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籬零搬回王府後,首先不高興的自然就是已經成爲王府女主人很久的鄭墨怡,但是即使她不高興,王爺做的事情她還是看在眼裡的,知道自己若再是胡攪蠻纏下去,怕是王爺對她原來那點情分都要消失殆盡了。
但是凝兒不這麼想,對於付籬零的回來,她自然是很生氣,旁敲側擊了幾次,鄭墨怡都沒什麼反應,她便想着還是自己想辦法吧,自家小姐怕是已經妥協了。
付籬零回到王府後,安逸王便京城往付籬零這邊跑,現在時值深秋,付籬零倒是經常在院子裡煮茶,安逸王來了,她便爲他斟茶。
安逸王看着她笑道:“今日怎麼又開始喜歡煮茶了。”
付籬零笑着道:“若王爺喜歡喝酒,我也可以給王爺煮酒,只是酒雖有驅寒之效,但日日飲用並非好事。”
安逸王聽着她這樣爲自己着想,目光柔和下來,“我很喜歡喝茶,不用煮酒。”
付籬零笑着道:“王爺記不記得我剛進府時曾說過其實我並不喜歡飲茶。”
安逸王一驚,對於那個時候的事,他確實記不清了,付籬零並不介意,輕輕一笑道:“王爺不用介懷,我只是隨後提一下罷了,雖然我不喜歡飲茶,卻深知茶道呢,因爲我爹爹很喜歡飲茶,以前未出閣時,經常爲爹爹煮茶。”
安逸王聽後笑着道:“宰相真是好福氣,竟然有你這樣懂事的女兒。”
付籬零不再說話,隨後道:“近日朝中有大事嗎,看王爺今日似乎回來的很晚啊。”
安逸王有些皺着眉頭道:“其實大事倒是沒有,只是每日退朝之後,皇兄總要拉我去下幾盤棋。”
付籬零笑了笑,皇上下棋是小,擔心自己說了什麼纔是大吧。安逸王說到下棋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高興道:“原來宰相說你下棋很厲害的,不如我們下一盤。”
“若王爺賞臉的話。”付籬零含笑道。
安逸王連忙讓站在一旁的丫鬟布了棋盤,隨後一人拿着一盒棋子在院子下棋。付籬零和安逸王第一盤棋下的很快,安逸王有些苦惱地看着付籬零道:“我是不是輸的太快了。”
付籬零笑道:“王爺怕是還沒用心呢。”
安逸王有些悲哀地看着她,自己怎麼可能沒用心,但是也知道付籬零這是給他臺階下,便什麼也沒說,兩人便開始了第二盤。付籬零突然從安逸王棋盤裡拿出六個子,下了下去,安逸王有些驚訝地看着她,付籬零道:“臣妾讓王爺六個子如何。”
安逸王笑了笑,若是別人做出這樣的事,他定然會生氣,可是看見付籬零做出這樣的事,只越發覺的她的可愛之處,兩人便開始下棋,這盤棋倒是下的久,一直到一個時辰後才下完,下棋中付籬零還兼顧着煮茶,似乎很是從容,而安逸王確實聚精會神,連付籬零將茶放在他邊上都渾然不覺。
一個時辰後,安逸王看着棋盤發呆,付籬零道:“王爺怎麼了?”
安逸王有些鬱悶道:“你下棋爲什麼這麼厲害啊。”
付籬零笑了笑道:“我從四歲起就和我爹下棋了,大概是學的時間長吧,而且王爺的棋直來直往,自然容易被人設下陷阱。”
安逸王看着她道:“是說我太笨了。”
“不是。”付籬零微笑了一下道,“其實我很喜歡王爺這樣下棋呢,只能說是我的心思太多了而已。”
安逸王聽後笑了起來,隨後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現在雖還沒到冬天,但是深秋的風也帶着寒氣,安逸王站起來道:“天涼了,進屋去吧。”
付籬零點點頭,隨後站了起來,安逸王帶着她進了屋,付籬零道:“王爺今天晚上要在我這用晚膳嗎?”
安逸王點點頭,付籬零便吩咐下人去了。隨後付籬零看了看安逸王道:“許久沒在府上,不知道側妃現在如何。”
安逸王聽她來了數日,第一次提起鄭墨怡,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有些惴惴地看着付籬零,付籬零笑道:“王爺放心,以後臣妾不會因爲這點事就離開王府的。”
安逸王鬆了一口氣,隨後道:“她挺好的。”
付籬零沉默了一會沒說話,隨後看着安逸王道:“王爺,最近皇上還有問起寶藏的事嗎?”
安逸王搖了搖頭,“你既然已與皇兄說明,想必皇兄也不會在深究了。”
付籬零沒說話,沒多久晚膳便送過來了,兩個吃了晚膳,安逸王便讓付籬零早些休息,自己準備離開了,卻被付籬零叫住。
“王爺,明日我想去蘭香館,可以嗎?”付籬零突兀地問道。
安逸王愣了一下,以前付籬零去那種地方從來不會問自己吧。看出安逸王的想法,付籬零笑了笑道:“我現在畢竟是王妃,前段時間又給王爺惹出那麼大的麻煩,現在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安逸王反應了一會才知道她說的麻煩事休書之事,輕輕笑了笑道:“不算麻煩,你的事都不算麻煩,你若想去,明日去便是了,只是現在陌兒不在你身邊了,所以我會派兩個人跟着你去的。”
付籬零點點頭,隨後低着頭不說話,安逸王看了她半天,突然走過來,擡起付籬零的下巴,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付籬零臉雖然紅了,但是並沒有排斥,安逸王笑了笑便離開了。
第二天下午,安逸王大概又被皇上留在宮裡下棋,沒有回來,付籬零便和管家說了要去蘭香館的事,管家表情雖然有點怪,但是還是派了兩個侍衛跟着去了。
到了蘭香館,倒是老鴇很是驚訝,幾個月沒見,今日王妃突然來了,還帶着兩個那人,老鴇何等眼力,京城的達官貴人她見的多了,不可能連侍衛都看不出來,但是付籬零來這從來是不帶侍衛的,不知道今天是什麼事。
付籬零走到老鴇面前笑着道:“一段時間沒見,媽媽倒是愈發年輕了。”
聽她這個口氣,總不是來找茬的,老鴇笑着道:“多謝王妃惦記着,王妃今日來是找哪位姑娘呢。”
這話在妓院裡說倒是沒什麼奇怪的,但是對着一個女人說,就讓人覺的很是奇怪了,兩個侍衛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付籬零也沒有在意,笑着道:“夏荷姑娘在嗎,我來找她的。”
老鴇聽後面露難色道:“現在怕是不方便。”
付籬零道:“有何不變呢。”
老鴇道:“夏荷近日病了,不見客了。”
付籬零突然塞給老鴇一張銀票道:“我只是想見見夏荷姑娘,並不會做什麼,而且我與她同爲女子,想做什麼也做不了吧。”
老鴇臉色有些尷尬,付籬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自然是不能不讓她見了,便帶着她去了夏荷的房間。到了門口付籬零便讓老鴇先下去了,隨後對兩個侍衛說在門口等着,便徑直推門進去了。
夏荷聽見有人進來,以爲是貼身的丫鬟,有氣無力道:“藥這麼快就好了嗎?”
付籬零從屏風後面繞過來,夏荷看見是付籬零,連忙想起來行禮,被付籬零按住道:“既然病了就不要動了。”
夏荷便又躺了回去,付籬零道:“一段時間沒見,怎麼會病成這樣。”看着她因爲病的兩頰凹陷,面如蠟色,付籬零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夏荷聽後苦笑一聲道:“做我們這行的,死不是遲早的事嗎,染上病去了,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付籬零剛想寬慰她幾句,夏荷接着道:“只是我命苦,染上了這種不乾不淨的病,不過我這樣的人倒是沒權利說這些。”
付籬零道:“是病總是會好的,不會好的是心病。”
被付籬零這麼一說,夏荷覺的有些恍惚,過了良久換換道:“聽說他下個月就要成親了,我若是那之前死也是好事。”
付籬零沒有說話,她自然知道那個他是誰,兩人都沒有點破,付籬零又坐了一會便離開了,隨後到了樓下便去找了老鴇。老鴇見是她,也知道她要問自己什麼事了。
“媽媽知道我想問什麼吧。”付籬零開門見山說道。
老鴇嘆了口氣道:“自然是知道,王妃從十二歲進出妓院,也算是我看着長大了,王妃心裡所想,奴家還是猜的到的,只是這個是客人的秘密,奴家也不好說啊。”
付籬零笑着道:“雖然我並無官位,但是還是想請問媽媽一句,那個人官大還是我夫君或是父親的官大呢。”
老鴇聽後連忙道:“王妃快別這麼說,付宰相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而王爺又是皇上最寵愛之人,當今天下誰還能比他們大呢。”
“自然是那個萬人之上,寵愛人之人。”付籬零沒什麼情緒地說道。
老鴇聽後不敢不說了,付籬零連皇上都搬出來了,還能不說嗎。她輕輕嘆了口氣道:“這幾個月,夏荷只接待過一個人,而夏荷的病也是一個月前才染上的,而這個人王妃也見過,原來在夏荷屋裡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