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暖玉跟藍生煙返回住院部大樓進了電梯。
“主治醫生辦公室在幾樓?”藍生煙開口問道。
田暖玉愣了一秒,隨即明白藍是準備去找小語的主治醫生詢問情況,看樣子藍生煙也準備幫小語星了。
能多有一個人幫助就多了一份可以救小語星的希望,田暖玉雖然不清楚藍生煙的能力範圍有多廣,但她相信藍生煙尋找信息源的渠道一定比她多,她彷彿已經看到了希望,剛纔一直沉重着的心情不由地稍稍輕鬆了些許。
“在八樓,”田暖玉說着按下了電梯上的八樓按鈕。
電梯門在關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又被打開了,門口猛然間有七、八個人一下擁進了電梯裡,原本電梯裡只有田暖玉和藍生煙兩人,突然間擠進來這麼多人,電梯裡瞬間變得擁擠起來,田暖玉原本站在按鈕的旁邊,進來的人流一下把她逼退到了裡面的角落裡。
突然田暖玉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她剛想低頭去看,卻見藍生煙一把將她輕拉進懷裡,然後又一個側轉身,用他自己的身體把她擋進了電梯一角的安全地方。
田暖玉的手仍被握着,她知道那是藍生煙的手,他的手乾燥而溫暖,田暖玉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任由他握着。
其實她完全可以甩開藍生煙的手,可是她告訴自己電梯裡這麼多人,如果她甩開藍生煙的手,可能會讓別人對藍生煙產生誤會,她知道這是自己給自己找的藉口,實際上是她不捨得鬆開藍生煙的手。
田暖玉說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念想,她聽到自己的心“咚咚”地加快跳動,她整個人幾乎貼在藍生煙的後背上,電梯裡濃重的消毒水味道也遮蓋不住藍生煙身上所散發而來的如午後陽光般乾淨而清新的味道。
田暖玉覺得自己竟有些貪戀這個味道,她悄悄地放開自己的整個呼吸,卻又心虛地不敢放肆去吸聞,她覺得自己的整張臉都微微發燙起來。
就在田暖玉失神間,八樓到了,藍生煙拉着田暖玉從站在電梯口附近的幾人當中穿過,出了電梯。
出了電梯走進走廊裡,藍生煙並沒有鬆開田暖玉,田暖玉卻覺得難爲情起來,她動了動手指想脫開藍生煙的手,沒想到藍生煙的手卻稍加了些力,反而把田暖玉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田暖玉有些詫異地望向藍生煙,看到他目視着走廊前方,臉上的神情如往常一樣淡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田暖玉沒有再掙扎,而是任由藍生煙握着,兩人一路沉默着來到了主治醫生辦公室的門口。
準備推門而入時,藍生煙鬆開了田暖玉的手,田暖玉心虛地把手迅速收回緊貼着自己的腿,手上彷彿仍留有藍生煙手掌裡的熱度,田暖玉卻覺得自己的心倏地一空。
敲了門後,藍生煙先走了進去,田暖玉斂收起自己走神的心緒,跟着他一起走了進去。
主治醫生正好在辦公室,以前田暖玉陪着語星媽媽來過幾次,主治醫生對田暖玉並不陌生。
田暖玉向醫生說明了來意,主治醫生聽到藍生煙想幫助小語星尋找匹配的骨髓捐贈者非常高興,特意給了藍生煙一份小語星病情的報告和捐獻者所要符合的條件和要求的資料。
兩人謝過主治醫生後離開了醫生辦公室返回到停車場,上了車藍生煙發動起車子離開了醫院。
兩個人再次共處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裡,田暖玉忽然沒有人之前的泰然和自在,她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又浮現出剛纔藍生煙握着她的手的情形,她的臉微微發燙,整個人也感到緊張和侷促不安起來。
她不敢看藍生煙,把頭別向了旁邊,兩眼盯着車窗外,但沿途的風景根本沒有進入她的眼裡,原本平靜的心緒此時有些不知所措地零亂起來。
忽然她想起來有一件事必須要向藍生煙解釋一下,她平穩了一自己的心緒,轉過頭來滿臉歉意地望向藍生煙。
“那個……對不起,我把你的手帕洗乾淨了,不過一直忘了給你……剛纔看到語星媽媽那樣,我把你的手帕給她用了……”田暖玉覺得既歉意又心虛,說到最後聲音也小了下去。
“然後呢?”藍生煙輕瞥了一眼田暖玉,脣角浮起一絲笑意。
“嗯?”
“你是準備過兩天把手帕要回來,然後洗乾淨了再還給我?”藍生煙脣角的笑意加深。
田暖玉一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手帕給了語星媽媽不可能再去要回來了,她跟藍生煙說明只是想表達一下歉意,聽藍生煙的話好像有點不悅,可是看到他脣角的笑意又覺得他並沒有不高興。
田暖玉囁嚅着不知該說些什麼。
突然車子一個剎車停了下來,藍生煙側過身貼向田暖玉,田暖玉的心猛一驚跳,身體本能地往後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