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大哥是自己的,現在那眼神全心全意給了別人,丁海杏理解了小姑子的複雜心情。
丁海杏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她那抿嘴一笑,讓人想給她摘天上的月亮;她爽朗大笑,讓人想陪她一起撈水裡的月亮。
丁海杏就說嗎?不能見面,見面就會心軟。
時代的悲劇,又不是她的錯誤,而且大規模的羣衆運動,誰也無法保證自己能獨善其身。
丁海杏抱着兒子起身,戰常勝看着她道,“你幹什麼去?”這樣走開太失禮了。
“你兒子要上衛生間了。”丁海杏看着他們說道。
“哦!哦!快去吧!”丁國棟立馬說道,杏兒雖然默然不語,但是起碼到現在沒說出令人難堪的話語,偷偷鬆口氣。
丁海杏抱着兒子進了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敲門聲,打開門果然是應解放,意外的還有丁國良。
“滄溟,還記得小舅舅嗎?”丁國良彎腰看着小外甥道。
小滄溟歪着腦袋,看了半天,才朝他咧嘴一笑。
“笑了,笑了,這是記得我了。”丁國良一臉傻笑地說道。
“我家滄溟對誰都笑。”丁海杏沒好氣地說道。
“姐,我來了。”應解放看着孩子又道,“滄溟,還記得解放舅舅嗎?”
小傢伙很給面子的不但笑了,而且還伸出了雙手求抱抱。
可把應解放給高興壞了,“滄溟,還記得解放舅舅哦!”
丁國良吃味兒道,“你們見面機會多,我要是經常回來,滄溟也認得我。”
應解放看着依然伸着手的小滄溟,笑着說道,“不行哦!解放舅舅身上太冷了。”
丁海杏看着丁國良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姐……”
丁國良剛說出一個字,就聽見戰常勝的響亮的嗓音,明知故問道,“杏兒,誰來了,快讓人進來啊!別凍着滄溟了。”
丁海杏聞言傻子也知道國良是被誰給‘請’過來的啦!
“進來吧!”丁海杏抱着兒子轉身進去,留在最後進來的應解放關上了房門。
шшш¸ ttкan¸ ¢〇 丁海杏抱着兒子進了客廳,走到戰常勝身前,低聲說道,“蒲志高。回來再找你算賬。”
戰常勝若無其事地抱過來看兒子道,“滄溟要爸爸抱啊!”
丁國良和應解放,看着客廳裡的陌生人,一臉的訝異。
丁國良的眼神在丁國棟和沈易玲之間轉來轉去,一臉曖昧地笑道,“哥,不介紹一下這位女同志嗎?不會是我們的嫂子吧!”
丁海杏聞言不甘心嘀咕了一聲道,“還沒結婚呢!”
這丫頭,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丁國棟有些忍不住道,“杏兒……”
沈易玲扯扯丁國棟的袖子,丁國棟側頭看向她,她則微微向他搖頭。
丁國棟不甘心地將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突然改口道,“國良、解放,沈易玲,我的結婚對象,爸媽已經知道了。”眼神卻挑釁地看着丁海杏。
丁海杏在心裡好笑地搖頭,這傢伙?膽肥了,現在終於體會到做婆婆的心情了,看着自己辛苦帶大的孩子,頂撞自己,維護另一個女人這心裡的滋味真不好受。
不過她還是喜歡兒子,與其自己的女兒被人家搶走,還是兒子拱了人家的白菜好。
應解放看看丁海杏,又看看丁國棟,機靈地說道,“你好!”誰也不得罪。接着又道,“姐夫,姐,我又來了。”
“小舅舅,解放舅舅。”紅纓站起來叫道。
戰常勝看着還站着的人道,“我們坐下說話。”
大家落座,重新聊了起來輕鬆的不痛不癢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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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就到了做午飯的時間,戰常勝將手中的孩子遞給了丁海杏,挽留他們留下吃了午飯再走。
丁國棟卻不願意留下來看丁海杏的臉色,怕沈易玲受委屈。
沈易玲則高興地說道,“真是多謝了,我很樂意接受。”
丁國棟不停地朝沈易玲使眼色,沈易玲則一臉笑意溫柔滴說道,“被招待了,拒絕的話,那就太失禮了。國棟。”說着捲起了袖子道,“需要我幫忙嗎?”說着朝廚房走去。
“好,那太好了。”戰常勝笑着說道,靠近丁國棟壓低聲音道,“大舅子,你怎麼不開竅呢!你越幫孩子舅媽,杏兒就越不高興。沒看出杏兒故意這麼做,考察她嗎?你難道沒有接受老丈人、丈母孃的刁難!人家易玲都知道怎麼回事,你怎麼這麼笨!”
“可杏兒的態度。”丁國棟看着他小聲地回道,“令人不舒服。”
“忍忍就過去了。”戰常勝安慰他道。
“我進去幫忙。”丁國棟朝廚房走去。
戰常勝一把拉住他道,“我說大舅子你咋一根筋兒呢!你現在該哄的是杏兒,你的妹妹,她的小姑子。分不清主次,兩個人的時候,你怎麼討好她都沒關係,反正又看不見。”
丁國棟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謝謝,妹夫。”
“我也去幫忙。”紅纓顛顛兒的跑了進去。
丁國良和應解放看情形不對,立馬也道,“我們也去幫忙。”一個個都躲到了廚房,人雖然在廚房,不過這耳朵可支棱着聽着客廳裡的動靜。
廚房就那麼大,哪裡進的去他們這麼多人,所以站在門外手裡拿着蒜瓣,蔥,裝模作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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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的丁國棟與杏兒大眼瞪小眼兒的,丁國棟深吸一口氣,央求道,“杏兒,夠了啊!在這樣大哥可生氣了。”
“生氣?”丁海杏看着他道,“你要怎麼生我的氣。”
“我生自己的氣。”丁國棟賭氣地說道,“生自己做的不夠好,不能讓你滿意,我……”
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真是學乖了知道‘對付’她的方式了,知道她吃軟不吃硬了。
“真的決定是她了,即使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姑子反對你也要選擇她了。”丁海杏眸光深沉地看着他開門見山地說道,“真的是因爲喜歡她才這樣的。沒有別的原因嗎?”
“杏兒,我不是因爲她的家世才喜歡的。”丁國棟一臉嚴肅地說道,“事實上幾天前我才知道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