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陳成現在腦子有太多個問號,他老是覺得這所謂的儀式有點草率,最起碼也得舞龍舞獅放幾掛鞭炮表示一下嘛。
就這麼着完了
至少在視頻裡,魏天陵給出的答案是肯定的。
接下來,魏天陵繼續對着鏡頭緩緩說道:“各位,當初由我發起成立的十三省社團聯盟走到今天,也過了足足二十年了,現在,我已經老了,是時候退下來了,今天,你們就可以選出一位新的話事人。可以是犬子魏少佛,也可以是你們在座中的任何一個人,規則嘛,老張、政爺你們都知道,我就無需多言了。道上有句話,江湖事江湖了,現在,我已經不是江湖中人了,在座的各位新老朋友們請自便吧。最後,我再次感謝各位能蒞臨鄙山莊,見證我退休的儀式。謝謝。”
說完最後的“謝謝”兩字,魏天陵微笑着坐在輪椅上朝着鏡頭微微鞠了個躬,然後舉起一個遙控器,摁了兩下後,會場裡的鏡頭一黑,視頻立時便消失不見了。
直到視頻放完,魏少佛才又從講臺上走了回來,陳成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也不知這廝聽到老爸宣佈退隱的消息時心裡是喜是憂,當然,他也許早已經知道了這一切,或者說,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嗎
陳成現在還不清楚,但他相信,一會就會在這裡找到答案。
回到主位上的魏少佛並未坐下,而是鎮定自若的站在主位上朝條桌兩旁的衆人雙手一攤,說道:“大夥兒現在應該很清楚了吧,是的,家父已經正式宣佈金盆洗手了,從此不再是江湖中人,接下來如果大夥沒什麼意見,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今天的第二項議題了,對嗎”
魏少佛的問話很溫和,他臉上也始終保持微笑,但是卻有種不容別人質疑的感覺。當然了,陳成相信,在魏少佛自編自導自演的這齣戲裡面,羣衆演員們誰也不會去質疑他,接下來無論用什麼方式挑選新的話事人,都是走個過場而已。看來還真應了薛青卓在之前跟自己說的那番話,自己到這兒來還真就是走個過場來了。
魏少佛的眼神環顧一眼四周之後,發現沒有人提出異議,便微笑着點了點頭道:“好,既然大夥都沒什麼意見,那麼接下來我們就開始第二項議題。在座的各位叔伯前輩們,相信不用我說,你們都應該很清楚,二十年前家父成立這個黃金聯盟的初衷是希望加入聯盟的各位成員能夠守望相助,集小力爲大力,大夥捏成一個拳頭,共謀發展。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當初羸弱不堪的聯盟會員們發展到了今天,都已經是各省各地區響噹噹的黑道人物了。按說聯盟發展到了現在,在座的叔伯前輩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江湖地位,聯盟已經漸漸的失去了它存在的價值。大約在十年前,我父親就已經逐漸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是的,他說過,現在已經不是二十年前了,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因爲現在這個年代,流血的代價實在太高了。而大夥兒,也都成爲了真正意義上的生意人,對嗎”
說到這兒,魏少佛暫停了一會兒,面帶微笑的立於原地,等着與會衆人給他肯定的答案。
不出他所料的,在座的不分老少,紛紛點頭稱是,即便是沒有點頭附和的陳成,在心裡面也不得不承認,魏少佛剛纔的那番話很有道理。
魏少佛看到衆人的迴應,便很滿意的繼續說道:“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從上兩次峰會開始,相信大家都應該感覺得到,家父逐漸的把一些不符合時代發展潮流,固步自封的家族剔除出了黃金聯盟,而是引入了一些新興的有朝氣的集團領導人取而代之。比如說這次到會的y省的鐘先生和g省的陳先生,就都是深受家父器重的箇中翹楚。”
頓了頓,魏少佛親切的眼神向鍾彬和陳成看了過來,然後鍾彬很配合的站起來笑着朝在座的大佬們點頭示意了一下,看到鍾彬如此,緊跟着的陳成也犯不着和各位大佬鬧彆扭,不得不硬着頭皮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學鍾彬那樣,跟各位大佬們打了個招呼。
“現在,各位叔伯同道都已經成爲了各省黑道上隻手遮天的梟雄,甚至在政商各界都有一定的影響力。我們有錢、有人、也有大量的關係網,想做什麼生意都很容易,那麼,我們缺什麼呢”
“大侄子,這還用問嗎,不就是缺地盤咯”
坐在陳成斜對臉的一位大腹便便的老爺子插了句話,陳成雖然沒見過這位老爺子,但心裡面已經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這廝絕對是魏少佛私下裡談妥了條件的托兒。
“沒錯”
魏少佛笑着亮出了一根指頭:“王叔叔說得沒錯,我們缺的就是地盤,準確的說,就是缺乏更進一步發展的空間。”說到這裡,魏少佛再次舉起了手裡的那個遙控器,連摁了幾下後,那幅雪白的艙壁再次閃現出了一幅畫面來。
陳成一看,頓時有些莫名其妙起來。原來,魏少佛這次調出來的竟然是一幅中國行政區域地圖。真不知道魏少佛打的究竟是個什麼主意。
“大家請看,這是一幅行政區域地圖,可以這麼說,沿海及東北等地都已經是聯盟裡各位成員的勢力範圍了,縱使還有遺漏,也絕不會很多。”魏少佛就像一個講師似的,邊說邊用一支激光筆在地圖上點划着。
“但是,大家也應該看到,除了已經被大夥吃到嘴裡的,現在可供大夥發展的區域其實還有很多。”
“請看,這是我國的第一大島臺灣”
魏少佛說着便把光點停留在了臺灣島上:“臺灣島地方不大,我們想把生意做到那兒也不是不行,但如果沒有上面的支持,想要做得很大,顯然是很困難的。對我而言,它就是塊雞肋,當然,如果各位有興趣的話,倒也全文最}快不妨去試一試。譚總,我聽說你們f省天涯集團最近跟臺灣佬搞了個合資項目規模還挺大的,要不,你來給大夥介紹一下”
魏少佛說着就把目光看向了那個一直不苟言笑的酷哥,看來這位酷哥就是他剛纔說的f省天涯集團的譚總了。
譚酷哥聽魏少佛說起他,倒是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只見他吸了口雪茄,才吐着菸圈撇撇嘴道:“魏少你可千萬別這麼說,狗屁的大項目,找我合作的其實就是一家賣麪條的公司,前期我都扔了十個億進去了,泡都沒起不說,這臺灣佬還沒影了,我這還琢磨着哪天讓人上島去找那臺灣佬把投資要回來吶。大夥如果真有興趣,歡迎來我們f省找那幫臺灣佬試試。不過我可有言在先,臺灣佬那小氣可是出了名兒的,大傢伙到時候虧了血本可別怨兄弟我沒提醒過你們哦。”
“哈哈”
譚酷哥的話頓時把大夥都惹得鬨堂大笑起來。一時間,會場裡歡聲笑語,氣氛不是一般的融洽。陳成倒也是越聽越感興趣,覺得這幫大佬們能各自佔山爲王,看來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魏少佛聞言也是莞爾輕笑一聲,等大夥的笑聲稍減了些,他才繼續用激光筆指指點點着地圖的右下角,說道:“臺灣我們先暫時不用去考慮,至於香港和澳門這兩個地方,我奉勸各位別輕易去碰,畢竟是一國兩制,那的政策跟內地有很大區別,上面管得很嚴,出了事兒誰都保不了。而且,這兩個彈丸之地,肉早都讓幾個闊佬吞進肚裡了,剩下那些骨頭,誰要去啃自便。政爺是d省的地頭蛇,大夥想去那兒發展的可以先去問問政爺。”
魏少佛話音剛一落下,陳成的鄰桌老黃就操起了他那口彆扭的粵普,接口說道:“啊呀,各位老闆儘管去試試水啦,在d省出了事,花小小錢我就可以幫你們搞掂佢,不過,在香港同埋澳門我可就不敢擔保佢咯,那是李老闆同埋何賭王的地盤哩。”
老黃的粵普說得跟電視裡的差不離,頓時把大夥又逗樂了起來。不過他言下之意顯然也很贊同魏少佛剛纔的說法。
魏少佛笑着朝老黃點了點頭,然後咳嗽了兩聲,示意大夥先停下來,貌似下面的重點來了。
“大夥請看這邊,我們都知道,國家的西部大開發已經搞了好幾年了,目前成果也逐漸的顯現了出來,我始終認爲,我們聯盟的機會在這兒。”說着,魏天陵用激光筆在地圖的左邊劃了一個大圈,涵蓋了十數個省份。
“各位,如果我們不抓住這個黃金時機把我們的生意做到西部各省市,那麼,等當地的社團迅速崛起後,很可能最後被蠶食掉的會是我們自己哦,相信我,我這絕不是危言聳聽,各位好好想想,在這方面,y省的鐘先生和g省的陳先生可不就是明擺着的例子麼”
陳成現在總算是有些明白過來,魏少佛究竟是想搞些什麼名堂了。一言以蔽之,魏少佛和這所謂的黃金聯盟無非就是想要開展一場新時代的圈地運動。跟八國聯軍瓜分中國的情況有點兒那麼類似,這夥人已經把沿海地區的地盤該佔的都佔完了,能撈的也都撈完了,而生意膨脹到了一定程度後,發展就遇到了瓶頸,而現在他們把目光放到了廣袤的西部諸省,顯然也是看好這一地區的發展潛力。而且,自己僅僅才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就迅速在g省崛起,靠的就是敢想敢幹,並且g省本就沒什麼根深蒂固的家族摻乎其中,自己才能混得如魚得水。而且,這並不是個偶然現象,那y省的鐘彬可不也是如此麼。
陳成相信,接下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魏少佛就會開始瓜分這塊大蛋糕了。
果然,陳成還在心裡邊仔細推敲時,魏少佛又發話了:“大家都應該知道,我們聯盟裡的任何一家單獨列出去,都可以算得上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的社團組織了,這是我們的優勢和倚仗,只要我們能全面合作而不是相互之間搞內訌,那麼西部這麼大塊的蛋糕足夠在座的各位共同分享了。”
魏少佛這一開始說到利益時,現場立刻就安靜了下來,顯然,對於在座的各位大佬們來說,什麼金盆洗手,什麼接替人之類的話題統統都是屁話,實實在在能抓到手裡的利益纔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接下來,魏少佛繼續侃侃而談道:“所以,爲了將來在座的各位不會因爲爭奪某塊地皮或者某個項目發生不愉快,我覺得很有必要先一塊先坐下來商量一下,而一旦大夥統一商量出了一個結果,就必須要遵守各自所做出的承諾。否則”
魏少佛並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停頓了下來,表情極其嚴肅的冷冷環視了一眼。不用多做解釋,聰明人都應該知道他這句話背後所包含的更深層次的意思了。
“大侄子說得沒錯,如果將來有誰敢違反承諾,我老王第一個就不答應。”
這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陳成一看,果然又是那個姓王的老爺子,也就是魏少佛的那托兒。而王老爺子這一開口,餘下衆人便紛紛響應了起來,即便不開口說話的,也會點頭表示贊成。
“魏侄子,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也來了興趣。既然你能夠提出來這個設想,想必你也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不妨先說出來讓大夥聽聽看”
這次說話的是魏少佛右手邊坐着的張姓大佬,前面他自恃資格比較老,對魏少佛並不怎麼,可經過前面魏少佛說的這麼一大通,他的態度明顯要比之前改觀了許多,這會兒連侄子都叫上了。
“呵呵,張叔叔,我心裡面的確是有了一個詳細的分配方案,但是,現在我還不是聯盟的話事人,這個我們先不急着談。”
魏少佛笑着回了一句,然後又是拿着那個遙控器對着艙壁摁了幾下。可讓陳成意外的是,這回艙壁上沒再出現視頻畫面,而是從中間緩緩的打開了一個半米不到的正方形小門,門裡面是一個暗格。陳成細細往裡一瞅,那暗格裡面放着的赫然就是當初他曾經在警局資料裡看到過的,那根長約四十釐米左右,金光閃閃的龍型柺杖。
這是什麼玩意兒
當初怎麼會在拍賣會裡頭的資料出現呢
陳成心裡疑惑不已,可卻沒個頭緒。
緊接着,這個暗格忽然緩緩的往前延伸了出來,盛放那根龍型柺杖的架子也跟着凸了出來,懸在了半空中。陳成下意識的往周遭掃了一眼,發現現場裡除了少數幾個年輕人之外,剩下那些老傢伙們眼睛裡都射出了一種很詭異的熱烈光芒,就跟武俠書裡面描寫的一衆江湖俠客們看到屠龍刀倚天劍似的。
靠,看這幫老傢伙的樣子,這根金柺杖八成就是當年魏天陵和他們歃血爲盟的信物了,魏少佛現在把它給請出來,難道說他馬上就要接替他父親的位置了嗎
陳成在心裡暗自嘀咕了一聲,而這時那懸空的架子也緩緩停了下來。
等架子完全停住了之後,魏少佛才笑着轉了回來,說道:“當年家父跟在座的諸位叔伯們一起成立這個黃金聯盟時,想必都應該對這根金龍杖起過誓,現在,家父已經金盆洗手了,那麼,這會長的位置自然便空了出來。剛纔家父在視頻裡面說得很清楚,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選出一個新的話事人來,至於是誰,可以是我繼承父業,當然了,也可以是在座中的任何一位。選舉的規則嘛,由於有新成員加入,就麻煩王叔叔你來給大夥介紹再一次好了。”
“好的,沒問題,大侄子。”王老爺子應了一聲之後,便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在座的大夥雖然都是各大公司或集團的老總,但是大夥都是靠什麼發家的,不消我說,各位心裡都應該很清楚。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既然大夥都是在道上討生活的,那麼自然也都得遵循道上的規矩。雖說現在時代進步了,沒幾個社團裡還供奉着關二哥,但是,既然加入了我們黃金聯盟,就必須得講究個義字爲先。面子是人給的,誰要是先壞了規矩,大夥兒自然也就不用再給他留情面了。”
王老爺子說了半天沒入主題,而他這話明顯是說過陳成和鍾彬這倆新入會的成員聽的,陳成聽得頭皮一陣發麻,惡寒不已,但仍是故作姿態的頻頻頷首表示自己認同,心中卻暗啐道:“我x,這老傢伙放了半天屁,敢情都是衝我說的啊。我看真要是出了事兒,撇得最乾淨的八成就是這老王。”
接下來,王老爺子話鋒一轉,還歹算是入了正題。只聽他說道:“俗話說得好,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
噗
如果說陳成前面還能忍住,老王這順口溜一說出口,他是再忍不住了,剛喝到半的茶立馬就噴了出來,而他身邊坐着的好幾個人也是紛紛忍俊不禁,只不過他們比陳成的涵養功夫好些,都強逼着自己忍住了笑。
陳成噴過之後也知道自己很不禮貌,連連的朝那老王擺手示意了一下,以示歉意。心裡卻直嘀咕着,回去得好好查查這老王的底,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文化層次這麼低竟也混到了這大佬雲集的地方來了。
老王不悅的咳了兩聲後,才繼續接着道:“平日裡聯盟峰會的管理組織雖然很鬆散,大夥也都各自爲政。但是自從聯盟成立伊始,就一直由魏天陵先生擔任話事人,負責組織協調及糾紛調停工作。也正是因爲有了魏先生的存在,我們大傢伙這麼多年來才能夠一直相安無事的各自發展壯大起來。俗話說到這兒,老王特意瞥了一眼末座上的陳成,看來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
靠,又來了
陳成暗啐一口,不過這次他忍了,沒再笑出口來,而是禮貌的朝老王點頭示意了一下。
看到陳成沒在搭茬,老王這次滿意的接着說道:“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同樣的道理,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聯盟必須要儘快選出新一代的話事人,接替魏先生的工作。我看就按二十年前的老規矩好了,願意擔任話事人的自告奮勇的站出來,然後由在座的每人一票,最後誰的票多,說明大夥都服氣誰,自然就應該由他來擔任新的話事人。”
老王說完,朝魏少佛示意了一下,等魏少佛朝他點頭示意了,他才坐了下來。看看,這都還沒開始選呢,老王就已經唯魏少佛馬首是瞻了。
這所謂的話事人看起來挺風光的,說白了其實完全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在座的各位大佬們家大業大,都是獨霸一方的諸侯人物,真要讓他聽命於人根本就不可能。而這黑道聯盟峰會換句話說就跟某某行業協會差不多,主席也就是掛個名,壓根沒什麼實權,更不會多得半分利了。平日裡就是負責幹一些擦屁股的活。比如某兩位老大因爲某事掐架了,就得由這話事人出面調停,而一般來說,老大們都很給其面子,畢竟他背後還站着其餘的十多位老大,壞了行規,就真像老王剛纔說的那樣,不用混了。
當然了,話又說回來,魏天陵可不是人民公僕,他之所以發起這個倡議,組織起了這麼一個黑道聯盟,並且親自擔任話事人,完全是爲了他的生意着想。真算起來,所有的大佬裡面,就數他的地盤最小,而且是在燕京這個敏感的政治中心。爲了生存和發展,他不得不向外拓展觸角,於是,他就想出了這麼個方法,把這些個大佬們聯合起來,大家求同存異,互相幫忙,互不干涉,各自發展。而他也得益於自己的話事人身份,把生意做到了全國各地,大夥都給他面子,對他在本地的生意照顧扶持,經過這麼些年的快速發展,大佬們也漸漸的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可這時候魏天陵羽翼早豐,大佬們後悔也都晚了,頓時都有點尾大不掉的意思了。
因此,也可以這麼說,這個話事人的位置對別人或許是可有可無的,可對魏少佛乃至整個魏家來說,卻是關乎生死存亡的一件大事。
於是乎,現在就出現了這樣一種情況,老王坐下去都快十分鐘了,現場裡除了魏少佛之外,沒有第二個再站出來。
陳成一看就知道沒什麼戲了,這個過場他註定得走一遭了。反正他志不在此,管他誰當這個話事人,跟他沒半點關係,他只要能看着金少炎平安走出劍斗山莊,就算是完成薛青卓交給他的任務了。
眼見沒人跟自己競爭,魏少佛顯然比較滿意各位的表現,他乾脆連投票過程都省了,反正就他一個候選人,笑着對在座的十二個老總們說道:“既然各位叔伯同道擡愛,少佛就卻之不恭了。”
說完,他徑直走向那個懸在半空的架子,取下那根象徵着權力的金龍杖擎在手中,對下面坐着的衆人道:“大夥依次上來做個見證吧。”
魏少佛話音一落,還是王老爺子那托兒第一個走了過去,從魏少佛身旁的臺子上取過來一枚早就準備好了的細針,挑破指間後,擠了幾滴鮮血滴在那金龍杖的龍頭上。
接下來,在座的衆人依次走了上去,學着老王的樣子,挑破指間,跟魏少佛歃血爲盟了。
陳成坐在末座,因此也是最後一個上臺歃血。說心裡話,他根本就不想跟這魏少佛結什麼盟,但形勢比人強,縱使他心中萬般不願,這會兒也不得不上臺去自殘一把了。
把幾滴鮮血灑到那龍頭上時,陳成發現,魏少佛居然難得的對他露出了幾分善意的笑容來。這個發現讓他很費解,畢竟薛青卓告訴他的是,魏少佛可是挖了個坑等自己跳下去的。難道說他見自己這麼配合,就打消了這個噁心的念頭了麼
不,這絕對不可能
等陳成回到座位上坐好後,魏少佛才把那金龍杖依依不捨的放回了架子上,然後摁下遙控器,不一會兒,那艙壁中間的那個方形小門就緩緩關閉了,而上面的那副大型地圖也再次回覆原狀,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好吧,大夥既然都同意我接替家父成爲新的會長,那麼,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在接下來的這四年時間裡幫助大夥發財,就像我父親那樣。”魏少佛笑着說了任職後的第一個感想,而他話裡的意思則很明白的告訴了在座的各位,他會像他父親那樣幫助大夥發財,但是大夥也都得像對他父親那樣給他面子,別阻了他自個發財的路。
一衆大佬們對魏少佛接替他父親的位置基本都持無所謂的態度,反正花花轎子衆人擡,只要自己能撈到好處就成。眼見魏少佛馬上要開始切蛋糕了,衆人的注意力便都重新集中在了那幅地圖上。
“大夥應該很清楚,政府的西部大開發工程一共涉及到西部的十二個省或自治區,y省和g省大夥就別打主意了。呵呵,當然了,如果陳sir和鍾先生不介意的話,你們也可以當我的話沒說過。”
邊說着,魏少佛還特意用激光筆分別在y省和g省這兩個行政區域圈了一下。到了最後,心情愉悅的他還跟各位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只是陳成聽了卻覺得噁心不已。
“去掉我們聯盟成員已經控制住的這兩個省,那麼還剩下十個區域,可我們這一共有十三個人,即使是平均分配都註定會有人落空。”魏少佛說着,話鋒一轉,忽然笑道,“呵呵,我可不想我纔剛一上任,聯盟裡就又人打得不可開交,這樣一來,可就違背了我們聯盟成立的初衷了。”
“魏少,我不管你接下來如何分配,但是s省和c直轄市這兩個地方我瞧着挺不錯的,而且我也早有打算到那兒開個分公司了,到時候傷了自己人,可怨不得我哦。”魏少佛右手邊坐着的張姓大佬再一次發了話,而他的話裡面已經很直白的闡明瞭他的觀點,就是他早就對那兩塊地盤垂涎三尺了,不管魏少佛是否分配給他,他都是志在必得了。言語之中狂妄之極,簡直沒把在座的其他老大們放在眼裡,甚至於,對魏少佛都不怎麼客氣。
只是,能在這裡坐着的自然都不是什麼善茬,他這話無疑是把自己給逼到了衆位大佬的對立面了。果然,他話音剛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就搶在魏少佛之前在會場裡響了起來:“老張,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憑什麼你瞧着不錯,這塊地盤就歸了你,老子還在那兒開了間辦事處呢,你要說先來後到,怎麼也輪不到你來插一腳吧”
陳成循聲一瞅過去,卻發現這怪聲原來是對面張大佬的隔壁一位帶着眼鏡的斯文人說出來的。如果這座次真是按照各自實力排列的話,那麼這兩人還真是棋逢對手了。
那位張大佬的脾氣顯然比較暴,被隔壁這位眼鏡大佬一激,登時就火了起來,他伸手捏住眼鏡大佬的胳膊,冷哼道:“唐峰,別人怵你的泰遠集團,我可不怵,既然你撂下了話,那咱倆到時候就在s省好好掰掰腕子好了。”
“哈哈,要不,咱倆就先在這見見真章好了”
唐峰當場被張大佬制住右臂,臉上立刻也掛不住了,他怒極反笑,邊說着猝然間就把手掐向了張大佬的脖子
陳成瞧着心裡大樂,張大佬他不認識,不過這位戴眼鏡的泰遠唐總他倒是曾經在電視裡頭見過,沒想到在電視裡頭一臉正氣的唐總,到了這會場裡頭不僅說話變得陰陽怪氣的,而且還當場動起手來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這老流氓無論身家有多少個億,他充其量還是個老流氓。
當然,也不僅僅是陳成一個人在瞧着熱鬧,現場裡的其他人也都見慣不怪的在一旁瞧着,看來在這峰會上動手的事兒時不時的經常會發生一兩起。
眼見一場真人pk在所難免了,一直冷眼旁觀的魏少佛沉聲喝道:“住手”
魏少佛這一聲冷喝還真挺管用的,兩個人也都找到了臺階下,立刻鬆開了對方。
魏少佛的臉色這才稍稍的緩和了一些,質問他倆道:“張叔叔,唐叔叔,難道你們都當我這個會長是擺設嗎還是你們覺得自己的資格老,可以任意胡爲”
兩位大佬被魏少佛這一後生仔呵斥,登時都有點臉熱,盡皆哼了一聲出來,不過倒也沒人敢回嘴。
“張叔叔,唐叔叔,我可有言在先,既然大夥把我選了出來我就必須要負起會長的責任,我不管你們之前跟我父親的關係怎麼樣,但如果你們倆都不能遵守聯盟的規矩,那麼,劍斗山莊的大門到現在都還開着,你們倆可以選擇先行離開。只不過,從今往後,你們跟聯盟就不再是朋友了。”
不再是朋友了反過來也可以這麼說,他倆成爲了聯盟的敵人。
道上有句名言,多個朋友多條路。
而這黃金聯盟經過二十多年的發展,成員們雖然從始至終保持着各自爲政自主經營的策略,但彼此之間的生意早就已經有着千絲萬縷密不可分的關係了。除了原定四年一屆的峰會之外,平時關係好點的老總們一有時間就會聚在一起搞個聚會什麼的,生意往往都是這麼樣談成的。而一旦聯盟裡絕大多數人都制約你,那麼你要考慮的就不是發展而是怎麼生存下去了。
果然,魏少佛這句狠話一說,兩個人立刻就都沒了聲音,各自回頭抽起了悶煙來。而魏少佛這纔回過頭對衆人說道:“我早就知道,無論我提出什麼樣的分配方案,都會有人覺得不公平。所以,我並不打算提出任何一個方案。而是由在座的各位自己來決定,誰最有資格做那塊地盤上的主人。”
魏少佛的話剛撂下,會場裡的衆人立刻紛紛的竊竊私語了起來,不知魏少佛說的是什麼個意思。
自己決定
怎麼個決定法
看到衆人不解,魏少佛微微一笑,繼續道:“大夥不必費勁去想了,我現在就跟大家做個解釋好了。”
說完,魏少佛輕摁手裡的遙控器,艙壁上的畫面再一次被切換。而這次,陳成等人看到的則是一幅沙盤模樣的地圖,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註着一個個的座標,而這沙盤無論怎麼看都還是像一幅立體版本的中國地圖。
“首先,我想告訴各位的是,待會兒大夥都將參加一個被我命名爲奪旗的遊戲。”
奪旗
陳成心裡咯噔一下,看向艙壁上那幅沙盤圖更是疑惑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