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宜和沈衛國的孩子會是個二傻子?周小安表示有點懷疑。
這倆人人品怎麼樣先不說,智商肯定是夠的。
很快的,周小安就見到了這個讓她好奇極了的沈峰。
他們去沈玫的新房送東西,在市委家屬院碰上個小夥子,遠遠的還只看到一個瘦高的輪廓,熱情洋溢的聲音就傳過來了,“大姐!你怎麼自己拿東西?以後要拿什麼跟我說一聲我去幫你搬!”
話剛喊完,人眨眼的功夫就跑到眼前了。
不用介紹周小安就知道這是誰了。沈家人典型的高個子、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五官沒有沈玫和沈市長那樣深刻立體,卻在某些細微之處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相像的地方,肯定是沈峰沒錯了。
沈玫給他和周小安介紹完,竟然毫不客氣地把手上的窗簾遞給他拿着,“走吧!待會兒幫我把皮箱拎過來!”
沈峰咧開一嘴白牙笑得很開心,好像沈玫能讓他幫忙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榮幸一樣,“唉!大姐,我下週才上班,這幾天就幫你和姐夫幹活吧!”
然後不但把沈玫手裡的東西都拿去了,甚至周小安手裡端的幾個碗碟都一併接了過去,要不是沈玫攔着,他連兩人身上的小挎包都要拿過去幫着背了!
大大小小零零碎碎地掛了一身東西,沈峰還能健步如飛,自己一馬當先地往沈玫的新房裡跑,“大姐,以後咱們住一棟樓了!你結婚也不用離開家,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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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安看他跑遠了,很奇怪地看向沈玫,“他,是丁月宜生的?”
怎麼跟沈玫像親姐弟一樣?!沈玫竟然也不排斥他!
沈玫笑得特別高興,“他是丁月宜生的怪胎!沈市長教育出來的奇葩!只要有他在,丁月宜就得吐血吐死!”
沈玫很幸災樂禍地給周小安講沈峰,“他要是生在古代,那就是普渡衆生的活菩薩!肯定早早地被得道高僧看中!”
“他眼裡就沒壞人!誰的困難他都能感同身受,小時候就幫我媽幹活,我被當瘋子送到鄉下關起來,他還偷偷跑去給我送吃的送錢,要不我也不能收買看守的大娘跑出來!”
周小安驚訝得只能再問一句,“他,真的是丁月宜生的?”
沈玫哈哈大笑,“肯定是!所以丁月宜才這麼吐血!說實話,我還真挺盼着他回來的!這回又有大熱鬧看了!”
說起丁月宜,沈玫的臉上都是諷刺,“丁月宜這輩子就知道算計,對誰都只知道動心眼兒,自己孩子都不放過,最後一個一個都給養歪了。”
沈蓉和沈峰被養成了兩個極端,沈蓉自私自利,沈峰又太過大公無私。
沈蓉從小跟在丁月宜身邊,耳濡目染的都是母親對姚雲蘭和沈玫使壞,對爺爺奶奶耍心眼兒,對父親諂媚奉承,最後她也長成了這個樣子。
沈市長在家事上不聞不問,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要不然沈峰也不會在三歲以後就完全由他來教養了。
沈峰的功課、品行都是他一手教出來的,丁月宜看他這麼關心兒子,當然很高興,也不斷要求沈峰聽從父親的教導,甚至爲了哄沈市長高興,把他教沈峰的那套還擴大無數倍地嚴格要求沈峰。
直到沈峰十歲左右,她才發現這個孩子的問題。
她唯一的兒子已經被教養得跟她離心了!
其實這也是丁月宜的主觀判斷,沈峰不是跟她離心了,恰恰相反,沈峰非常孝順,對家裡的長輩都敬重有加。
在學校也品學兼優,是個所有人都誇獎好孩子。
可就是因爲太好了,才讓丁月宜鬱悶。
他對誰都好,對誰都一視同仁,甚至還會因爲姚雲蘭在家裡受苦受累而對她更照顧一些!
那是她丁月宜的兒子!怎麼可以跟姚雲蘭親近!
丁月宜從此走上了改造兒子的漫漫長路,可惜,沈市長並不給她插手的餘地,沈峰的性格也已經形成,她這麼多年對這個優秀又時時堵心的兒子束手無策!
所以纔會在四十多歲高齡拼了命也要再生一個。
“這個就是大家說的矯枉過正吧!是沈市長和丁月宜一起把兒子養成這樣的!”
只要能讓丁月宜堵心的事和人,沈玫看着都是順眼的,而且沈峰也確實是一直對她和她媽不錯,她雖然覺得沈峰是個二傻子,可實際上她跟沈峰相處得很融洽。
周小安在心裡一個一個地數過來,沈市長的這幾個孩子,每一個其實都不錯,可每一個都被他影響,性格上都不同程度地有了缺陷。
公事上他是能力卓著兩袖清風的人民公僕,家事上,他絕不是一個好父親。
沈峰幫沈玫把東西搬進去,又爬上爬下地掛好窗簾、擦了玻璃,甚至鍋碗瓢盆都給她洗乾淨了,一邊幹活一邊告訴沈玫,“大姐,我參加完你的婚禮就下基層,我不留在市裡實習。”
他是b大中文系的畢業生,本來可以分配到市委組織部實習,畢業了就可以留在組織部。
可沈市長爲了避嫌,沒讓他來市直屬機關,而是把他安排到了沛州礦實習,以後也打算讓他留在沛州礦工作。
可沈峰自己竟然還是不滿意,覺得只要留在沛州市裡就一定會影響父親的聲譽,也會讓自己受到更多照顧,堅持要去最艱苦的地方鍛鍊自己,已經積極地上交了好幾次請願書。
負責畢業分配的人事局長甚至爲了這件事親自去找了沈市長,最後沈市長還是尊重沈峰自己的決定,讓他去了他想去的偏遠又艱苦的郊區基層單位。
其實按沈峰自己的意思,他是不願意回沛州的,他已經準備好了,畢業就去大西北,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奉獻自己的青春和熱血!
可是最近幾個月,丁月宜幾乎每天一個電話地找他,一次比一次可憐,一次比一次悲苦,如果他不回來,她就活不下去的樣子,他纔不得不爲了母親放棄了自己的遠大抱負。
可回來是回來了,讓他躺在市長父親的功勞簿上享受特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只能最大限度地在盡孝和自己的原則中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大姐,我要投入到社會主義的洪流中去,乘風破浪,爲革命建設奉獻自己的一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