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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餘滄海爲了兒子次貨餘人彥向嶽不羣提親,求娶嶽靈珊,那麼嶽不羣答應不?

本來也沒往這裡去想,可看到嶽靈珊都十八歲了,既不跟令狐沖訂婚,令狐沖也沒拐了她私奔,動作都太慢了。

搞不好餘滄海先下手爲強,替他的次貨兒子來求親。

子不嫌父醜,癩痢頭兒子也是自家好,餘滄海不覺得有問題,不也是門當戶對嗎?

怎麼感覺這裡的門當戶對就約等同於近親結婚,不利人口素質。

餘次貨有人品嗎?他一家有人品嗎?

人家是智商欠費,他們家是人品加智商全欠費,欠了不知道幾輩子,居然還沒人討債。

問題是嶽不羣搞不好還真會答應下來的。

餘人彥一看名字就知道是於人厭,人見人厭,可嶽不羣又不是人,他是小人,答應的可能性很大的,腦子本來就不好使,秀逗更是平常事。

這麼一來令狐沖要鬧上了,合着再重演桃花島三道試題的劇情吧。

可嶽不羣哪裡是黃藥師,黃藥師的阻攔是對的,小孩子家不懂事,哪裡是結婚,分明是熱昏了,最後還搭上大好年華的一條小命。

黃蓉是愛情比天大,不懂得珍惜生命,珍惜人性。

可令狐沖不一樣,嶽靈珊跟他私奔,那是唯一的生路,是基因發生創造性的突變,有利於今後的發展,是救命的。

餘滄海的兒子早一點找一個女人嫁了吧,最好是比他厲害的,見了他就照三餐打,美其名曰,爲了改變基因,餘滄海太矮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隔代。

這樣事情就大了,還是打的好。

早點這麼來的話,也是救命的。

就算餘次貨被打趴下了,被打殘了,只剩下半條命了,也比瞎混在外面,作掉整條命的好。

這次貨就是打不殘,這才費事,打殘了,倒好了呢!

然後沒人願意嫁,那麼很自然找嶽不羣家來接盤,他不是喜歡跟餘滄海釓道嗎?

那麼接盤的活兒怎麼能少了他呢?真以爲看得上他呀!

大家面子上過得去,也就可以了,別的,就一邊呆着去吧。

本來就是這麼一路貨。

可惜的是,這麼好玩的情節,金庸愣是不寫,存心在較勁是吧?

原文是——儀琳道:“令狐大哥,那日你對田伯光說,站着打,田伯光是天下第十四,嶽師伯是第六,那麼我師父是天下第幾?”令狐沖笑了起來,道:“我是騙騙田伯光的,哪裡有這回事了?武功的強弱,每日都有變化,有的人進步了,有的人年老力衰退步了,哪裡真能排天下第幾?田伯光這傢伙武功是高的,但說是天下第十四,卻也不見得。我故意把他排名排得高些,引他開心。”儀琳道:“原來你是騙他的。”她望着瀑布,出了會神,道:“令狐大哥,你說話常常騙人麼?”令狐沖嘻嘻一笑,道:“有些人我騙,有些人我便不騙。師父師母問我什麼事,便是要殺我頭,我也不敢相騙。”

儀琳“嗯”了一聲,道:“那麼你同門的師兄弟姊妹呢?”她本想問:“你騙不騙你的靈珊師妹?”但不知如何,竟是不敢如此直截了當的相詢。令狐沖笑道:“那要看是誰,又得瞧是什麼事。我們師兄弟常常鬧着玩,說話不騙人,又有什麼好玩?”儀琳終於問道:“連靈珊姊姊,你也騙她麼?”

令狐沖從未想過這件事,皺了皺眉頭,沉吟半晌,想起這一生之中,從未在什麼大事上騙過她,便道:“要緊事,自然決不會騙她。玩的時候,哄哄她,說些笑話,自然是有的。”儀琳在白雲庵中,師父戒律甚嚴,又是不苟言笑,衆師姊個個冷口冷麪的,雖然大家互相愛護關顧,但沒一個人說半句笑話, 鬧着遊玩之事更是從所未有,她年紀甚輕,整個童年便在冷靜寂莫之中度過,除了打坐練武之外,便是敲木魚唸經。這時聽到令狐沖說及華山派衆同門的熱鬧處,不由得悠然神往,尋思:“我若能跟着他到華山去玩玩,豈不有趣。”但隨即想起:“這一次出庵,便遇到如此大風波,只怕回庵之後,師父再也不許我出門了。什麼到華山去玩玩,豈不是癡心妄想?”又想:“就算到了華山,他整日價陪着他的靈珊師妹,我什麼人也不識,又有誰來陪我玩?”心中忽然一陣淒涼,眼眶一紅,險險掉下淚來。

令狐沖裡外分得很清楚,什麼人可以騙,什麼不可以騙,他不會弄錯的。

他當師父一家都是親人。

這是他懂界限,是非分明的表現。

往往就是會做壞事的,特別拎得清,知道邊界在哪裡。

不會做壞事的,比如嶽不羣,他是自以爲不會,其實幹的都是壞事,沒把別人騙着了,先騙了自己。

他是自欺欺人。

搞不清楚邊界在哪裡不說,看看他和木高峰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爲木高峰也是名門正派呢。

兩人看着就是一丘之貉。

同時他還把順序弄顛倒了,身邊人他要懷疑。

他就以爲自己是全然正確的,跟自己有一點點的差異,那就都是壞人。

是全能全知的巨嬰狀態,也是拿自我跟整個宇宙對抗。

他上演堂吉柯德大戰風車的笑話,那是一點也不奇怪,該他的。好,明天繼續。

2024年3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