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社大門開了,百姓朝着報社辦公大樓而去,直奔位於9樓的政法部辦公室。
賀森朝瘳總笑道:“瘳總,你一句話,扭轉了剛纔的僵局!”
瘳總笑道:“如果我說出話來不管用,還能做報社的老大嗎?”
賀森一怔。
賀森身後的金牙狗與刺驢亦是一怔,倆人同時在琢磨,這個瘳總說話真是對我胃口呀,沒想到白道上也有老大!
“賀森啊,你看到了嗎?”瘳總拍着賀森肩膀,笑道:“昨日之事,電視臺和廣播電臺居然沒有播放,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賀森瞅了一眼金牙狗、刺驢二人,笑了。
瘳總不再多問,似乎明白了一切,笑道:“要做好後續報道,爭取進一步擴大影響。”
賀森點頭稱是。
瘳總將頭轉向金牙狗與刺驢,笑道:“你二位昨天做的事,在海中市來講,屬於大事,市長已經知道了,決定對你們進行重獎!”
金牙狗與刺驢一聽,愣了,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這兩個愛錢如命的傢伙,一聽到“重獎”二字,緊接着想起了想起了夢寐以求的數不完的鈔票。
賀森與他們相處多年,此刻見他倆雙目放光,趕緊說道:“還不快謝謝瘳總!”
刺驢嘴快,笑道:“瘳總,我們哥倆對於這件事很平淡,就是舉手之勞,您何必對我們作這麼大的宣傳呢?”
瘳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朝賀森道:“這個問題的解釋權,我交給賀森了,你問他就行。”
說完,瘳總快步朝報社大樓而去。
“森哥,你這位老大,我咋越看越像是個黑社會啊!”金牙狗笑道。
“我說你這條老狗,你懂什麼?不論黑貓白貓,會捉老鼠就是好貓,不論黑道白道,能做好事就是正道!懂嗎你?”刺驢點着金牙狗腦門子道。
賀森一凜,好個金牙狗,眼光不錯嘛,他雖然不會說話,但他能嗅到瘳總身上透出的江湖氣質。而刺驢更是不凡,他說出的話,有時往往富有深刻的道理,從昨晚至今,他對黑道與白道的分析,可以說是入木三分,很有新意。黑道與白道,區別究竟在哪裡?絕對不能從人們的偏見中認識這個問題,黑道若是光做好事,不做壞事,那還算是黑道嗎?白道若是打着崇高的外衣而做着不恥之舉,白道自然走向他的反面,搖身便成了黑道!哎,這年頭,真是黑白不分了啊!
賀森越想越覺得混亂,索性不再想,面上卻是平淡如水的模樣,道:“走,跟我到報社。”
金牙狗與刺驢跟着賀森,踏入了報社的電梯裡。
三人剛剛走進賀森的辦公室,正要交談,門開了,林雨的倩影飄了進來。林雨的手裡,是一份豆漿,三根油條,外加一個雞蛋。
賀森盯着林雨的纖纖細手,以及她手裡拎着的早點,感動不已,又一次想起了昨夜林雨的酒後之語:
“賀,賀森,你知道嗎?你是一個福將,你是咱們海中日報的一名福將!”
“賀森,你是,你是個很有血性的男人,小女子發誓,今後跟你混了!你可千萬別嫌棄我呀!還,還有啊,你可得保護小女子啊!”
“咱們回家吧!”
……
一字一句,賀森記得清清楚楚,而林雨說出這些話時賀森出現的美好感覺,也許將要永遠地雕刻在賀森的心坎兒裡。
林雨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你很少吃早點,這個習慣可不好,快些吃了吧,我們還要採訪。我在會議室等你。”說完,朝旁邊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大張、呼吸急促的金牙狗與刺驢抱以一個敬佩的微笑,走出了賀森辦公室。
賀森滿心的幸福感一下子竄得老高,也不客氣,三下五除二便吃了個精光。
金牙狗露出滿嘴的金牙,長時間合不上嘴,見賀森完全吃完了早點,幸福地抹了抹嘴,這才笑道:“森哥,剛纔我叫你一起去吃早點,你不去,原來,你是等着靚妞來送早點啊,森哥,你真幸福!”
刺驢:“森哥,我們也想吃早點!”
賀森一笑,本想說一句“你們也跟着我金盆洗手吧,到時我天天請你倆吃早點。”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知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反覆強調同一樣問題,並不是什麼好事,有一些事,需要時間!
由於辦公室的門並未關閉,賀森只聽外面的走廊裡響起了一個很不希望聽到的聲音:“章警官你好,我在辦公室,有事就來吧,都是老朋友了,不用客氣。”
賀森知道劉主任正在和章學猛通電話,同時也想起了林雨告訴他關於劉主任與章學猛之間的曖昧關係,暗思,不知這位章警官來幹什麼?難道是因爲林雨寫的那篇《救人英雄上了岸,警察取出手銬來》稿件而來。林雨在這篇稿件裡,只是很客觀地記錄了昨日章警官的表現,把圍觀百姓對章學猛行爲的評價統統記錄下來,並沒有作出主觀性的評價。他不會爲難林雨吧?
不出十分鐘,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無而近,賀森憑知覺,知道章學猛來了。章學猛直奔劉主任辦公室而去,只聽得“咣噹”一聲響,劉主任辦公室的門從裡面反鎖上了。
賀森站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朝劉主任辦公室而來,他想向劉班主任請教一下采訪羣衆的方法,當然,他的目的是觀察一下章學猛對林雨稿件的態度。
由於部裡的記者們沒有固定的工作時間,只要按時交稿子就行,所以,整個政法部的十幾間辦公室,除了劉主任與賀森、林雨三間辦公室外,其他的辦公室都是空無一人,記者們都躺在被窩裡睡懶覺呢。因此,賀森能靜靜在站在劉主任辦公室門口傾聽而不用擔心被其他人發現。
儘管劉主任辦公室的門緊閉着,但章學猛高音喇叭似的聲音依舊透到了室外。
只聽章學猛罵道:“你說,你說說,我今後在公安局怎麼擡起頭來?”
“章兄啊,昨晚的稿件真的不是我負責的,而是瘳總親自把關並簽了字的,跟我沒有直接的關係呀!”看來,劉主任對昨晚的事也很撓頭,但稿子已經發出來了,後悔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