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員們鬥膩煩了仨破鞋,好不容易得到十來個新鮮的,自然捨不得還回去,最後還是對方大隊長承諾,每個月都會把人拉到青山大隊批鬥一次,這才點頭。
大隊暫爲墊付的錢糧送到的時候天都暗了,整整一馬車,今年剛收的小麥一百斤,玉米棒子三百斤,都是帶殼的,加工後肯定剩不下這麼多,不過宋恩禮懶得計較他們這點小算盤,反正對於她來說目的已經達到。
敢欺負她男人,就要付出代價!
她喜滋滋的坐在炕上點錢,來回來回的點,大多是一塊兩塊的毛票子,一百塊錢就是厚厚一摞,十塊錢統共也才七張,四百塊錢她點了好久。
蕭和平就坐在邊上看着她,“媳婦,你都已經來回點四遍了。”
“我知道啊。”宋恩禮把眼睛眯得像只狐狸,“但是這錢意義不同,我點一遍我就高興一回,我越點我就越高興。”
她把手伸過去扯扯他身上的衣服,“洗澡沒,換下來的衣裳呢?”
“洗了,衣裳還在盆兒裡。”
“收盆兒裡幹啥。”宋恩禮跳下炕,從擱在條桌下的木盆裡把蕭和平今天穿的那身中山裝拿出來,又到竈間拿了盒火柴,丟在院子裡一把火就給燒了。
王秀英雖然挺心疼這好好的衣裳,不過作爲小兒媳的忠實擁護者,她覺得小兒媳不管做啥事都是對的!
“娘,咱家還有麻袋嗎?給拿幾個小的來。”
那一百斤小麥三百斤玉米還在院子裡堆着,整四大·麻袋。
雖說這些糧本來就是從蕭家出去的,但畢竟過了這麼多年,而且今天這事主要還是社員們出力,如果她不表示表示,怕是要遭人紅眼,不過要是都分那肯定不夠。
再說了,你分了糧,貪心的人怕是又要盯上你的錢了。
所以社員們那兒,宋恩禮沒做打算。
青山大隊有四個生產隊隊長,加上大隊幹部,一共十個人,管着整個大隊三四百口人,宋恩禮給他們一家送了二十斤玉米,就去了二百斤,另外又往王寶生家多送了二十斤小麥,給了張老棍五十斤玉米。
十來個布口袋摞在小推車上,趁着夜色,她跟王秀英兩人分頭行動,一家家送過去。
蕭和平在社員們眼裡還傷着腿,不方便幹粗活,而且這種事宋恩禮也沒打算叫蕭和平去做,太跌份。
所以蕭和平再一次被他老孃和媳婦撇了出來,後來一琢磨,他終於意識到一件事。
他在他媳婦這兒好像就剩下幹那事兒的功能了……
前面幾家都送完了,就剩下個張老棍。
宋恩禮另外從空間拿了只雞出來,一塊兒扛着去了他家。
張老棍正一個人蹲在屋裡燉魚,竈間拿來關了牲口,他索性把竈臺拆到睡覺那屋重搭,現在吃住都在一屋。
有人進來的時候張老棍還以爲是李芸,結果看到宋恩禮,尤其她手上還拿着這麼些東西,趕緊欣喜的接過去,“嫂子你咋來了。”
“有事兒。”宋恩禮彎腰攪了攪他鍋裡的魚,“等人?”
張老棍憨笑着撓撓頭。
“那我長話短說,林老頭告訴我今兒這事是咱大隊的人上他們家去慫恿的,我懷疑是劉翠芳,你明兒幫我打聽打聽劉翠芳這兩天有沒有去過那邊。”
“這還要打聽啥!那孃兒倆都還在柴房裡關着嘞,除了她還有能誰!咱大隊除了劉家也沒人跟您過不去了啊!”
“我只是不想冤枉她。”
“好嘞,那我明兒就去。”張老棍往竈裡添了點柴火,奶白色的魚肉在魚湯裡翻滾,雖然只擱了點野蒜,但那股鮮香擋不住,“還有個事兒今天被林家這麼一鬧我纔想起來,那林香以前好像有個相好的,不過老林家嫌他家沒錢出不起禮金就把兩人的事兒攪黃了,後來林香纔跟我四哥說的親……”
見宋恩禮臉色驟變,張老棍馬上賠笑道:“看我這賤嘴,說啥親啊,我四哥還能看着那種貨色,就是他們家死乞白賴的想要纏着我四哥,老天爺都收拾她呢!要不也不能這麼短命。”
“林香咋死的?”
“聽說是掉河裡淹死的,不過打撈的時候我去看過,河裡好多血嘞,也不知道是不是讓啥玩意兒給咬死的。”
咬死的?
宋恩禮皺了皺眉,“行吧,等你明天去打聽了先。”
“唉。”張老棍把她送出門,想了想又問,“嫂子,你說那林香會不會跟她相好的弄了,眼看着馬上要跟別人結婚瞞不下去了才跳水的?我一直都這麼覺得,要是嫁進門不是雛兒,肯定讓人給攆回去不是?”
宋恩禮若有所思的點着頭。
如果是這樣話……
蕭和平頭上有點綠啊。
反正回到家在看到蕭和平,宋恩禮總覺得他頭上有頂隱形的帽子。
“幹啥這麼看着我?”蕭和平不自在的摸摸臉,又拿起桌上那面大紅色的塑料殼鏡子照了照。
挺乾淨挺好看的。
“沒,就覺得你長得好看想多看幾眼。”她覺得這男人有點可憐。
如果事情真如張老棍所猜測的那樣,他豈不是因爲別人的過錯白白揹負了這麼多年克妻的罪名?
“你這眼神可不像欣賞。”
“那像啥?”
“像同情。”
宋恩禮故意猥瑣的搓着手,“你答對了,我說了,收拾完林家人再來收拾你,蕭和平你要倒大黴了。”
她撲上去就把人反拽到炕上,蕭和平完全不反抗,任由她雙腿夾着自己脖子,真正的騎到他頭上。
宋恩禮挺不高興的鬆開他,“沒勁,你就是還惦記着林香才捨不得對她家人下手的吧,我就不信那幾個人能把你困住!”
蕭和平一聽這話,急了,“我總不能跟幾個老孃們兒幹仗吧。”
他的脾氣並不好,但一般情況下能忍,屬於那種要麼不發脾氣,一發脾氣就想把人弄死的人,算是個極端分子。
不過那也僅限於對敵人和踩到他雷的人。
“老孃們兒咋了,看那幾個老孃們兒給你折騰狼狽樣兒,凡事以保護自己爲前提懂嗎?少跟我扯啥男人不打女人不打老人,賤人就是欠打。”
“你是心疼我吧?”小媳婦憤憤的樣子,有點可愛。
“對,就是心疼你了。”宋恩禮跨坐到他身上,“不過這話僅限於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如果我在我會保護你,畢竟你是軍人。”
蕭和平又被她一本正經說要保護他的樣子給逗到,也暖到。
只要媳婦能一直在他身邊保護他,丟人又怕啥?
第二天一早,張老棍便跟大隊裡請了假去了趟老林家所在的大隊,張老棍狐朋狗友多,附近的地痞無賴全跟他熟,這些人成天無所事事,比東家長西家短的婦女知道的消息還多,很快就被他打聽到一個長得十分標緻的姑娘去過老林家。
他又把那幾個癩痞子領回大隊,特地叫他們去認人。
那幾個癩痞子對漂亮姑娘印象深刻,一眼就把正在地裡勞作的劉翠芳給認了出來,爲了感謝他們,張老棍還特地將他們領回家把劉家母女給他們幹了一回,這些人早就對劉芬芳垂涎三尺,又憋了好長一段時間沒開過葷,把人弄得快癱瘓才罷休。
“好兄弟,以後啥事兒儘管吱聲兒。”
張老棍挺不屑的想:我能要你們幫啥忙?我親姐厲害着呢!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客套得不得了,“唉,那就先謝過了,以後要日這娘們兒儘管上我這兒來,五分一毛都成,實在不行給倆貼餅子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