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斧頭幫的工作人員之外,三人組倒是一個不落的老老實實留在了這兒。不是他們不想走,事實上他們也做出過逃跑的努力,但是很遺憾,他們最終還是被斧頭幫的一衆小弟們擒住了。
帶頭大哥很清楚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雙方也沒發生什麼大規模的肢體衝突,三人組就被後來趕到的十多個斧頭幫小弟控制住了。
警察來掃場子,對於賭客們很明顯不是個好消息,可對於斧頭幫方面來說,卻是一個利好消息。畢竟楊大姐剛纔那一把,基本上把今天到場客戶身上的錢都颳得一乾二淨了,現在警察來幫忙清場那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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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錘子,你馬上帶幾個兄弟把這三個老千給我押到水牢去,待會兒等這的事了了,我回去再好好審審他們。”現在沒有羣衆在場,陳成乾脆也懶得再跟這三人組客氣了。
“好嘞,五哥。”錘子完,拎起斧子和他分堂裡的幾個兄弟一塊,押着三人組快速的從東面的一條小路往後村的水牢方向奔去。
交代完錘子,陳成轉回來要拉着楊大姐跑路,可他看到老劉這廝非但沒急着跑路,反而卻似乎一點也不緊張,依舊如平時那樣條斯理的指揮着斧頭幫的工作人員做些收尾的工作。這讓他心生竇,可時間倉促,他也不做多想緊朝着不遠處的老劉急喊了一聲:“老劉,你他娘還在磨蹭什麼,等警察來抓你是不還不趕緊給我撤”
“沒事兒五哥,派出所的警察最快也得十多分鐘後纔到吶您和竺姐先抄小路回村裡的小禮堂,這兒就交給我好了會兒咱在隔壁南坪村見。”老劉嘴裡叼着根菸,很從容的朝陳成揮揮手道。
陳成被老劉說得一愣,他剛纔也算過,警車從村口開進到裡面的玉米地大概需要五分鐘左右市的警察再怎麼拖拉,也不可能要花十多分鐘才趕到這兒啊。
嘶難道說這老劉
靠
陳成腹誹了一句。又了一眼老劉那副胸有成竹地樣子。當即便有點明白了。
難怪前面老劉說他搞得定。看這些跑到山溝裡抓賭地警察十有是他自個叫來地了。
地確。陳成沒想錯實老劉早在剛纔三人組對賭地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退路。那三人組即使贏了錢來也絕不可能從場子裡帶走一毛錢。這種搬不上臺面地事兒。老劉以前可沒少幹。
想明白了之後成便吩咐老劉道:“那好吧。你和桃子他們地動作利索點待會兒在南坪村見。哦。對了。走地時候記得留個機靈點地兄弟在這兒守着。”
“嘿嘿,放心吧,五哥,我都安排好了。”老劉咧嘴笑道。
“靠”陳成啐了一口,回過頭來,拉起一直在他身邊的楊大姐,正想抄近道鑽進玉米地裡,卻發覺楊大姐反手扯住了他。
陳成一怔,回頭問道:“小竺,怎”
“不對,老公,你仔細聽,警察好像已經找過來了”楊大姐沒得陳成把話說完,臉色倏一變,打斷他道。
陳成側耳細一聽,立刻就聽到了一陣的聲音正由遠及近的傳來,貌似他以前在警隊裡曾經聽到過的犬吠聲。這個發現讓陳成心裡大駭,他情知有變,想也不想的便衝着還慢騰騰的忙着善後的老劉等人急喊道:“老劉,把東西給老子扔了,大夥快跑”
老劉和一衆小弟聽到陳成這聲大喊,皆是一愣,停下了手裡的活計。老劉還待再出言詢問,緊接着陳成又是一聲厲喝:“,緝毒犬都衝進地裡來了,你們還愣着幹啥都他媽給老子往後山的方向散開了逃”
老劉一聽到掃毒犬這仨字,立刻便知道壞菜了,他可從來沒聽縣裡派出所什麼時候養有緝毒犬的。扔下菸頭對小弟們吼道:“大夥扔東西快跑啊”
這下輪到斧頭幫的人急了,誰也顧不上場子裡那些賭具,在陳成的帶領下,十幾號人迅速的躥進了齊人高的玉米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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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有條小路是通向南坪村的,地勢比較複雜,而且沒有車道,警車只能繞道走村裡的公路。所以,跑路經驗一流的陳成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往這個方向逃竄。當然,最重要的是楊大姐前面安排了個兄弟就在後山附近守着,此刻那兄弟還沒有示警,在他看來,後山應該還沒有被警察布控。
等跑出了這籠子似的玉米地,那還不天高任鳥飛嗎
陳成的如意算盤打得挺好,不過他有點兒高估了幫裡兄弟的素質。那位站崗放哨的兄弟的確是沒示警,可這並不代表着後山那地兒就是安全的。
此時此刻,十數名荷槍實彈的警察正守在後山唯一的出口處,好整以暇的等着陳成他們落網吶。
另外,這些警察身邊不遠處,還老老實實站着十幾個臉如菜色的賭客,不用想,這幫人應該也是才撞上槍口不久的。至於斧頭幫那個小弟的待遇就稍微差了點,這哥們雙手已經被戴上了手銬。
不光是後山,事實上現在整個陳村都已經被一大票警察牢牢的控制住了。別說是鳥了,就算是隻蝗蟲,只怕此刻也飛不出這山旮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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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隊長,前面在後山抓到的那小混混嘴很硬,什麼都不肯說。”一箇中年警察走到一位看上去比他要年輕不少的警官面前,報告了一下情況。很明顯中年警察嘴裡的小混混就是斧頭幫放哨的那哥們。
“哦,老王,我跟你去問問吧。”這姓姜的隊長一臉輕鬆的揮手示意了一下跟在那中年警察身後,一塊來到了斧頭幫那哥們面前。
“發財強,給我老實交代們老大在哪八哥的貨都藏哪兒了”姜隊長一臉嚴肅的冷冷詢問道。
斧頭幫這哥們的綽號的確就叫做發財強,也不知道這姜隊長是從哪打。發財強隸屬於清風堂,是桃子的手下時在幫機靈的一個小弟,要不也不會被安排來這後山放哨了。
不過今天他也是倒黴,碰上了g省警局風頭正健破案無數的特勤隊姜隊長。這不,他本來好端端的在後山放着哨泡尿的功夫就讓人給包了餃子,別在腰裡的對講機也一併被警方繳獲了。
“阿sir,我都說過多少次了,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貨,我也沒老大。對了,您老剛纔說的八哥是那種會說話的鳥麼”發財強倒似一點也不怵這姜隊長話流裡流氣的,一臉欠揍的表情;型的小痞子。
“呵,嘴還挺硬的哦。”姜隊長冷笑一聲接過一旁老王遞過來的對講機,在發財強的眼前比劃了一下“發財強,你可別告訴我,你揹着這臺對講機是到山上來玩的吧”
“阿sir,您還真說對了,我就是到這兒來玩咳咳”
不等發財強把完,姜隊長操起手上的對講機狠狠的砸到了他的胸口處。姜隊長這一下砸得很有技術含量,發財強倒地嘔了半天愣是吐不出半口血來。
緊跟着,姜隊長霍的一下從地上把發財強拽了起來,咬牙狠狠的說道:“發財強,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
發財強好不易喘了兩口粗氣:“阿sir,我我就喜歡來,來這兒玩,你他媽管,管得着麼”
“操”
姜隊長怒了,爆了一句粗口,揮起頭便要砸向嘴硬的發財強。
發財強認命似的把睛一閉,眼看着又要倒黴了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低沉的女聲傳來:“住手,姜唐你怎麼能對嫌犯動私刑,這是違反警隊紀律的”
姜隊長回頭看了一眼那女,這才住了手,悻悻的扔開了發財強。嘴上卻強硬道:“小藍,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這種渣滓你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們半個字都不會說的。”
“哼,我不管你們平時怎麼錄口供,總之我看到了就不行”女警不悅的回道。
“好好好,小藍,我聽你的還不成麼。”姜隊長似乎拿這叫小藍的女警有點沒轍,見女警兀自冷着臉子,他趕緊上前兩步服了軟。惹得周圍一羣警員暗暗嗤笑不已。
小藍似乎仍不解氣,一把推開了訕笑着上來討好的姜隊長。這下旁邊的警員更樂了,紛紛笑出了聲來。看來,平時這幫警察的關係處得倒挺不錯的。
就在大夥樂不可支的時候,一個警員跑過來急急的報告了一聲:“姜隊長,老鼠往我們這個方向逃過來了”
“好老王,你帶兩個人看住這些嫌犯,其他的人跟我走,按原定計劃立即行動”姜隊長大手一揮,沉聲喝道。
“是”衆隊員立即收起了笑容,齊聲應道。
很明顯,姜隊長他們嘴裡的老鼠指的就是陳成等人。
當然了,陳成要是知道自己有一天會被警方的人稱爲老鼠,非把他氣個半死不可。話說回來,丫的整個好聽點的代號不行嗎叫什麼老鷹,山跳之類的也成啊,非得叫個什麼老鼠,這不是純粹是噁心人玩兒嘛。
當然,如果他知道這幫人中有兩個人是他的老同學,老校友,興許他就更加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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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發財強聯繫不上,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白板貓腰躲在一叢玉米杆子旁,向一旁的陳成詢問道。
“錘子他們呢”陳成還沒回話,老劉就一臉凝重的插話道。
“錘子他們也沒反應,傑哥。”白板手裡捏着部對講機,臉色惶急。
“操,咱們這次肯定是被東星的人陰了。”老劉臉上閃過一絲獰色,先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的小山頭,緊接着手指着西面語速飛快果斷說道,“五哥,待會兒你跟竺姐往那個方向跑,離這兒一百多米的地方有個小型的防旱水池,底下是空的,你和竺姐先在那躲一會兒,等我領着兄弟們上山引開條子後,你們再想辦法離開這兒。”
“操,老劉你瘋了,有你們這麼多人去引開條子的嗎”陳成罵了一句,這老劉出的啥臭主意。
“五哥,我沒瘋,你想想看,我們開公司聚衆賭博,被條子抓到大不了就關個幾天,花點錢也就放出來了,可你們”老劉斷然說道,同時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楊大姐。
陳成心下一凜,老劉雖然沒把話說完,但那意思很明顯了。他的名字雖說已經在看守所那場火災後,被寫進了事後那份報告裡,可誰也不清楚,楊大姐的名字是否也在那份死亡名單裡。如若不在,那麼被警察抓到可不是鬧着玩的。
而且,老劉考慮得很清楚,如果警方只抓到了一兩個小嘍,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只有他領着兄弟們主動上去投案,警方或許纔有可能會收隊。更何況,正如他剛纔所說,他們即使被抓到也不是什麼大罪,花點錢就能弄出來了。而陳成和楊大姐,就不好說了。
“時間不多了,五哥你快帶着竺姐走啊”老劉看陳成似乎還在猶豫,頓時急了,大聲吼道。
“老劉,你他媽還有沒有其他的事瞞着我”陳成非但沒走,反而是沉聲反問道。
今天的事情實在太過蹊蹺,陳成此刻倒不是在猶豫。他是在擔心,他很怕這幫警察不是來抓賭的,而是另有其他目的。以他對警方的瞭解,如果警方真是來掃一個像他們這樣日營業額連十萬都不到的小場子,根本不可能會出動這麼大批的警員,甚至連緝毒犬都出動了。
“五哥,我他媽除了那沾了磁粉的玉米,真沒其他事瞞你了。你倒是帶着竺姐快走啊,五哥”老劉看來是真急了,也不顧一衆小弟在旁,把他那從不外傳的獨門絕技都給吼了出來。
“好老劉,你領着兄弟們在號子裡先忍忍,等過幾天我就想辦法把你們弄出來”
陳成說完,頭也不回的拉着楊大姐向着老劉剛纔所指的方向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