星的走路,橫刀立馬的坐姿,每回我媽都一副要暈倒的表情。很搞笑的。”
說起父母,沈易玲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沒了,“那個……國棟,有件事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丁國棟左手食指與拇指輕輕地捻着,眉眼斜睨着她道,“是你的家世不凡嗎?”
“你都知道?”沈易玲一雙桃花眼睜的圓溜溜驚訝道。
“沒有,我猜的,具體的我不知道,能當女兵的有幾個家世不好的。尤其……”丁國棟食指輕輕指向她的肩花,“年紀輕輕已經是軍官級別了,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沈易玲聞言一怔,隨即笑道,“文職軍官不值錢的。”左手慵懶地託在下頜出,“難怪你老是怕我耍着你玩兒。”
“我一直以爲你在開玩笑,”丁國棟老實地說道。
“我從不惡劣到拿終身大事開玩笑。”沈易玲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現在知道了,你的性格中有男孩子的一面,那就是說一不二,一口吐沫一個釘。”丁國棟目光平視着她,靜靜地陳述道,“你給我的感覺就是逗着我玩兒你很開心。”
“嗯!”沈易玲笑着點點頭道,“很可愛。”
“活到現在從來沒有人說我可愛的。”丁國棟板着臉說道。
沈易玲笑靨如花,搖頭晃腦地說道,“我覺得國棟同志非常可愛。”
“所以我現在知道這是你的表達方式,沒有惡意。”丁國棟微微一笑道,“我曾經這麼想過你是不是讓我做她忠實的保姆,當牛做馬一輩子,或者照顧你這個永遠長不大的女人。”
“噗……”沈易玲一臉錯愕地看着他道,“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是地主老財嗎?你是長工嗎?”
“所以我想差了,及時糾正自己的思想。”丁國棟認真地看着她道。
沈易玲認真地聽完,隨即放下手,雙手交握放在炕桌上道,“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準備什麼?”丁國棟一頭霧水地說道。
“我父母啊!我和他們都住在學校裡。”沈易玲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是學校地教職員工嗎?和我妹夫一樣嗎?”丁國棟挑眉問道,突然又搖頭道,“以你的年紀,論資排輩的話,應該比我妹夫大,教授級別的人嗎?”輕笑道,“知識分子家庭,怎麼養出你這樣的人。”
“我這樣的人怎麼了?”沈易玲聞言不服氣道,他知道他沒有惡意,只是陳述事實而已,隨即又道,“被你給帶歪了。我父親是校長、母親是醫院的副院長,主抓行政與人事。”
“咳咳……”饒是丁國棟心理有準備,也被她的家世給震住了,“你怎麼不早說?”
沈易玲微微眯起眼睛語氣危險地說道,“我早說了,你是不是就逃得遠遠的。”
“你怎麼知道?”話落丁國棟捂着自己的嘴道。
“你敢逃一個試試。”沈易玲雙手緊握,噼裡啪啦作響,“逃到哪兒我都能逮着你,把你逮着,你就死定了。”
“說笑呢!說笑呢!”丁國棟擺手道,擔心地問道,“我的事情你告訴家裡了嗎?他們什麼態度。”
沈易玲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說實話?
丁國棟看着她的神色就知道,未來的岳父、岳母大人不太滿意自己。
“我要聽實話!”丁國棟堅持地說道。
“好,我說,我只是告訴他們你是工人,在校辦工廠工作。”話落沈易玲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
其實沈易玲也可以告訴父母,國棟是戰教官的大舅子,愛屋及烏多少不會不給面子。不過她沒這麼說,因爲她知道,一個男人的面子比什麼都重要。
而且她要讓父母接受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誰的大舅子。
“哦!你父母不滿意吧!”丁國棟看着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道。
“國棟同志,你別這樣,革命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沈易玲乾巴巴地寬慰他道,“你把他們的寶貝女兒給迷得三迷五道的,還怕什麼?”
丁國棟一臉錯愕的看着她道,“我們要是將來有你這種女兒,就該傷心了。我能理解當父母的都希望女兒嫁的好,日子過得幸福,女婿能幹,愛護女兒,不在婆家受氣。一輩子都順順當當的。”接着又道,“又沒相處過,我憑什麼讓你的父母相信,我能照顧好你呢!我沒關係的。”
“誰也沒有長得前後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將來什麼樣子,現在看的好,過幾年就未必好。世事難料!”沈易玲輕嘆一聲道。
“那我要去拜見家長嗎?”丁國棟神情緊張地說道。
“當然要見了。”沈易玲點頭道。
“什麼時候?”丁國棟手不自覺的攥緊了。
“看他們什麼時候方便?”沈易玲一副無所謂地態度道。
“見面要說什麼?”丁國棟神情慌亂道。
“那要看你自己了,老爺子這人當兵的出身,很嚴肅,我媽很慈祥和藹的。”沈易玲簡單地說了一下,隨即眉頭往上一挑道,“你要不想見也沒關係,你慢慢考慮,我不着急的。”
“怎麼現在又不急了,昨兒還火急火燎的。”丁國棟發現自己跟不上她的思維。
“我已經確定你的心意了,還怕什麼?大不了跟他們慢慢耗了,看誰耗過誰了?”沈易玲態度輕鬆地說道。
聽着沈易玲那不靠譜的提議,丁國棟微微搖頭,又擔心地問道,“他們聽了什麼反應。”
“你都猜到了還問,不怕受打擊啊!”沈易玲沒好氣地說道。
“說吧!知不足而奮進。”丁國棟心態平和地說道。
“我爸媽覺得你太普通了,不是他們想象中的人,我大概也說過,他們不希望我衝鋒陷陣,卻希望我嫁個當兵的。”沈易玲看着他認真的說道,“其實你是個非常特別的人,只是他們不知道。”
“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只是你說的,其實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沒啥特別的。”丁國棟語氣溫和地說道,這點兒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