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琉娘吃了睡,睡了吃,什麼都不用做,蘭曉總能把東西送到自己跟前來,索性她連下榻的機會都沒有,整天不是歪在軟榻上,就是在牀榻上。{我們不寫小說,我們只是網絡文字搬運工。-
葉紀澤果真是食髓知味了,每晚都要抓住她癡纏,可能習慣了,崔琉娘第二天起來腰不酸背不痛,反倒滿臉春色,怎麼也掩飾不住。
芳春也不敢再笑話她了,只是伺候得更加精心,可謂是百依百順。
蘭曉就更不用說了,只要稍稍一動,就會立刻看過來留意她的需要。
崔琉娘被她們伺候得懶洋洋的,感覺整個人都胖了一圈,別提多鬱悶了。只是她也注意到青淼很少進內屋伺候,青漣更是根本就看不見,只在外院,壓根就沒進來過。
生怕青淼無聊得緊,她便吩咐下去,讓這個小徒弟做幾個掛件練手,回頭送到百寶齋,交給阮掌櫃指點一番,又或是幫忙賣出去,也能存一筆銀兩下來。
青淼不明白,掛件練手就好,阮掌櫃指點也沒事,只是爲何要賣掉換銀錢?
“夫人,奴婢不缺銀錢的。公子大方,從來不會短了什麼。”
“傻丫頭,你總要出嫁的,是時候該開始囤點體己錢了。”崔琉娘想到羅嬤嬤提醒,也明白青淼和青漣是時候議親的。
府上的下人都是老人了,伺候葉紀澤的時間不短,知道得也多,一般不會嫁出去。即便要嫁。也會催眠消除掉大部分關於葉府的記憶才能走。
青漣傷了身,恐怕一時半會沒有心嫁人,只是青淼她卻是不想耽擱的。
越是早議親。就能挑選更好的人。青淼值得更好的,就算嫁一個管事也是綽綽有餘。
“若是你心裡已經有了誰,告訴我,給你做主也是師傅的責任。”
青淼搖搖頭,答道:“多謝夫人的美意,姐姐還沒恢復,奴婢也沒心思想這些。而且留在夫人身邊伺候便很好了。奴婢也不想嫁人。”
崔琉娘沒多說,只道:“你想好了再告訴我。別憋在心裡。要是實在不好意思,就告訴芳春,讓她轉告我就是了。”
打青淼出去,她扭頭看見蘭曉的眼神落在青淼身上有些冷淡。沒有多少熟稔,便隨口問道:“都是夫君的屬下,蘭曉和青淼是一起長大的?”
蘭曉搖頭,實話實說道:“奴婢跟青淼不同,青淼和青漣的師傅跟奴婢也不一樣。因爲青漣的關係,兩人頗受優待,一般只出不危險的小任務,跟奴婢從來沒打過照面,更別提是一起生活了。”
崔琉娘一聽。倒是好奇了:“青漣和青淼如何受優待了,難道不是一起學藝的嗎?”
“組別不同,學的也不一樣。青漣的易容術在奴婢看來只是雕蟲小技。學得一點皮毛罷了。青淼的功夫也只比花拳繡腿好一點,對付一般的高手還能應對,再厲害的就不行了。”
蘭曉說得平平淡淡的,似乎也沒覺得自己更厲害,沒聽出多少驕傲來。平鋪直敘,彷彿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實了。
崔琉娘聽得更加好奇了。又問道:“那你的組別是什麼,負責的又是怎樣的任務?”
蘭曉歪着頭。似是在思索有什麼該說,有什麼不能說。
見狀,崔琉娘連忙道:“若是不方便說,就當我沒問過,我也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沒事,夫人想要知道什麼,奴婢理應知無不言,這也是公子的意思。”蘭曉眯眼一笑,露出一口銀牙,別提多憨厚可愛了。
崔琉娘實在想不出這樣一個可愛的丫頭,會出什麼樣危險的任務?
青漣參與的,居然只說是輕鬆的小事,蘭曉的該怎麼艱難?
“也沒什麼,奴婢在的組別,專門負責僞裝潛入和暗殺。只是輕易不出動,潛伏爲主。”
她的話,頓時叫崔琉娘後背一寒。
蘭曉完成了任務,這纔會被葉紀澤叫回來的。這就說明,她已經解決了暗殺對象?
這個丫頭分明笑得單純又憨厚,圓臉越看越是親切,顯然對暗殺之事早就習慣了,眼睛眨也不眨,似乎殺人就跟吃飯一樣容易和平常。
崔琉娘無奈,葉紀澤都養出什麼樣的屬下來了?
好好的一個丫頭,竟然殺人不眨眼!
只是她想着或許蘭曉的任務是對付大奸大惡之徒,卻苦於沒有證據,這才潛伏在房內,一邊蒐集證據,一邊等待時機。
可惜這些都不能全然說服自己,畢竟崔琉娘想也明白,不能在明面上收拾的人,非富即貴,恐怕都不是一般人。
崔琉娘遲疑着,感覺自己不該繼續問下去了,只是蘭曉太實誠,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夫人放寬心,兩位王爺已經伏法,絕不會再對夫人不利。”
她眨眨眼,小手捂着嘴巴,似乎說錯了話:“兩位王爺其中一位身染重病,早就病入膏肓了,十四王爺派了御醫去救治,卻沒能救回來。另外一位王爺跟三王爺聯手,如今事敗,也沒臉面活下去,不願去守皇陵,索性自刎了斷性命。”
崔琉娘明白,這就是對外的說法了,除了三王爺之外的兩位王爺,恐怕就是被蘭曉解決的。
一次解決了兩個後患,足夠乾淨利落。
不過作爲葉紀澤的屬下,輕易就把兩位王爺殺掉了,會不會被十四王爺猜忌,惹來麻煩?
到底是十四王爺的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即便沒有感,也不能任由外人來處置。
蘭曉一眼就看出崔琉孃的擔憂,笑道:“夫人不必擔心,這事十四王爺也是知曉的,有仙逝的皇上首肯,絕不會怪罪在公子頭上。”
聞言,崔琉娘這才鬆了口氣,卻也爲葉紀澤權利之大感到驚訝。
居然能讓釘子潛入王府暗殺王爺,這得多大的臉面?
她心裡狐疑,猶豫着問道:“夫君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此事該有公子親自告訴夫人才是,不然就是奴婢越軌了。”蘭曉恭謹地行禮,擺上熱茶在她的手邊,很快退出了房間。
崔琉娘若有所思,盯着手邊熱茶的嫋嫋白霧,只覺得心裡隱約有些頭緒,卻怎麼也抓不住。
葉紀澤回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她眉頭深鎖的模樣來。
他瞥了眼門口站着的蘭曉,打房裡的芳春出去了:“誰惹着夫人不高興了?這眉頭皺的,快要打成死結了。”
葉紀澤伸手按了按她眉心的疙瘩,便見崔琉娘擡起頭來:“沒什麼,今兒跟蘭曉聊了幾句,才覺我對夫君的瞭解並不深。”
除了知道他是皇帝跟前的紅人,是欽差大使,是明安侯流落在外的長子,並沒有其他了。
以前是想着兩人不會長久,便沒有用心去了解。如今既然該做的事已經做了,她也下定決心要跟葉紀澤好好過日子。
一輩子還很長,若是彼此不瞭解清楚,要怎麼攜手一起走下去?
崔琉娘想了想,到底還是問出口了:“對夫君的身份,我也有些好奇。夫君若是不方便,只挑能說的就好,我也想知道多一些關於夫君的事。”
葉紀澤久久沒有回話,她也不敢擡頭,免得會對上一張不意的臉。
沉默片刻,在崔琉娘打算放棄的時候,卻被他長臂一伸,緊緊摟在懷裡:“夫人願意瞭解我,那是最好不過了。我也不是打算瞞着夫人,只是有些事覺得說出來,或許會嚇着夫人了。”
時機未到,隔牆有耳,他甚至連崔琉娘都不能告訴。
如今事完結,說出來也沒什麼問題了。
“夫人還記得,當初生母死了,我逃出莊子的時候,碰上了養父,被養父救起帶回葉府來了?”
崔琉娘在他懷裡點頭,這件事她還記得:“只是不曾聽夫君提起養父,後院聽說又有養父的牌位……”
於是她也從未提起過,免得挑起葉紀澤的傷心事。
生母去世就罷了,連最疼愛的養父也不在人世,實在叫人難過。
葉紀澤嘴角一彎,搖頭道:“我告訴夫人一個秘密,養父他還活着。後院的牌位,不過是做給人看的。”
崔琉娘一怔,接着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位養父也是性中人,人還活着,怎麼就做一個牌位來咒自己死?
若是別人看來,實在是十分不吉利的事,這位養父看來是詐死逃逸,索性做戲做全套,連牌位都弄出來了。
府裡的下人也不清楚是不是知,每天打掃得纖塵不染,還順帶着每天上香。
以前在崔琉娘看來,下人對這位老主子也是相當恭敬和愛戴,每天打掃和上香從未落下。如今回想,倒是有些詭異了。
人還在,每天上三炷香算什麼?
葉紀澤明明知,不提醒就算了,也不阻攔,真是夠可以的。
“夫君,既然養父還在,以後就讓下人只打掃就好,別去上香了。”崔琉娘一臉古怪,想要笑卻不敢笑的模樣。
葉紀澤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也跟着笑道:“沒事,養父不在乎這些。他要是知道了,不過是說提早攢一攢香燭,等百年之後也就比別人多多了去,沒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