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陽和齊宣的父親同輩,歲數最多五十,在普通人眼中也算是一老頭了,但他灰白相間的頭髮在配合那張剛毅的臉型,簡直堪稱美男子,說是美男子也許有點過分,但齊天陽身上確實散發着一股老男人的魅力。
凌揚暗想:“也許這傢伙年輕的時候醜的要死也說不準。”這個想法其實是有根據的,林肯四十歲以前就很醜,但四十歲以後,他的相貌是公認最有魅力的。有人說過,四十歲以前,你的相貌由神負責,四十歲之後,就由自己負責……或許,齊天陽年輕的時候真的很醜。
抱着這個想法,凌揚偷偷的看了看齊宣。
齊宣皺了皺眉,不知凌揚在搞什麼,她壓低聲音說:“神域之間的對決,可遇不可求,仔細看,別走神。”
華大、刑罰、徐州城三大連鎖陣營的高手抱成團,將齊天陽圍城一個扇形,看他們的神色緊張又興奮,也許在他們想來,幹掉一個名動神域的強者,可以讓他們的名聲達到一個至高點。
齊天陽身旁橫七豎八的躺了幾個黑衣人,這些應該是心高氣傲,又想立功的突破者。
羅斯福、抗洪流、張琦盈三位強者光明正大的站在黑衣人身後,在這片充滿黃色光輝的空間,他們呈丁字形默默注視齊天陽,同時向他施加壓力。
凌揚觀察這樣的情形,眉頭輕微的擰了一下,齊天陽出現此處,正說明他也是從南面入口進入的,當他發現身後有敵人的時候,立刻回身阻擊,但他爲何不從齊元辰那個方向進入?對他來說,難道保護獸王門順位繼承者不是第一要任嗎?
在這樣一觸即發的殺機中,忽然想起鈴鐺聲,接着一聲清脆悅耳的女聲說:“這位想必就是齊天陽先生吧,聞名不如見面,小妹對先生的武技佩服至極。”聲音輕微,卻含有音律的走動,這把聲音的主人正是徐州城的強者!張琦盈。鈴鐺聲是張琦盈手中的飾物,但有沒有輔助功能,誰也不敢保證。
齊天陽哼了一聲,令鈴鐺聲爲之一澀,他才冷冷的說:“本人正是齊天陽,小姐的眼力真好,如本人所料無錯的話,你就是徐州城的張琦盈吧,早聞徐州城人傑地靈,能人輩出,今日見到小姐,本人才知道言傳無誤。”
被人刻意打斷鈴聲的張琦盈,她微微一笑,輕聲說:“感謝先生的擡舉,小小徐州城能如閣下的法眼,破讓小妹受寵若驚呢。說實話,小妹一直嚮往和先生的見面,互相探討武技呀,今日相見當真讓我深感榮幸。”
齊天陽再次哼了一聲,冷笑說:“張小姐,能和你見面,本人也感到榮幸,但榮幸的同時,卻讓我不得不感慨時機不太恰當啊。”
抗洪流插入說:“無論恰當與否,前方的路還是要走的……老六,你帶着隊伍繼續前進,至於這位齊先生,交給我們了。”
抗洪流
這個名字咋聽起來,好像很生猛的樣子,但他的容貌一點都不生猛,甚至偏向女性,臉色紅潤,皮膚白嫩,連他身旁的張琦盈都比下去了,如果他在帶上衣服假髮,往大街上一走,肯定會倍受歡迎,更不乏登徒子上去搭訕。
那個叫老六的黑衣人嗯了一聲,立即帶着隊伍繞過齊天陽往深處走去,奇怪的是齊天陽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們一樣,竟不再出手攔截,就這樣放任他們離開,那他事先一個人將大部隊攔截下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其實,齊天陽也想將所有人留下,但他和抗洪流、羅斯福、張琦盈曾用氣勢較量過,三人聯手基本上能和他持平,如果他反手去狙擊那幫黑衣人,恰好就給了三名神域出手的機會,三名神域同時出手,即使是齊天陽也不敢揚言全身而退。
角落的凌揚和齊宣久久不曾言語,他們默默的觀察場中的變化,齊宣動了動脖子,輕微的換個角度繼續觀察,她這輕微的動作也讓凌揚一陣心驚,場中可是有四個神域啊,再輕微的動作也可能導致他們的警惕,並將他們這對沒有買票的觀衆逐出局,前提當然是收取他們的生命之後。
眼看黑衣人就要全部通過,齊天陽的肩膀不經意的動了一下。
走在最後的那人同時產生反應,他冷冷的看了看齊天陽,他爲人心高氣傲的很,一貫認爲武技理應以北爲尊,所謂南拳北腿,他正是北派腿法的標誌性高手,如果不是爲了己方的利益着想,他早就和齊天陽單挑了。
此刻齊天陽氣機產生變化,他本能的踢出一腿,力道沉穩且又霸道,確實深得腿法的真諦。
眼看那如刀腿勁撲面而來,齊天陽側了側眉,單手猛的搗出,在那名黑衣人的腿上輕輕碰了一下,那名黑衣人悶哼一聲,軟軟到底,接着連呼吸都已停止。
走在後方的幾個黑衣人聽到聲音立刻回頭,當看到夥伴被秒殺之後,目光中閃過驚恐,死去的那個夥伴在隊伍中也是實力排在前列的好手,沒想竟被齊天陽一個照面秒掉,神域的力量當真這般無敵嗎?
齊天陽面不改色,放佛幹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對死者連看都沒看一下,顯然對自己的一擊持有強烈的自信。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三個勁敵身上。
四個名動領域的強者矗立在場中,凌揚和齊宣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一股驚人的氣勢,心跳在不知不覺中快速跳動,呼吸也不自然起來。
羅斯福、抗洪流、張琦盈,普通的領域高手面對他們其中一人,恐怕連站的力氣都沒有,而齊天陽一人面對三個,不但臉色不變,氣勢更在增強,他就像萬獸獅王,睥睨天下的氣勢從骨頭裡散發,凌揚暗暗讚歎,他的讚歎一半是因爲齊天陽,一半是讚歎獸王門的功法,齊天陽有此凌厲的氣勢,肯定離不開古老的獸神法典,但功法雖好,也是需要天賦極高的
人才能修煉,否則也只是珍貴的廢物而已。
又是一陣悅耳的鈴鐺聲響起,張琦盈輕聲說:“羅斯福校長,前方的路途充滿荊棘,需要一位長者去帶路,我們該誰去呢?”
羅斯福微微一笑:“我去吧,至於齊先生……”
“當然由我們來招待,我想齊先生應該不會反對吧。”抗洪流淡淡的說,目光卻微眯了起來。
羅斯福微微一笑,緩緩走向齊天陽:“故人重逢,本該暢談一番,但正如前面所說,時機很不恰當啊。”
齊天陽灑脫一笑,並凝視羅斯福:“以後還是有機會的,我很懷念羅斯福校長當年對我的關照,一直對您抱着深深的懷念……呵,希望校長別陰溝裡翻船,讓我無法實現當年的承諾啊,一路走好,前方,還有劍我行前輩在等着呢。”
羅斯福輕笑說:“說關照就有點虛假了,不過我同樣對齊先生也很懷念啊。”說完羅斯福微笑着凝視齊天陽,齊天陽也凝視着羅斯福,兩人就像老友離別,眼神不無惋惜的看着對方,只差擁抱而別了。
凌揚裂了裂嘴角,老一輩的友情真叫人尊崇,他們說的互相懷念,很可能是兩人年輕的時候有過交集,聽語氣當年是齊天陽吃了點小虧,但羅斯福顯然也未必全然佔據上風,他們說以後的機會,應該很渺茫了吧,齊天陽要面對兩個神域強者,能否再見就看他的幸運指數有多高了。
神域之間的對決基本上是一對一,像今天一對二的局面可謂十分罕見了。
抗洪流目送羅斯福消失在通道的黑暗之中,才微微向齊天陽拱拱手,輕聲道:“齊先生,爲了刑罰門的未來發展着想,今日兵戎相見,實在抱歉了,希望你能體諒我們這幫後輩末學的良苦用心。”
這句體諒包含了另一個意思,那就是“本人準備兩個打你一個了,因爲單對單,本人怕不夠你打呀。”
齊天陽很有風度的笑了,他的目光似乎是不經意的撇了一下,纔開口說:“你無須抱歉,先不說我們各爲其主,但就說我這把沉寂多年的老骨頭沒有活動,今天得以舒展,還要多謝你和張小姐相陪啊。”
齊天陽轉動目光的時候,凌揚嚇的簡直要跳了起來,因爲他似有意似無意把目光停留在凌揚那個位置高達兩秒,那雙不怒自威的眼神就像一頭雄獅發覺獵物靠近時的表情一般無二,凌揚甚至懷疑,齊天陽很可能已經發現他和齊宣了。
齊宣在齊天陽轉動目光的時候退到了陰影中,所以她沒看到齊天陽的眼神,更不知道凌揚因何感到驚詫,但這也引發她的好奇,禁不住再次來到剛纔的位置凝神觀看。
抗洪流拱手的時候,張琦盈也拱了拱手,她說:“前輩的風度讓我等後輩折服,不敢請先生手下留情,只希望我們的切磋不要傷及三個門派的友好關係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