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籬零坐起身,看了看睡在一邊的肖諾兮,她似乎睡的挺好的,想了想付籬零披上衣服,輕手輕腳地從牀上爬起來,走到門前,輕輕推開門,門發出吱呀一聲,嚇得付籬零連忙看向熟睡的肖諾兮,見對方沒反應,便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今天晚上是新月,本來就沒什麼光亮,如今在山上,連燈火都沒有,更顯得可怕,一陣山風吹來,付籬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雙手抱着胳膊,想了想,自己不過出來轉轉,剛纔爲什麼像做賊一樣。想到這她甩了甩頭,向四周看了看,發現剛纔在屋子裡看到的影子應該是樹,被風吹得搖動而已。
付籬零輕輕舒了一口氣,轉身想繼續回去睡覺,卻突然聽見什麼聲音,她頓了一下,還是順着聲音的方向過去了,結果撞上了一個全身穿着夜行衣的人,她正準備大叫,就被眼前這人捂住嘴巴。
男子扯下自己的蒙面巾道:“是我。”
付籬零鬆了一口氣,示意他放開自己,男子便鬆手了,付籬零白了他一眼道:“我說諾兮她師兄啊,你這半夜三更的不睡覺,穿着夜行衣幹嘛啊,準備去殺人越貨啊。”
男子無語地看着她道:“你那是什麼稱呼,你睡你的覺就是了管我幹什麼。”
“怕你做什麼傻事啊。”付籬零半夜起來確實腦子會不好使,但是這麼一鬧早就清醒了,自然也就猜到他想幹什麼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別多管閒事。”男子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付籬零看着他道:“我是不想管啊,但是你出事了肖姑娘肯定過不去啊,所以還是要管啊,而且我很早就想說了,你們江湖中人完全是藐視王法吧,這麼隨意殺人,不怕被查啊,你要真想報仇,教你個一勞永逸的辦法,直接去報官吧。”
男子白了付籬零一眼道:“我們江湖中人的事,和官府又有什麼關係,這仇我自己會報,不用你多管閒事。”
付籬零揉了搜耳朵,“這話你說過了,不用重複,不過你今晚大概是出不去了,被我發現了,別想打暈我,暈之前我肯定會大叫的。”
男子一臉無奈地看着她,都說自己是邪門歪道,眼前這位不是尊貴高尚的王妃殿下麼,怎麼這麼無賴。
“你到底什麼時候下山。”男子不滿地說道。
付籬零笑了笑道:“害怕我壞事?放心吧,你不被我發現不就行了。不過你這麼單槍匹馬的出去,我估摸着誰都贏不了,還要搭上自己,這值得麼。”
男子沒有說話,想了良久突然開口道:“若我真出了什麼意外,麻煩付將軍替我照顧諾兮了。”
“這話你自己去和當事人說,別想讓我給你傳話。”付籬零不爽地說道。
這幾天相處下來,他真覺得付籬零是一個很難應付的人,有些無奈道:“算了,你也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不會出去了。”
付籬零看了他良久,確定他沒有騙自己,便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醒來,付籬零覺得頭有點疼,估計是半夜起來吹山風吹的,她撐着坐起來,肖諾兮突然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付籬零看着她緊張的樣子,便問道:“怎麼了,這麼急忙?”
肖諾兮道:“王妃快跟我一起離開。”
“怎麼了?各大門派衝上來啦。”付籬零隨口說道。
剛說要就看見肖諾兮一臉認真的王子,付籬零不自覺地抽了一下嘴角,還真被自己說中了啊。
肖諾兮乾笑兩聲道:“也沒有那麼多人,大概就兩三個門派,我帶您從後山下去,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的。”
“那你師兄呢?”付籬零反問道。
肖諾兮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道:“師兄說他先撐着,讓我先送你下山。”
“然後你再上山和你師兄一起等死嗎,不過話說大概你師兄撐不到你回來呢。”付籬零道,“我不下山了,我倒是要看看那些人敢殺我嗎。”
肖諾兮道:“王妃殿下可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王爺發怒了了不得。”
付籬零笑了笑安撫道:“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放下你們,自己逃跑,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付籬零說着起身慢悠悠地穿好衣服,整理好儀表,對肖諾兮道:“我們出去吧。”
肖諾兮愣了一下,感覺付籬零整個人都變了一般,她默默地跟在付籬零身後,一起走了出去。
柯明哲看見兩人居然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急切說道:“不是讓你們從後山走嗎,過來什麼意思。”說到這瞪着付籬零道:“都是你唆使的吧,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很可能會死你知道嗎!”
“所以你是打算把我們支開,一個人赴死嗎,做和你爹一樣的決定。”付籬零反問道。
肖諾兮聽了付籬零的話驚訝地看着自己師兄道:“你是想支開我才讓我走的嗎?”
柯明哲抿着嘴不說話,付籬零悠悠然道:“我留下來你們還有生機,若我走了,你就必死無疑了。”
正說着,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想走?今天一個都別想溜,我們今天要替天行道。”
話音剛落,一羣人從外面衝了進來,柯明哲抽出自己的劍擋在付籬零和肖諾兮身前。
爲首的人看見他們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那日居然有落網之魚,這下好了,可以一網打盡了。”
柯明哲緊緊握着手裡的劍,連肖諾兮也將劍抽了出來,付籬零卻突然一把推開柯明哲走了出去,柯明哲一愣,想抓她都來不及。
“我聽說江湖正派人士都行事光明磊落,今天一看,也不見得吧,那麼多人圍攻我們三個,不是典型的以人多欺負人少的,勝之不武啊。”付籬零笑着說道。
爲首的男子冷哼了一聲道:“對付這些邪門歪道不需要說什麼江湖道義。”
付籬零故作驚訝道:“我們做了什麼了,讓你覺得我們是邪門歪道了。雖然對外宣稱是殺手,但實際上從來沒殺過人,反倒是你們這些正派人士手上沾的血都比我們多吧,如今卻反過來說我們是邪門歪道了,這倒奇怪了。”
爲首男子眯着眼睛看着付籬零道:“小姑娘倒是伶牙俐齒,可惜啊可惜,只能到地府去和閻王爺說了。”說完拔出刀,準備砍向付籬零,被柯明哲擋住,付籬零冷戰一聲道:“你確定要殺我?”
男子大笑道:“不殺了你們三個,我妄爲人。”說完用力推了柯明哲一把,柯明哲沒站穩差點摔倒。
男子又一次向付籬零砍去,肖諾兮睜大眼睛,付籬零卻一副淡定的樣子。
正在這時外面飛進來一把劍,穩穩地將男子的刀撞到地上,“我倒是想看看誰敢!”付籬零凶神惡煞地看着他們。
正派人士們皆是一愣,其中一人上前道:“不知閣下何許人也,爲何要阻撓我們。”
付籬零用鼻子哼了一下,慢慢走到付籬零面前道:“沒傷到你吧。”
“你若慢兩步大概就只能給我收屍了。”付籬零無奈地說道。
“也該嚇嚇你,和你說別亂跑,還給我出幺蛾子,萬一出事了怎麼辦。”付籬丞教訓道。
付籬零撇了撇嘴道:“我這不是信得過你嗎。”
付籬丞有些無奈又寵溺地看着她,隨後看見不遠處的肖諾兮,她扶着柯明哲,一臉擔憂地看着他們兄妹,付籬丞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什麼也沒說,垂下了頭。
付籬零真是忍不住翻白眼,瞧你這點出息!
“既然兄臺要包庇他們,就不要怪包某人的刀不長眼了。”
付籬丞回頭輕飄飄地看了他們一眼,卻讓那些人有種戰慄感從內而外迸發出來。付籬丞畢竟沙場征戰多年,這種帶着血味的威懾力不是什麼人都能抵擋的,幾個人被他這麼一震,一時之間竟然沒人敢上前。
“你究竟是什麼人?”男子大聲問道。
就在這時,一隊官兵衝了上來,爲首的領隊衝到付籬丞身邊跪下道:“屬下們無能,請將軍恕罪。”
幾個正派人士驚呆在那裡。
“將軍?”其中一人喃喃自語道。
付籬丞冷笑一聲道:“怎麼,不是要來殺我嗎,儘管來啊!”
在場沒人敢說話,付籬零輕輕笑了起來,道:“雖說江湖人不管朝廷事,但你們畢竟也是我東齊子民,且無官無爵,見到將軍不是應該跪下嗎?”
幾人像是被付籬零唬住了,連忙跪下,付籬零對付籬丞挑了挑眉,付籬丞對領隊道:“這裡最近發生殺人事件,你們大人就不徹查一下嗎!”
領隊輕輕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他確實有聽說,不過都是些門派互鬥,官府從來不參與這些事的,他結結巴巴地說道:“確實有所耳聞,只是不知道兇手是誰。”
付籬丞冷哼了一聲道:“不知兇手是誰不會去查嗎,要你們什麼用!”
領隊真是有苦說不出的感覺,可憐巴巴地擡頭看着付籬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