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事周小安就無所顧忌地寫了。
上夜校遇到樊老師,樊老師非常看好她,很認真地指導她,每天給她留好多練字作業,她寫得胳膊都麻了,手指頭也疼,不過她還是會努力堅持的(此處省略訴苦撒嬌一千字)……
又很厚臉皮地問小叔,“我的字是不是有一點進步了?我覺得是進步一點了,雖然只有一點點……”
回周家又差一點兒讓王老太給打了,王臘梅讓她跟小叔說情,她打算說電話沒打通,讓小叔給她兜着,以後可別說漏嘴了。
連打周小玲的事都毫無保留地說了,還跟小叔交流打架心得,“揍人重要的是氣勢,一鼓作氣挑最疼的地方猛揍,體力什麼的都在其次。”
這是還記着小叔嫌她瘦打不過人的事兒呢,終於找到機會給自己正名了。
連去居委會告狀和又找葛大姑搞封建迷信的事都交代了,自從小叔在她火車買飯的事上表明瞭態度,她就再不怕小叔訓斥她三觀不正了,小叔看着嚴肅,其實在很多事上一點都不刻板。
這纔是無產階級革命家的本色嘛!沒有這點不拘一格破舊立新的精神,還搞什麼革命,建立什麼新中國?
肯定是現在還趴在三座大山下面做順民呢!
所以在很多事上,周小安覺得小叔一點都不比她這個九零後落伍,他們的思維還是很同步的。
還有陷害韓小雙的事兒,她寫得眉飛色舞得意極了,滿紙的筆筆畫畫簡直要翹到天上去了,“等我離婚了,我要馬上揍韓小雙一頓!她上次都把我打住院了,這個仇必須報!”
周小安跟小叔要表揚,表示她很顧全大局很隱忍,沒現在揍韓小雙已經很不錯了。
一封信從上午寫到下午,寫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周小安甩甩髮麻的兩隻胳膊,幸好她能左右開工,要不然胳膊都得寫廢了。
數數信紙,二十多張……
周小安傻眼了,這麼多,小叔有時間看嗎?
想想又做了個目錄,分門別類地把事情一件一件按頁碼列出來,電視劇分集一樣,兩千字一集,一共有五集。
寫完信,她又開始給小叔準備郵包。
沒有能力回報不代表不能聊表心意,如果因爲她現在處於經濟上的弱勢,就理所當然地只知道索取,一點都不考慮回報,她會覺得自己很自私。
也許物質上不能跟小叔給與她的做到等量,但心意上必須做到誠意十足。
以她現在的情況,拿出太好的東西也不現實,所以周小安決定給小叔寄幾瓶鹹菜去。
先去百貨公司食品部買了三個裝蜜餞的大肚子廣口玻璃瓶,兩毛五分錢一個,二斤裝,瓶蓋是搭扣式的,密封效果非常好。
開票的時候售貨員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周小安木着臉裝作沒看見。
既然是賣的,又沒規定不買蜜餞就不能買瓶子,她買幾個瓶子怎麼了?
把瓶子用開水燙了兩遍,放在外面背風朝陽的地方曬着,又去空間裡找了一個裝熱帶水果的小竹筐,長方形,中間用木板一格,正正好好把三個瓶子固定住,在空隙再塞上報紙團,就不怕路上磕碰壞了。
瓶子裡的水分也都曬乾了,周小安在瓶子裡裝上三種口味的蘿蔔乾鹹菜,酸辣,五香,原味兒,是空間裡一家老字號醬菜店的經典產品。
空間裡的鹹菜還有很多品種,可現在周小安只敢拿出來用料最普通的蘿蔔乾,小叔的戰友可都是偵察兵,萬一被發現點什麼,她也不好解釋啊。
在瓶子上貼好標籤,註明口味,又在信的後面加了一段,蘿蔔乾是太婆曬的,她拿回來送禮,單位的大姐用來醃了鹹菜,送了她一些。
三種口味讓小叔選他愛吃的,她已經學會怎麼做了,下次就寄他喜歡的口味。
想想又加了一句,這些鹹菜的做法非常簡單,如果小叔的戰友們喜歡,她可以幾種口味都做,多做點,一起寄過去。
當然簡單,空間裡十幾個大肚子青花瓷大缸裝得滿滿的,夠小叔吃一輩子的了……
周小安想想就替小叔難受,別人探親回家肯定會帶家鄉的特產或者自己家裡做的吃的回去跟戰友分享,只有小叔,每次離開都是兩手空空。
也許他會在回去的時候買一些特產帶給戰友,可那不是家裡做的,對小叔的意義肯定不同。
小叔對她照顧有加,能想到的都替她想到了,她以後要做小叔的家人,儘量爲他多做一些。
周小安跑到郵局,把厚厚一封信和竹筐寄了出去,想着小叔收到郵包一定很驚訝也很高興,說不定跟她第一次收到信一樣,也是第一次有人給他寄郵包呢!
嗯,即使不是第一次寄郵包,肯定是第一次有人給他寄鹹菜!這種東西,不是家人肯定不會寄的,拿不出手啊!
周小安一點都不覺得給小叔寄鹹菜寒酸,這是家人才有的特權!親情牌鹹菜!千金難買!
反正她是做什麼都能給自己找到理由增加自信的,也算是天賦異稟了。
而且周小安也不打算只給小叔寄鹹菜,她打算用那二斤毛線給小叔織件毛衣。
不過,怎麼拿織針她現在都不會,可能要等很久以後小叔才能穿上毛衣了……
她努力一點,也許明年冬天就可以了……
哎呀,需要忙的事好多好多,周小安覺得她必須爭分奪秒地努力才行。
第二天去夜校上課的時候,她又注意了一下潘明遠那個班的教室,這次燈亮着,有人在上課了。
放學的時候,周小安趴在後門看了一會兒,他們班的學生走得都差不多了,她纔出門,在門口等了一下,想跟潘明遠打聽爺爺的消息。
其實也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吃了人家的玉米餅,喝了人家的汽水,還想拜託人家幫忙尋親,要是對他一點都關心,只想着利用,那就太自私了。
學生們都走了出來,潘明遠卻還在教室裡沒出來。
周小安探頭往裡看了看,裡面不止潘明遠一個人,還有兩個四、五十歲戴着大大黑框眼鏡的人,一看就不是他班上的學生。一個翹着二郎腿在抽菸,一個一臉挑剔地翻着潘明遠放在講臺上的講義。
“你這句洋文是什麼意思?不是告訴你了嗎,備課、講課都不許用洋文!屢教不改!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翻講義的人狠狠地把講義摔在講桌上,“你這個情況我會向上面報告的!必須重視起來!想越過監察人員搞小動作,我告訴你,做夢!社會主義不允許資本主義的毒瘤危害工人羣衆的思想……”
潘明遠一句話沒說,轉身就往教室外面走。
看到站在門口的周小安,他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不認識他一樣跟她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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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叫我烏龍姣……
推薦票一週計算一次,加更會在下週開始,姣姣雖然總搞烏龍,但說話肯定是算數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