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紅纓看着手裡的梳妝盒道。
丁海杏將首飾放在了紫檀木精緻的梳妝盒裡。
纔不會像戰常勝那麼隨意的裝在布袋裡,以爲是大米、白麪啊!那般的粗魯。
“打開看看,爸爸給你買的禮物。”丁海杏笑着溫婉地說道,“快打開看看。”
紅纓打開梳妝盒,剎那間被裡面盈盈綠光給鎮住了。
首飾盒分爲兩層,第一層棗紅色絲絨上面整齊的放着一整套翡翠首飾,項鍊、耳環、一對兒鐲子與吊墜、戒指。
第二層放着零碎的珠寶,小姑娘喜歡的紅紅的喜慶的珊瑚手串,紅寶石吊墜項鍊……粗略算下來,翡翠玉石珠寶就有十來件。
“媽,這是……”紅纓驚訝地說道。
“你爸給你買的禮物,拿着就行。”丁海杏笑眯眯地說道,“收好了。”
“媽,您留着吧!我不需要這些。”紅纓搖搖頭堅決不要道。
“你覺得你爸爸不會給我買?”丁海杏笑容甜蜜地說道。
“可是媽,這些都是地主婆纔有的,我們拿着不會被人家打倒嗎?”紅纓靠近她壓低聲音擔心地說道。
“你爸在舊貨市場買的,不會有人說什麼的,我們的成分擺着呢!又紅又專。”丁海杏朝她點點頭道,信心十足地說道,“你爸說了,在軍營裡,誰敢來抄我們的家。”
將戰常勝的話轉述給紅纓,紅纓想了起來,令人不愉快的回憶,村裡的人在打土豪、分田地時,抄了地主老財的家,村民們可沒少夾帶私貨。
當然她當時還小,肯定不知道,這是奶奶偷偷告訴她的,她曾經在布包裡見過,金光燦燦的,可惜金銀珠寶也買不來糧食。
奶奶被那些叔叔伯伯餓死後,將家裡翻了個底兒朝天,理直氣壯的給拿走了。
在心裡微微搖頭,不想了。
紅纓果斷的將梳妝盒的盒子蓋上,“那媽,您幫我收着吧!”將蓋子塞給了丁海杏道,“我可不敢帶出去,太扎眼了。”
真是個聰明的丫頭,丁海杏笑容溫暖地看着她道,“行,媽給你留着,等我們紅纓出嫁了,給你壓箱底。”
“媽,說什麼呢?我纔不嫁呢!”紅纓面容羞澀地說道。
“有什麼好害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們紅纓也是大姑娘了。”丁海杏伸手捋了捋她耳邊的碎髮道,眨眼間那個小丫頭已經十四歲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媽……”紅纓拉長聲音撒嬌道。
“好,好不說這個。”丁海杏小聲地說道,“女孩子長大了,就會來例假了。”
“別臉紅,這是很正常的。”丁海杏小聲地給她上了一堂生理衛生課。
紅纓的身體虧的很,儘管這幾年補着,例假也沒來。
這一時期女孩子來例假都晚,因爲營養不良,有的十七八纔會來。
其實紅纓隱約知道些,因爲現在都是公廁,女生廁所一排蹲便池,中間沒有隔斷,一個挨着一個,曾經在便池裡發現過帶血的衛生紙,卻不知道爲何?也不好意思問?今兒總算知道了。
所以不久後紅纓初潮時,不至於手忙腳亂,丁海杏還給她熬了生薑紅糖水,灌了熱水袋,沒有任何不舒服的,順利度過麻煩時期。
“媽,我看你特別喜歡瓷器、書畫,爲什麼?”紅纓眨眨眼好奇的問道。
“因爲它們記錄着我們的文明。”丁海杏看着她想咕噥的小嘴道,“是不是想說它們是封建糟粕。”
“嗯!那些書畫都被燒了,瓷器被砸碎了。”紅纓不解地說道,“而那些人哭的痛啊!跟死了爹似的。”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說話是不是太糙了。”
“話糙理不糙。”丁海杏笑着點頭道,“比如那些瓷器雖然是給達官貴人用的,可它們是勞動人民辛苦燒製的,就那麼打碎勞動人民的心血,可是不對的哦!”
紅纓抓破了腦袋,竟然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丁海杏微微一笑道,“毀了再也找不到相同的了,即便作者活着,也不可能有當時的心境了,所以它們是獨一無二的。”
“相比起冷冰冰翡翠珠寶,書畫是有感情的。”紅纓若有所思地說道。
“說的不錯。”丁海杏笑着點頭道。
忽悠人丁海杏可真是一把好手。
“媽!”紅纓突然叫道,聲音有些發緊。
“怎麼了?有什麼想說的。”丁海杏溫柔地看着她道。
紅纓猶豫地看着她,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我……這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吧!沒關係。”丁海杏鼓勵地看着她道。
“說起來有些匪夷所思,有些大逆不道。”紅纓深吸一口氣道,“我昨兒夢見我奶奶了,她說下面好冷,也好渴……”雙手搓着胳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感覺太真切了。”
“奶奶這是想你了,想看看她的孫女過的好不好。”丁海杏一拍手道,“快到清明節了,我們燒紙給老人家就好了。”
“這不是封建迷信嗎?”紅纓小聲地說道。
“什麼封建迷信,祭奠先人不算,難不成大家都跟孫猴子似的,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丁海杏看着她揶揄道,忽然正色道,“不過這個得避諱着點兒,不想沾惹麻煩。”
“明白。”紅纓重重地點頭道,“前些年平墳還耕,墳頭都找不到了,燒紙她老人家能收到嗎?”
“能!”丁海杏點頭道,“在十字路口畫個圈,燒紙沒問題。”想了想道,“這樣清明的前兩天天黑後,我們去海灘祭奠,最後灰燼被海水衝了,不留痕跡。”
“嗯!”紅纓點點頭道。
在心裡打定主意,以前不懂也不知道,還以爲叔叔伯伯會祭拜,沒想到這些不肖子孫。
算了以後清明她多給奶奶和爸爸燒些紙,讓他們在下面有錢花,不至於像在人世的時候窮的叮噹響。
丁海杏在這方面還真疏忽了,戰媽媽在她和戰常勝結婚那一天祭拜後,人就‘飛’了,故去的人被活着的人惦記,也難安心。所以就沒在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