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相隨

梨落院,梨落,璃珞。

琉珞看了一眼牌匾,走了進去。

“姑娘。”進門有一個丫鬟在門口迎接她,而且院內只有這一個丫鬟。

房間並沒有很大,也沒有很豪華,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屋裡很新,很乾淨整潔,讓琉璃看着很舒服。這是琉珞按着琉璃的習慣安排的。

琉璃打量了一下丫鬟,丫鬟也大大方方的任她打量。丫鬟腳步很輕,看起來會一些武功,年紀不大,也就十三四歲,但卻很沉穩,話也沒有很多,除了進門喊了一聲姑娘,以及簡單的向琉璃介紹了院裡的幾個房間以外,都只是乖乖的跟在琉璃身後,沒有主動說話。

這時,琉璃突然看向園中,一絲氣場無形散開。

“姑娘,殿下找您。”一個身影隨即出現在了院落之中。正是琉珞的貼身暗衛孤影,也許現在該叫席洛了。

“嗯。”琉璃應聲,在孤影的帶領下前往席洛處理事務的書房,文軒閣。孤影暗暗心驚,自己武功也是很不錯的,甚至稍勝殿下一籌,是薛凱之前培養出來的人才,不然也不能擔任殿下的貼身暗衛,雖然自己沒有刻意隱藏,可是剛入院就被發現,這女子武功和反應力都很強勁啊。

到了文軒閣,席洛正和薛凱還有幾個看似朝中大臣的人議論事情,見到琉璃的到來,幾個人也沒什麼反應,席洛示意琉璃坐在一旁稍等,孤影將人帶到也就隱去了身形。琉璃閒來無事,閉目養神,順便集中精神搜尋了一下四周,發現居然真的找不到孤影,要不是確定孤影一定就在身邊守護着席洛,琉璃還以爲暗處無人,孤影的武功果真深不可測。

幾人談話也沒有避着琉璃,聲音就這樣傳入了琉璃耳中,琉璃大概聽了明白,再結合如今朝堂形勢,也大概瞭然。

如今皇帝的十四個兒子之中,大致分爲兩個黨派,二皇子爲其中一個之首,五皇子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是跟隨着太子的。

二皇子就是太子殿下,席澤。二皇子的生母名爲曾伊蓮,是皇帝前朝時期還做丞相的時候娶的正妻,曾氏體弱多病,兩人雖然相愛,但是曾氏一直無法爲皇帝生一個孩子。無奈,皇帝不能讓席家斷了香火,便娶了一個側室,是當時軍機處大臣的女兒,付凌雅。果然娶進門一年多,付氏便爲席家生了個兒子,取名席廷。曾氏性子溫婉,付氏性子開朗,兩人相處還很融洽,而且丞相忙與與貪官作鬥爭,也沒有娶其他女子,後院一直很是和平。

後來戰亂爆發,一直沒有動靜的曾氏居然懷了身孕。不安穩的環境下,曾氏堅持着最後一絲爲母的堅強,生下席澤後,撒手人寰。而付氏在一次暗殺中不幸身亡,只剩席廷和席澤在重點保護下成長起來。然後就是皇帝遇到席洛的母親,蘭芝,有了席洛。

戰亂結束后皇帝爲了穩固政權,先後娶了護國大將軍之女姜雲霆之女,姜朵薇爲皇后,以及其他重要朝臣之女入後宮,生下了其他的子嗣,十四個皇子,五個皇女,其中最大的席廷一個半月後二十及冠之禮,最小的小公主才一歲。出於對曾氏的思念之情,設立席澤爲太子,而大皇子席廷繼承母親灑脫的性子,無心朝堂,天下平定後便決定遊山玩水去,皇上心中對付氏也是有些愧疚的,便隨他去了。

而五皇子的母妃就是害死席洛生母的元兇之一,肖妃,乃是禮部尚書肖羽書之女。

害死蘭妃的罪魁禍首惠妃,沒有皇子,只有一個六公主,現已經成婚,嫁入了定國候家。而肖家家主肖正德本身,也是當朝左相。

另一個黨派是以四皇子席瑞爲首。席瑞的母妃是來自平民,性格有些直爽。姜皇后只有一個公主,無論後宮之中或是朝堂之上,公主當然不如一個皇子好用,而皇后肚子還不爭氣起來,便一眼看中沒有後臺但是卻有一個兒子的陸婕妤,輕易用計就除掉了陸婕妤,並誘導皇上講失去母親的席瑞交給無子的皇后撫養。

好在席瑞從小就展現極高天賦,深受皇帝寵愛,如今在皇帝的默許下,在朝堂之上也是混的風生水起,也同時有了一些大臣的支持。

八皇子與十皇子同他在一個戰線。

而剩下的龍嗣中,老六、老十二、老十四和老十七都是小公主。七皇子沉迷攻略戰術,十二歲便自請入軍中歷練。九皇子沉迷經商,如今正在民間隱藏身份經營各大產業。

二人都無心鬥爭,他們背後的勢力便都選擇了先中立觀望,沒有加入任何陣營。

十五十六和十八皇子都還年幼,不涉及其中。

席洛幾人在琉璃來後沒多久便商議完畢,相繼告辭,文軒閣內只剩席洛和琉璃二人。

“璃兒,”席洛揉了揉已有疲憊之色的眉間,看向琉璃,說道:“前些日子,剛回京城的時候,人生地不熟,無人可信,我只好先聯繫與薛凱交好的幾個大臣,將薛凱等人安排進洛王府。”

琉璃表面不動聲色,心底卻有了一絲震動。他這是,在向自己解釋麼。

只聽席洛繼續說道:“再者這些天得知我歸京,皇子大臣不斷拜訪,我要梳理其中人物關係,着實來不及告知與你,還望你不要責怪。”

琉璃心中已是鬆動,不由點了點頭。

席洛察覺,有些欣喜:“我要做的事情所牽扯的人和事極多且複雜,它很危險,可能一個不慎就讓我們萬劫不復,可在這路上我不想放開你。琉璃,一直跟着我,陪我一起完成我的願望,好不好。”

琉璃終於正眼看向席洛,分離半個月一直沒有相見,可以說兩人相識開始就沒有這麼久沒見過,對兩人來說都是感覺彷彿分離了幾個月。琉璃打量了一下席洛,這半個月他瘦了,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有些深邃內斂,眉宇間的疲憊之色擋不住他依舊英俊的臉龐。眼睛有些期待的看着琉璃,但深處隱藏着一絲絲的冰冷和仇恨。當然不是對琉璃,而是對這粉飾太平的京城皇室。

琉璃由於性子原因,不會有人會在意她的感受,因爲她本身也並不在乎。一直都是接到任務,完成就好,沒有任務,就修煉武功。從來不會有人去和她解釋任何事情。

如今與自己從小一同長大的琉珞,搖身一變成了皇子,那個對她發佈命令的人的兒子。琉璃沒什麼波動的內心,終於開始有了一絲感受,有點不甘,又有點想疏離。

時隔半個月,琉璃已經感受得到席洛在她心中是有地位的,如今他對她發出了邀請,而這個邀請不是強制的,而是詢問了她的意見。這讓冷凍了十六年內心的琉璃,有了一種生而爲人的感覺。

不如自己就爲達成那個人的目標付出一下如何?不如自己就爲了完成那個人的願望同生死共患難如何?不如自己就陪在那個人的身邊如何?

那種被人在乎又在乎人的感覺,應該還不錯。

琉璃倏的勾脣淡淡一笑,應到:“好。”

那笑容淡的幾乎不見,可是席洛就覺得整個屋子都亮堂了起來,壓制不住內心的雀躍,朗聲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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