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指向遠處的周小柱二人,“你不去我也有辦法讓他們生不如死。你看,我能讓他們變成這熊樣,也能讓人把你騙來,你說我還有什麼非要用得着你的?”
所以,現在只是讓她表態而已,就看她爲了王家人能做到什麼程度了。
王臘梅幾乎崩潰,“那你還非要逼我幹什麼?!非要逼我跟你魚死網破嗎才滿意嗎?!”
周小安搖頭笑,說得特別隨意,“報復唄。我就是要報復你們呀。”像在跟人隨便聊天氣一樣漫不經心,卻讓王臘梅的心瞬間沒底。
這個周小安,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隨她打罵控制的周小安了。
她一個人頂起兩個家庭,她也有她的精明之處,非常明白她真的這麼做的後果。
她將徹底失去一個兒子,而且還將給自己增加兩個沒有任何良知和底線的仇人。
就是眼前,周小柱夫妻被她誣陷,也再沒有了威脅周小安的能力,在王家的事上,她也失去了一大半的優勢。
可明知道這是周小安的陷阱,她也必須踩進去,因爲誘餌太誘人了。
王家絕不能回農村,這已經是她十多年來的執念,爲了這個目的,她什麼都顧不得了,即使知道希望渺茫,她也要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不惜一切代價!
到了這個時候,王臘梅已經別無選擇了。
“周小安,你記住了,只要我不死,我就是你媽!”只要她還是周小安的母親,她手裡的把柄就永遠有效!
周小安不置可否地笑笑沒說話,大董卻已經忍不住了,臉上兇狠的表情一凜,換上一副冰冷至極的面孔,“那就讓你早點死。”
說得不帶一絲感情,卻讓王臘梅狠狠地後退了一步。
建新不贊成地看了大董一眼,走到王臘梅跟前,“說完你兒子媳婦的作風問題,還有兩件事你得跟大夥說清楚了,第一,你兒子媳婦偷了小安姐的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你不知道;第二,那男的不是你兒子,是你兒媳婦的姦夫。”
既然已經要放棄他們了,再做什麼都沒有太大障礙了,王臘梅只掙扎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大董和那個高個子少年架住王臘梅,大董動動手裡的鉗子,“老太太,你說話可注意點。”
高個子少年補充,“說錯一個字掰掉你一顆牙!”
大董搖頭,“不對不對!是說錯一個字掰掉滿口牙!誰有功夫跟她數那個去!都拔了疼死她最好,反正活着也是禍害!”
王臘梅腿一軟,被大董兩人拖着走了。
王臘梅回頭,白髮散亂,眼光瘋狂,“周小安!我是你親媽!你說話得算數!要不咱們就魚死網破誰都別得好!你得幫你姥!我生了你一場,你得報恩……”
周小安看着她被拖走,沒說一句話。
建新有點擔心她,“小安姐,你說過,親情不是靠血緣來維繫的,被血緣綁架的人很可憐。”
那是周小安勸他的話,“小安姐,你已經不欠她什麼了,該還的都還完了。”
周小安拍拍建新的肩膀,“好了,我們準備後面的事吧。”
這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她面前哭得無助又可憐的瘦弱小男孩了,得擡高手臂才能拍到他的肩膀,雖然還稚嫩單薄,卻已經可以讓人信任託付了。
王臘梅已經站到了臺上,小董站在臺下給大董支招,大董控制着王臘梅,先讓她辨認,馬蘭是她兒媳婦,那個腦袋腫得豬頭一樣的男人是兒媳婦的姦夫!
不得不說,王臘梅狠起來真的什麼都放得下,如當年她能眼睜睜把周小安推入火坑一樣,決定捨棄了王小柱這個兒子,就再無顧忌,說得做得都非常讓大董滿意。
周小柱和馬蘭瘋了一樣要往王臘梅身上撞,被人拉住狠狠按住,王臘梅已經開始揭發馬蘭給兒子戴綠帽子,揭發周小柱不但作風有問題,還偷東西。
不但偷單位的生產資料,還偷了周小安的鑰匙來她家偷,她是來大義滅親爲民除害的!
周小安閉了閉眼睛,在心裡爲那個已經遠去的女孩做最後一次悼念。
周小安,你安息吧,你不必遺憾,也不用再矛盾自責,不是你善良得愚蠢,而是你的運氣實在不好,遇到一個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母親。你看,你家裡最狡猾的哥哥現在也跟你有一樣的待遇了。
大董帶着沈玫走了過來,“小安姐,我們走吧。”
沈玫跑過來抱住周小安,“小安,這是怎麼回事?你沒事吧?”
鑼聲響起就有一個少年人找到她,告訴她不要出去,等會兒周小安需要她幫忙。
拿着周小安親筆寫的紙條,她一直等在家裡。
大董已經跟沈玫交代好了,周小安只簡短地跟她解釋了一下,“等事兒過了我再跟你詳細說。”
沈玫理解她,緊緊握住她的手,“走吧,待會兒你不用說什麼,儘量由我來說,遇上這麼大的事兒,你嚇壞了。”
這樣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周小安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周小安回抱了沈玫一下,兩人一起向派出所公安和居委會幾位負責人走過去。
沈玫先過去找到居委會主任,“張大媽,這是怎麼回事?那臺子上的人是小安她媽!”
張大媽看到沈玫和周小安也挺吃驚,“喲!你倆這是打哪來?大半夜幹啥去了?小周,你家出大事兒了!你還不知道呢吧?”
周小安一副嚇壞了的樣子,只知道搖頭,沈玫代替她開口,“廠裡要宣傳安全生產一千天,我們倆在資料室加班,一回來就看着小安二哥、二嫂和她媽都在臺上了!
他們犯啥事兒了?是不是又進她家偷東西去了?上回小安去支農,他們就偷配了小安的鑰匙,在她家住了半個月!白吃白喝還偷走不老少東西!
小安一個小姑娘,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出口,不知道爲這事兒哭了多少場!”
然後把張大媽拉過來偷偷嘀咕,“她二嫂、二嫂不是什麼正經人,幹得都不是正經事兒!張大媽,您也知道小安,老實又膽子小,您可得護着她點兒啊!”
張大媽自從周小安住進來就一直觀察着她,這小姑娘話不多,從來不惹事兒,友愛鄰里,在羣衆中風評非常好。人也正經,雖然離過婚,可她也打聽過細情了,周小安在她心裡是個不錯的正經姑娘。
今天又有周小柱和馬蘭的事在先,聽沈玫這麼一說,更加覺得周小安無辜,趕緊去跟派出所的公安和幾位居委會幹事打招呼,又簡單地跟周小安和沈玫兩人說了事情的經過。
周小安聽完焦急地指向臺上,“張大媽,我嬸兒最近有點糊塗,經常說胡話,她沒認出我二哥!那個男的不是姦夫,是我二哥呀!”
那是周小柱夫妻的事最多隻能瞞到明天早上,現在由她指出來正好。
反正他們耍流氓被光着身子鬥po鞋的事已經是事實了,偷東西的事也人盡皆知,以後再想拿出什麼威脅周小安已經沒有可信性了。
而王臘梅,即使是親媽,已經糊塗到認不出親兒子了,再說女兒什麼話也同樣得被當成風言風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