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酒店,l市僅次於飛龍酒店的一家休閒娛樂中心。全文字無彈窗小說網
35樓的一間vip包廂裡,地上一片狼藉的景象,裡面的物品幾乎沒有一樣是完好的,地上桌上到處都是玻璃碎片。
一個女人癱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左手拎着一瓶剛喝到一半的紅酒,看瓶上的標籤,這應該是一支82年的lafite,更讓人咋舌的是她身邊還七倒八歪的躺着幾個空酒瓶子。另外,她的右手拿着一個麥,眼神迷離的直視着掛牆上的巨幅等離子電視,嘴裡哼哼着,正唱着k。
是的,她就是今天中午剛被楊大姐譏諷爲a罩杯的壞女人薛青卓
算算時間,她已經把自己鎖在這間包廂裡已經足足有八個鐘頭了。從中午十二點鐘開始,現在則是晚上八點整。
薛青卓曾經對陳成說過,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唱歌。但是很詭異的是,她從一進屋開始,就一直歇斯底里的在唱着歌,唱着同一支歌。
同一支歌翻來覆去的唱足八個鐘頭,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人恐怕都要唱得吐了。但她不而且貌似她還將要繼續的唱下去。
“a罩杯a罩杯a罩杯,你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不你是這世界上最惡毒的女人你給我去死”
忽然間,也不知薛青卓發什麼瘋,她抄起酒瓶咕嘟嘟的猛灌了一大口,嘴裡大聲的怒罵了一句之後,狠狠的把酒瓶子摔向了正前方那臺價值十多萬的等離子電視
砰
酒瓶子四碎了開來,玻璃渣橫飛。而那倒黴的等離子電視也沒落着好,從正中央往外龜裂了開來,屏幕裡的影像卻兀自在不停閃動着
咚咚
就在這時候,門口卻忽然傳來了兩聲很清脆的敲門聲。
薛青卓自嘲的笑了笑,壓根就沒有理睬這敲門聲。
嘀
門外的人接通了傳話器。
“小姐,有您的電快,傳話器裡面就送進來一個很恭敬的聲音。
薛青卓正抄着地上一隻空瓶子的手頓了頓,眉頭輕蹙,緩緩放下了酒瓶,同時又撿起地上的一個手機模樣的通話器,很不耐煩的回了一句:“麥克,我不是讓你告訴我父親,這兒的事已經辦妥了嗎,他還打電話來幹什麼”
“嗯,對不起,小姐,這個電話不是將軍打過來的。”
薛青卓只一怔,空洞的眼神倏地恢復了一絲神采,立刻就扯着衣角從地毯上爬了起來,光着腳丫子往門口處奔了過去。可剛跑到門背後,正要開門時,她卻不知又想到了什麼,按住門把的手忽然間停頓了下來。
“小姐,是陳先生打來的電話,他說他跟您已經約好了,您看您現在是要見他嗎”傳話器再次響起麥克的聲音。
呸這個無賴,我什麼時候跟他約好了
薛青卓暗啐了一口,嘴裡卻回道:“好吧,麥克。你把這地方告訴他吧。”
“是的,小姐。”
“啊,等等,麥克。”薛青卓叫住了麥克,臉色一沉,咬住嘴脣恨聲說道,“你替我警告這個混蛋,如果他身邊還跟着那個噁心的女人他也用不着再上來了。”
“是,小姐。”
麥克通知完陳成大約才五分鐘不到,陳成就帶着幾個手下來到了包廂門前。也不知他使了什麼法子,楊大姐這回倒是真的沒有跟着他過來。
“哈羅,麥克,好久不見了啊。”陳成一臉輕鬆的跟機器人麥克打了聲招呼。
“陳先生,讓你的人立刻離開”麥克一如既往的發出了機械般的聲音,手很職業的悄悄動了動,放在了一個能隨時拔槍出來的位置。
陳成知道跟這個機器人沒什麼好說的,乾笑了一聲後,回過頭朝身後的錘子等人使了個眼色:“錘子,你們到大廳去喝點東西吧。”
“是,五哥。”錘子等人應完,立刻退了下去。
嘀
麥克又接通了傳話器。
“小姐,陳先生已經到了。”
緊接着,麥克手裡的通話器響起了一陣淅淅瀝瀝的水流聲,又隔了幾秒鐘之後,才傳來了薛青卓懶洋洋的聲音:“麥克,你讓他先進來吧。”
“好的,小姐。”
麥克應了一聲,掐掉了通話器,跟着伸手把包廂門推開,對陳成做了個請的手勢:“陳先生,你可以進去了。”
“謝了,哥們待會兒我跟薛小姐提一提,讓她給你漲工資啊。這麼好的夥計一個月至少也得掙個十萬八萬的吧。”陳成揮手示意了一下,進門前還不忘調戲了一把這個盡忠職守的保鏢。
麥克一臉木然的透過墨鏡瞪了陳成一眼,然後就聽“嘭”的一聲,他把門重新又給關上了。
“靠,這年頭好人難做啊”
陳成嘀咕了一聲,快步的走進了客廳。
剛一進到客廳裡,陳成立刻就被現場這彷彿剛被強盜打劫過了的景象嚇了一跳。四處掃了一眼,沒看到薛青卓卻從那龜裂的電視屏幕上看到了一幕熟悉的畫面,耳邊同時傳來了一陣悠揚的曲音和一個男人唱得很難聽的歌聲。
這首歌叫做再見警察,而屏幕里正唱着歌的那個男人,就是他自己。
陳成正想開口喊薛青卓名字,聽到這熟悉的旋律,喉嚨頓時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個大屏幕,卻是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直至一曲終了,他纔回過神來,喉結輕輕顫動了一下,使勁嚥了口唾沫後,他小心翼翼的穿過地上那片狼藉,走向裡屋的臥室,邊走邊喊道:“薛小姐,你在裡面嗎”
全文整理臥室裡沒人應答,不過卻從裡間的浴室裡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很明顯,薛青卓正在沐浴更衣。陳成也懶得再喊,乾脆就一屁股坐在了屋裡那張柔軟的大牀上,點起了一支菸,默默的等待着薛青卓出來。
女人洗澡一向來都很能熬,薛青卓也同樣如此。等陳成第三支菸都抽了大半的時候,薛青卓才裹着一件寬大的白色浴袍施施然的從浴室裡走了出來,邊走邊歪着腦袋用一塊大毛巾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
薛青卓瞥了陳成一眼,就走到梳妝檯前坐下了。然後她背對着陳成,邊擦着潤膚水邊用很冷漠的語氣對陳成說道:“嗬,姓陳的,你倒是來得挺快的嘛,這大半年時間沒見,你倒是學會派人跟蹤了啊。”
陳成被薛青卓這很不友好的態度給嗆了一下,不過他有求於人,當下也只能是擠出個假笑,說道:“呵呵,沒辦法,幹我們這行什麼都得學點不是。”
“哼”
薛青卓冷哼一聲,回過頭來卻不說話,只是用她那雙燦若星子的雙眸死死的盯着陳成的眼睛,一眨不眨。
半晌過去了,陳成被盯得實在是難受不已,沒辦法,他就只能把目光從薛青卓的臉蛋處往下,一路順着她那光潔的頸部挪了下來,可當他的視線落到了薛青卓胸前那對山峰時,他不自禁的想起了今天中午楊大姐說的那句話來,一時間竟再也挪不開來了。
嘶怎麼小竺會說她是a罩杯呢這不是挺豐滿的嘛,我怎麼就瞧不出來啊
陳成暗地裡吸了口冷氣,皺眉打量了一會,完全沒注意到薛青卓已經是一臉鐵青了。
啪
薛青卓很聰明,很輕易的就從陳成此刻古怪的臉色上揣測出他腦子裡那些齷齪的想法來,怒不可遏的使勁一拍桌面,緊跟着嘩啦一下拉開了抽屜,猝然間竟從抽屜裡掏出了一把精緻小巧的手槍來。緊跟着她身子輕巧的一轉,擡槍指向陳成悲憤道:
“混蛋,你在亂看些什麼你的腦子裡在亂想些什麼”
陳成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一支手槍已經冷冷的鎖定住了自己的面門,心裡大駭的同時,他連連擺着手結結巴巴的說道:“別,薛青卓沒亂看不不不,你別誤會,我沒亂想什麼”
咔
薛青卓撥開了保險栓,臉色如冰,嘴裡恨恨的喝道:“出去”
“好好,薛青卓,你,你冷靜點,我馬上出去。”
陳成說完,逃也似的趕緊退出了臥室,順手把門也給帶上了
過了大約十分鐘左右,臥室的門才“吱呀”一聲再次打了開來。等薛青卓再次出現在陳成面前時,她似乎也冷靜了不少,不過臉色依舊是那麼冷淡,還微微有些蒼白。
薛青卓這時候已經換好了一身衣服。淡灰色的褶花襯衫外罩一件黑色的套裝及膝長楓衣,下身則是一條黑色短裙再配以黑色襪褲,從視覺中拉長腿部造型,更是把她那修長的身材襯托得完美性感極了。
陳成坐在一張還算是乾淨的沙發上打量了一眼薛青卓,見她穿得這麼正式,心裡也暗暗有些詫異。
薛青卓徑直走到了陳成面前不遠處的一張圓凳旁,坐下後她擡眼瞥了一眼陳成,纔開口說道:“陳成,你來找我是爲了那塊地吧”
靠,這不廢話嘛。
陳成腹誹一句,嘴裡卻笑道:“是的,請薛小姐開個價吧。”
“好,三天之內如果你能夠準備好十億現金,我可以考慮把這塊地讓給你。”薛青卓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把價位飛快的報了出來。
“你說什麼十億我沒聽錯吧”
陳成差點沒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這掙錢也不是這麼個掙法啊,這娘們剛拿到的批文都還沒捂熱呢,轉個背張口就要十億,還他現金簡直比黑社會還黑啊
“呵呵。”
薛青卓很不屑的嗤笑兩聲,然後從隨身的皮包裡掏出來一盒女士香菸,自顧自的用火柴點上了。很快,煙在她嘴裡轉了一圈,她立刻就把煙霧吐了出來,混合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噴向了陳成,一擡眼,她看着陳成接着道:“怎麼了,陳成,你現在不是已經很能耐了嗎又是開賭場、財務公司,又是搞房地產圈地的,你那錢掙得不是挺容易的嗎這才十個億,你就玩不起了”
陳成越聽心裡邊越不是滋味,霍然間站了起來,撕破了一直僞裝着的面具,怒道:“你夠了啊,薛青卓,我忍你很久了”
“你忍我很久了”薛青卓眼皮一翻,反詰道,“哈哈,真是笑話”
陳成一把捏住薛青卓抽菸的那隻腕子,把她從圓凳上拉了起來,沉聲喝問道:“薛青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來這兒到底想幹什麼”
“我是什麼人我想幹什麼”薛青卓凜然不懼的盯着陳成,手很用力的一甩,便掙脫了陳成,她嘶聲喝道,“不,陳成,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
“陳成,我讓你跟我走,你不願意,好,我不怪你。我跟我父親打賭,我輸了,輸掉了我的自由,好,這是我自找的,我活該,這我也不怨你。我不顧一切的跑去監獄裡救你,可到頭來你卻一聲不吭的跑路了,我怕你被抓,就去求我那些叔叔們幫忙,讓他們把你划進了死亡名單裡,呵呵,更可笑的是,我怕你被那個噁心的女人連累,還傻乎乎的連她也一塊幫了。我做的這些,從來都沒有奢望過能從你身上得到回報。
可是,你知道嗎我不是讓你躲到這兒來當黑社會大哥的你要我跟你說多少次,你才能夠明白,你做的這些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死了的人不會活回來,而你再這麼繼續下去,只會越陷越深,你會死的,你明不明白,你明不明白啊”
薛青卓說着,突然間瘋了似的撲進了陳成的懷裡,雙手使勁的拍打着陳成的胸口,似乎已經有點兒歇斯底里了。而同時,兩行清淚悄然間順着她的臉頰,默默的流淌了下來,
陳成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薛青卓,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手輕輕動了動,卻不敢摟住眼前的這個哭泣着的女人。
半晌過後,感覺到薛青卓的力氣小了點,陳成才用手握住了薛青卓的肩頭,輕輕的把她從懷裡拉開了點兒,然後看着她的眼睛,用手輕輕的擦拭着她臉上的淚痕,很認真的說道:“對不起,薛青卓,我知道自己欠你很多,也沒辦法還了。可你又是否懂得,一個人只有一種命運,而我的命運”頓了頓,他自嘲的笑笑,“呵呵,註定就是如此吧。”
薛青卓擡眼也同樣很認真的看着陳成,足足有將近一分鐘時間。然後,她突然握住陳成的手,不由分說的把陳成拉到了臥室的那張梳妝檯前,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了一支透明的手槍,“啪”的一下,扔在了那桌面上。接着,她轉過頭看着陳成冷冷的嘲諷道:“陳成,你費盡心思的玩這些把戲,不就是想要殺了金少炎,幫你的兄弟報仇,然後再恢復你警察的身份嗎好,我告訴你,今天晚上在這家酒店頂樓有個party,參加的人都是百億玩傢俱樂部的會員,當然了,你的大仇人金少炎也會來。”
陳成一愣,不知薛青卓是什麼意思。什麼百億玩傢俱樂部,什麼party之類的,他都聽不明白,不過,他倒是聽到薛青卓說了,金少炎也會來。
“呵呵,反正你再像現在這樣搞下去,遲早都得死。我看你也用不着那麼麻煩了,你的槍法不是很厲害嗎這把槍你也見過的,有種的話你就拿着這把槍今天晚上狙殺了金少炎,成功的話你大仇得報,就可以繼續跑路咯;即便是失敗了,哈哈,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早死晚死的區別嘛。”
陳成的手動了動,看着桌上那把槍,臉上神色變幻莫測卻是猶豫不決。
“哼”薛青卓冷哼一聲,嘴角一勾,嗤笑道,“怎麼了,我的大英雄,不敢了嗎”
陳成啪的一聲從桌上抄起了那把手槍,深吸了一口氣後,腦子裡飛速的盤算了一下,然後轉頭對薛青卓喝道:“幾點鐘,你帶我去”
這下輪到薛青卓呆滯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說了半天,口水都說幹了卻一點用都沒有,陳成還是如此衝動。她怔怔的看着陳成,臉上的神情漸漸的柔和了下來,心裡卻黯然長嘆一聲,然後她緩緩的從陳成手裡把槍奪了下來,輕輕的擁抱住了陳成,頭枕在陳成胸前,閉上了眼睛,夢囈似的低聲喃道:“陳成,你別傻了,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不,薛青卓,你一定要帶我去。而且,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傻,我的命比金少炎的值錢。我有的是時間跟他玩下去。但是,你得幫我,你得把那塊地放給我。”
陳成的聲音很堅定,讓薛青卓不容拒絕。貌似他還沒忘記自己來這兒是幹嘛來的,說着便又向薛青卓要起地來了。
青卓從陳成懷裡抽出了身子,臉色古怪的看着陳成,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緊接着,她轉過身,憤憤然說道:“要就拿錢來,十二億一分不能少,而且我只要現金。”
“十二億”陳成一愣,“怎麼又漲了兩億了”
“回去問問你那噁心的女人吧,誰叫她嘴巴這麼歹毒的”
薛青卓說完,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