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學校發生什麼事了?”戰常勝出聲問道,不然無緣無故的這麼說話,肯定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向老師走了,回老家了。”丁國良情緒低落地說道。
“向南徵!教授艦載武器的。”戰常勝想了起來,”就是那個身高一般,長相白淨斯文,說話輕聲細語被人戲稱爲‘吳儂軟語’那個老家在南方的教員。”
“對,就是他。”丁國良點頭道。
“他怎麼了?他的出身應該沒問題吧!他也是勞動人民出身。”戰常勝輕蹙着眉頭道。
“還是姐夫思想覺悟高。”丁國良看着戰常勝說道。
“行了,別買關子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丁海杏拍着他的胳膊催促道。
“向老師的母親是貧農沒錯,問題出在他的父親的身上。”丁國良不等他們發問,就說道,“他父親是當地的大地主、好像還是個秀才老爺。”
“這他母親是被逼的。”戰常勝黑着臉道。
“也是被逼的。他母親是被他原來的丈夫給賣給地主的。”丁國良說道。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戰常勝聽得一頭霧水道。
丁國良拍着腦袋想起來道,“這種情況叫:典妻。”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他的親生父親是當地的大地主,地主婆不能生孩子。所以就想了個借肚子的主意。留子不留娘,原妻爲正式母親。親生母親是個採茶女,嫁給了茶農,結果身體孱弱久病不愈,無力還債養家餬口,便把年輕美麗的老婆以100塊大洋“典”給大地主爲期三年,爲人家傳宗接代。典妻時立有字據的,對於那些被出典的婦女來說無疑等於賣身契,被出典的妻子就得供人玩弄,爲人生兒育女,最後還得與自己所生之子女骨肉分離。”
“啊!”紅纓捂着臉驚呼道。
“這有什麼驚訝的?這就是封建主義對婦女的迫害。”戰常勝擡眼看向丁國良道,“向老師完全可以辯解的。”
“唉……這就不好說了,雖然是典妻之子,可他父親與原妻子對他很好的。從心裡上做不來劃清界限之事,只能走了。”丁國良遺憾地說道,冷靜地說道,“再說了今兒這一關過了,明兒又來了,萬一不過呢!始終是個事兒,懸在頭上的利劍,來一次提溜出來一次。還不如回鄉下,鄉里鄉親的,沒有利益衝突,或許能少受一點兒罪。”
他們還能怎麼辦?作爲局外人,也只能感慨幾下,過後就忘了。
丁海杏微微搖頭道,“富人典業,貧子典妻。被典者家庭往往經濟貧困,丈夫或因病或無務正業等原因而無力維持生計;而受典者往往已婚無子,家財富足,需要子嗣。於是兩個男人一拍即合,滿足各自需求而租典妻子。是否租典一般由丈夫決定,有時候甚至不需要徵得妻子的同意。但也有少數婦女因丈夫長期外出,在無以爲生的情況下而自典的,搭夥過日子。”看着兩位男士道,“都是男人不好,尤其是嗜賭成性爛人,將所有的財產都輸光的時候,這個時候他會說,我還有個妻子,就以她做賭注。一旦輸了,這個時候妻子就是別人的了。”
“杏兒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再說了黃*賭*毒在解放後都給取締了。”戰常勝立馬說道,說着端起了茶杯。
“就是!”丁國良立即附和道。
丁海杏目光轉向紅纓道,“所以我們女人必須自強獨立,纔不會依附男人看人家的臉色生活。女人嫁人就要嫁唐僧,能過過,不能過就剁了吃肉,還能長生不老。”殺氣騰騰的。
“噗……”戰常勝口中的茶水,噴了出去。
“哎呀!姐夫。”丁國良大叫一聲,疾步跑到臉盆架子上,拿了條毛巾過來,遞給了戰常勝。
戰常勝擦了擦嘴,紅纓則跑去拿來抹布,擦了擦茶几。
“杏兒以後不會這樣對我吧!”戰常勝心有慼慼地說道。
丁海杏搖晃着腦袋,粉脣輕啓,“看你的表現嘍!”
戰常勝看向紅纓擔心地說道,“紅纓,你可不能向你媽學的這麼暴力。”
“沒什麼不好!”紅纓柔聲細語地說道,“唐僧乃七世金蟬子轉世,長相帥氣,難怪女妖精們前赴後繼的要嫁給唐僧,能過則過,直接封神成仙,修成正果。如果不能過,直接殺了吃肉,則長生不老。”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直轉,刮刮下巴道,“怎麼算都合算,這可是西遊記上闡釋的,可見錯不了。”
“喂喂!紅纓。你可別被這種謬論給誤導了。現在是新社會了,不會再有這種封建陋習了。”戰常勝沉聲說道。
“是沒有封建陋習了,可男人立不起來,受苦的可是女人。”丁海杏非常認真地說道。
“非常對!”紅纓點頭道。
戰常勝乾脆轉移話題道,“你們學校裡的運動搞的這麼激烈嗎?”
“嗯!進入下半年以來,搞得非常兇猛,如果不是大比武,情況只會更糟糕。”丁國良緊皺着眉頭說道。
“外部環境,大勢所趨,你就是把想破了腦袋都沒辦法。”丁海杏非常無奈地說道。
丁國良聞言垂頭喪氣的,丁海杏不忍心地說道,“想要幫助他們,就必須隱藏好自己。人心難測,明白嗎?”擔心地說道,“我可不是危言聳聽,萬一你的好心,被人家舉報了怎麼辦?”
丁國良煩躁地撓撓頭道,“怎麼才能隱藏自己呢?”
丁海杏黑眸清亮地看着他道,“隱藏樹葉最好的地方是森林中。”
丁國良斂眉沉思,戰常勝拍拍他的肩頭道,“別多想了,先照顧好自己,別讓我們擔心。”
“嗯!”丁國良點點頭道,看着牆上的掛鐘道,“我該走了。”
“我送送你。”戰常勝起身道。
“嗯!”丁國良點點頭道,“我去和師父、師母告別。”
“好吧!”戰常勝跟着他進了景家,與景家人告辭後。
戰常勝送丁國良出去的路上道,“回去那些演講能推就推了,別忘了咱的職責是什麼?”
“我知道。”丁國良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