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華用了兩天的時間纔將百花樓看了個大概。這裡不愧是百花樓,到處種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能在這種地方種植這麼多的鮮花,若華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本事了。
在主樓的後面是一大片的空地,上面種植着花草和樹木,那些交不上名來的像楊樹一樣的東西,這裡的人們都叫它胡楊,長得很高。
據說,這胡楊木三千年纔會成才,成才之後如果倒下死掉的話,三千年纔會腐爛,正如這人間堅貞的愛情一樣。不過現在,這樣的愛情也少得可憐。
在遠處是一座高山,在山腳下有一處溫泉,據說這處溫泉,只有樓主碧海才能使用,而其他人是沒有使用的權利的。
在不遠處,是樓中的弟子各自建造的房屋,他們依據自己的喜好,建造的或簡單,或複雜的房屋,成排成排的立在青草地上。
一條小河蜿蜒而下,在三棟樓的後面形成了一個不小的池塘,然後又蜿蜒而去。
這條小河的河水是千年積雪所化,所以,不管冬天還是夏天,都冰涼刺骨。若華已經寒氣入骨,她碰這河水的時候,感覺自己都要被凍成雪幹了。
現在正是花開的最爛漫的時候,若華將這裡的花分類,每天都會採下一些來,迎着朝陽,那上面還帶着露珠兒,滾動着,溼了若華的衣服。
這兩天,只要碧海站在九層高的高樓上俯視下面的時候,總會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在花叢中忙碌。她就像是一直白色的蝴蝶一樣,聞聞這朵,親親那朵,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碧海如同一直大鵬鳥一樣緩緩落在若華的身旁,看着她的額頭,鼻尖上細密的汗珠,和她臉上燦爛的笑容,不由得有些怔忪。
若華自花間擡起頭來,看着突然間出現的碧海。她一點都不納悶他爲什麼會突然出現,畢竟都是身懷絕頂武功的人,況且這裡又是他的地盤。
“你在幹什麼?”碧海毫無悲喜的問道。
“我在幹什麼,難道樓主大人你看不到麼?”若華說着話,還不由得拿了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恩,眼睛還能動,說明還沒有瞎!”
碧海看着她認真的模樣,不自覺的揚了
揚嘴角:“牙尖嘴利!若華姑娘總是說我自以爲是,沒有想到若華姑娘也是如此。整天穿着這身白色的衣裳,真的以爲自己是月宮來的仙子不成?”
其實這身衣服已經破損了,但是若華並沒有其他的衣服可穿,沒有辦法,只能每天穿着這件衣服。
她笑了笑:“這不應該怪我,而是應該怪貴樓太小氣,連身衣服都不捨得爲我置辦,沒有辦法,我只有這麼一套衣服,如果不穿,難道還光着身子走來走去不成?”
看着若華微怒的小臉,他只是輕輕一笑:“從來不會有人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即便說了,也不會完整的離開。”
“嘻嘻,可是我不是你樓中的人,說什麼樣的話,樓主你都管不着。”說罷,端着簸箕朝着自己的小樓行去。
剛剛那一幕全部落入了花滿樓的眼中,她的雙眼不由得佈滿了憂傷。從何時開始,他的笑容中帶上了情意?
她認識他這麼長的時間,他的眼中從未出現過這樣的笑意,是這個女子身上帶着魔力,還是他想這樣氣自己?
她的手不由得撫上了自己的肚子,那裡正在孕育着一個小生命,是他所不能容納的小生命。他曾經惡狠狠地對她說:“不是我喜歡的女子,不配生下我的孩子。”也是在那樣的爭吵中,他強迫她喝下了墮胎藥,失去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以後的每次,他都會親手準備了涼藥,只等着做完之後,逼着她喝下去。
到底,她不是他喜歡的女子,這個孩子,也是她偷偷地要的,但是她不敢讓他知道,如果讓他知道的話,這個孩子恐怕還會夭折在這個時候。
若華不經意的擡起眼眸,看到的就是一臉憂傷的花滿樓此時正望着那個在花間笑的一臉柔和的男子。
若華不由得嘆了口氣,這樣的孽緣,又是何必呢?互相折磨,讓愛變得傷痕累累。
點燃了一支觀音香,若華洗手烹茶,一縷一縷的香氣從她的房間中傳了出去。花滿樓不由得 被香氣吸引,來到了若華的房間。
她一進門,便掩住了口鼻。若華看到她謹慎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花樓主是怕我下藥麼?放心吧
,只是一支觀音香,讓人沉靜的觀音香。”在大明湖畔,她聞了太多這種香的味道,也只有這種香才能讓她安靜下來。她想,花滿樓也只能在這種香味中沉靜吧!
花滿樓該好生思考一下,自己的下半生應該如何度過。
“姑娘的茶,好香!”花滿樓在若華的對面坐了下來,不由得恭維道。
若華笑了笑:“姑娘既然來了,就嚐嚐若華的手藝吧!”說罷,將對面的茶杯中,倒了茶水。
那茶水極淡,有些透明的黃,散發着淡淡的香味。
看着花滿樓不肯動,若華輕蔑一笑:“姑娘是怕我在這裡面下毒麼?”說着,端起自己的茶杯,一飲而盡。
“姑娘,沈大哥他,到現在仍舊記掛着你。”沉吟許久,她才說話,眼睛定定的看着花滿樓。
聽到這話,花滿樓無奈的笑了笑:“縱然愛,也已經沒有了回頭路。我們之間註定沒有結果的。若華姑娘,你應該看得出來,我現在愛的是碧海。”
沉吟了許久,花滿樓纔將那個名字說了出來。
“不悔麼?”
“不悔,也沒有後悔的餘地!”花滿樓笑了笑,她端着茶杯,將過往之事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給若華聽。
這些事情,若華早就知道,只是從她口中說了出來,若華反倒覺得多了許多的傷悲和無奈。
“佛說,一葉障目,果然不假。我們都曾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纔會失去了平生最最珍貴的東西。”若華暗歎一聲,說道。
她總是會想起李鶴軒來。那個惆悵的,落寞的男子。
“我並不覺得如何,反倒覺得,能認識碧海,是我生平之幸事!只是,我,現在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可他,卻不願擁有這個孩子。”花滿樓說道此處,眼淚不由得落下。
要知道,她多想擁有一雙他的孩子啊!
若華搖了搖頭,雖然剛剛認識碧海沒有多長時間,但是她卻知道碧海這個人,除了地位和自己以外,恐怕很難愛上別人,包括,他的孩子。
“如果姐姐想要生下這個孩子,最好還是離開這裡。”斟酌了許久,若華才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