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的很奇妙,至少晴川是這麼認爲的,自己纔剛剛回到西城醫科大學而已,但是白雪已經聞風趕來。上一次晴川以醫術打敗迭戈她本來是想跑上去採訪的,但是誰知道他溜的比兔子還快。
白雪大汗淋漓的跑到了二十三班教室的門口,大口大口穿着粗氣,但是當看到教室裡面的情景時她立馬直起腰來。倒不是說她已經不累了,實在是被眼前的這一副畫面給震驚了。教室裡站滿了人,一個緊挨着一個,就算想動一下都有點難度,簡直就是人摞人。
她忍不住乾嚥一口唾沫,而後緩緩走進了教室。
教室裡頓時炸開了鍋,夢中情人白雪來了,每天夜裡用五姑娘解決問題的時候都在想的那個人來了,這如何能不讓他們激動?
晴川頭皮發麻,說實話他現在都有逃跑的衝動了,眼前的這一副畫面太有衝擊力了,自己這個年紀並不大的老師居然會有這麼多人慕名來聽課,這到底是一種幸運呢還是不幸呢?這課沒法上啊。
“晴川老師。”而就在此時,許久不見的路遙忽然出現在教室門口,一看到晴川,急忙衝他招手,“去大禮堂上課吧,一個教室容不下那麼多的學生,現在大多數學生都在往大禮堂跑呢。”
晴川心裡面沒有任何的優越感,相反的倒是感到了一陣陣的壓力,自己已經在無意中梳理下了許多敵人啊。一個個學生往大禮堂跑,他們究竟是爲了聽自己講課呢?還是另有目的?
如果只是聽自己講課……
一想到這裡,晴川立即咬牙,“大不了以後再也不來這破學校了,自己一星期幾節課他們要是每節課都跑來的話那別的老師給誰上課去?”
路遙抽了抽站在門口的白雪,然後走到晴川面前,低聲道,“他們知道白雪來了,所以才都跑來了,可不是衝着你來的。”
晴川一聽這話,頓時鬆了口氣,而後急忙向教室裡的學生大喊一聲,“轉移陣地,去大禮堂上課。”
晴川的話剛喊出口,教室裡轟一聲散開,爭先恐後的向教室外跑去,他們中自然也有爲醫術而來的,但更多的則是爲了湊熱鬧,不過現在麼,目的就變了,爲了看白雪。
白雪早在聽到晴川的話的時候就急忙跑到樓道最右邊的衛生間,此時見他們都走了這纔再次跑出來。而也就是這時,晴川跟路遙也才走出教室。她急忙跑過去。
“晴川。”白雪急忙喊道,而後看向路遙,“路主任,我想跟晴川談談可以嗎?”
路遙點了點頭,不懷好意的看了晴川一眼,然後邁着大步向樓下走去。
“有事?”晴川微笑着問道。
“嗯,沒有,就是想問一些問題。”白雪微笑着說道。
“這算是採訪嗎?”晴川笑容不變。
“算是吧。”白雪點了點頭。
“那我不接受採訪。”晴川微笑着說道,而後仔細打量着她,“你多大?”
“二十二歲。”晴川的思維跳躍幅度太有點大了,白雪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順口說了出來,而後嫣然一笑,“小弟弟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啊,問女孩子年齡是很不禮貌的事情。”
晴川那個鬱悶啊,小弟弟?啥意思?太容易產生歧義了吧。
“不要叫我小弟弟,因爲你看起來一點都不老。”晴川一臉鬱悶的說道。
“那你多大?”
“十九。”
“不會吧,看起來就像是十五六歲的娃娃啊。”
“你那什麼眼神啊。”
“哎,對了,別人都不敢挑戰迭戈,爲什麼你就在那強出頭?”
“我沒有強出頭啊,因爲我心裡清楚如果挑戰醫術我能打敗他。”
“這牛皮可吹大咯,你纔多大啊,醫術能有那麼好?”
“彪悍的人生從來不需要解釋。”
“你的醫術在哪學的?跟什麼人學的?”
“自學成才,怎麼樣,厲害吧?”
“你看天上的飛滿了牛了。”
“是嗎?我怎麼沒看見?可能是有人在放風箏吧。”
……
西城醫科大學的林蔭小道上,晴川跟白雪並肩而行,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裡面對白雪厭惡到了極點。
遠遠看去,這兩個人簡直就像是神仙眷侶,但是晴川心裡十分清楚,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縱然她不叫白雪,也沒有哪個可能,自己可不喜歡那種浪蕩的女子。
二十二歲就當上了節目主持人,這還用別人來說什麼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事情不那麼正常,不是有顯赫的家世便是使用了不爲人知的手段。
一陣秋風吹來一片片黃葉飄落,晴川心中一陣枉然,如置身天地間,心中一片清明。但是忽然間,他又恢復過來,那種天人一體的感覺消失於剎那之間。
他不由得失笑,那種奇妙的感覺本來就不是想有就能有的,總讓你自己天賦再怎麼過人,也不可能抓住那一瞬間的明悟。
“你沒事吧?”白雪急忙問道,“剛纔,你明明就站在這裡,電腦室我感覺距離你好像很遙遠的樣子。”
晴川搖頭笑笑,“沒事,只是忽然間想到一些事情,有點失神罷了。”
“你爲什麼要當節目主持人?”晴川忽然問道。
“爲了混一口飯吃。”白雪笑笑,但是那笑容,卻帶着幾分悽迷,讓人看着一陣心酸。
“我們家很窮,十五歲的時候就一邊打工一邊上學,再然後連書也不念了,光打工。再然後,迷迷糊糊的就當上了節目主持人。”白雪笑着說道。
晴川無言了,他是徹底的沒話說了,迷迷糊糊的就當上了節目主持人,運氣好的有點過頭了吧。這話說出去誰信啊?
“那你呢?”白雪反問一句。
“小時候家境很好,我們家所在的那是一個小鎮,記得那會兒別人家只有在過節的時候纔會吃到肉,但是我家幾乎天天吃肉,到最後都吃膩了。小時候我就很瘦,我媽想把我養的白白胖胖的,只可惜好東西是吃進肚子裡了,但是沒長個子也沒長肉。”說起這些的時候,晴川的臉上露出一絲溫馨的笑意,而緊接着笑意黯然,只留下一抹失落,“十歲的那年,我媽媽生病,那種病很罕見,十年一犯,一犯三月,若是在這三個月內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療……然後我師父就出現了,幫我媽媽醫治了身上的疾病,那是那只是暫時的控制,根本就不能根除。若是再次犯病,我師父到時候在不在人世都是另一回事。然後我就跟着我師父學醫,但是歸來之後,卻並沒有見到我的母親,她已經被人帶走了……你知道嗎?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即便是那些女明星站在我媽媽的面前,也絕對比不過她。”
“能理解,不管在別人的眼裡你母親是怎樣一個人,但是在你的心裡,她永遠是最美的。”白雪笑着說道。
“是啊。”晴川深有同感。
自己認爲最好,纔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