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生死決別

和尚一聽,面帶慍色:“你這猴頭怎不知好歹,如此不知輕重!”

豬頭一旁扇風點火:“就是妖精,等我大師兄回來就是你的死期!”

“二師兄,你可不可以不說話,真假大師兄師傅自有定斷。”沙師弟拽着豬頭道。

“悟能,悟淨,你們先行給爲師找些食物,爲師有話和這猴頭說。”和尚道。

“師傅,這是有妖怪,你怎麼能待在這?”豬頭道。

“師傅,我留下來保護你!”沙師弟說道。

“你,你們都不聽爲師的話了嗎?如此爲師還要你們何用,不如要個妖怪當徒弟來的好。”和尚拂過僧衣袖,將臉轉到一旁,不理會豬頭他們。

真猴子還跪在他面前,而我睜大蝴蝶眼,看着和尚臉上細小的變化,明明他也知道真假,爲何不拆穿?

老實的沙師弟,拉着豬頭對和尚道:“師傅,你別生氣,我和二師兄去,我去把白龍馬牽來,師傅有危險就叫白龍馬。”

豬頭不情願的小聲嘟囔:“現在逞能,待會讓妖怪給抓去了,忙活的不還是我們。”

耳力不好的和尚肯定沒聽見,我卻聽的一清二楚,真猴子想來也聽見了,他衝着豬頭磨了一下牙,我猜想猴子最愛的不是香蕉,可能是豬頭肉!

待他們走遠,和尚扶起猴子道:“悟空,你這是何苦呢?明知這是佛祖設下的業障,你怎麼就不在反抗?”

悟空抓住和尚的手略帶哽咽道:“師傅知道我是真的悟空?”

“當然,你是爲師的徒兒,縱然你殺戮成性,也是我爲師從五指山下拼了命救出的猴子,爲師知道你不喜束縛!卻終逃不過命數。”和尚一臉無奈的慈悲。

悟空慘笑重重跪在和尚面前道:“師傅,原諒徒兒,徒兒不想掙扎這命數之中,徒兒早知今日的一切一切,和要發生的一切,那一世徒兒爲了成佛成仙,終是沒牽住她的手,竟沒想到我又重活一回,我寧願死在真假美猴王的爭霸中,也不願去成佛成仙!”

“你這樣一死,讓爲師於心何忍?爲師知道你任性妄爲野性難訓,卻也沒想過你舍不下是凡人的情愛。”和尚彎腰想拉起猴子,猴子不肯起身跪在地上。

悟空眼中泛淚俯在地上:“妖沒有心,徒兒平白佔了她的心,有心了,一切都不能由自己,徒兒這重活的一生,想碰見她,卻也碰不見,徒兒知道這一切都是障,可就是看不破,參不透,悟不明!”

和尚一臉心疼,閉眼合十道:“都是爲師平時太過縱容你,總想着,隨着你個性,讓你知道殺不能止殺,惡不能止惡,卻也沒想到這不過只是你內心的障。”

“師傅,原諒徒兒這些日子來的狂傲任性,徒兒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障,徒兒不想成佛,亦不想成佛,徒兒不想再在這四合八荒活着,這一切的虛僞讓徒兒心中障越來越來深,徒兒怕那天控制不住傷了師傅。”悟空俯地泣不成聲。

此時,我不知道一隻妖可以哭的如此傷心,也不知道猴子他曾經身爲妖皇的強大,亦是不知在他們取經的路上,猴子每殺一隻妖的無可奈何和含淚下手的感覺。

“阿彌陀佛,終是留你不住,曾經佛祖說,你是頑劣成性的沒有心的石猴,現在看來你的情,你的意,比誰都真,比誰都烈。”和尚扭頭不看他:“罷了,罷了,你我師徒難道只能緣於此嗎?但猴頭,爲師不忍看你就這樣消失在四合八荒中!”

和尚矛盾的語氣,讓我動容,妖沒有心麼?這個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師傅,請成全徒兒!”悟空俯地不起,我想他的眼淚能淹了整個山脈,至少我這樣認爲。

“緣生緣滅終是緣,阿彌陀佛!”和尚對着天空合十道。

“多謝師傅!”悟空起身,猴臉滿是塵土,猴毛上沾上草屑,眼神卻是解脫般的璀璨奪目。

“小妖兒。”悟空伸爪對我道。

“呃?”他怎知道我叫小妖兒?

“小妖兒,你這次迷失在我的世界,今天的一切看過就忘了吧!小妖兒是妖界最美的妖兒,一定要幸福啊!”悟空對我說道。

我停留在他的猴爪上,一臉迷茫,不過是蝴蝶臉,估計迷茫悟空也看不見。

和尚見此伸手到悟空頭上,輕唸了幾聲,悟空頭上的項圈落下,和尚拿在手上,攤在掌心,“這是爲師向觀音菩薩求來,想借此鎖住你:的野性,現在用不着了,讓它隨着你一起吧!不管你在哪算是爲師的一番心意。”

我飛離悟空的爪子,他雙爪接過項圈,捧在掌心中,“謝謝師傅。”

猴眼閃爍淚光,我一陣心酸,雖不知他怎麼認識我,我又怎麼覺得他熟悉,但他希望我幸福,我也希望他能心想事成,做他想做的事。

天空一朵祥雲飄來,悟空把項圈變小套在我的爪子上,動作之快,我難招架,這金黃黃的是個什麼玩意兒?就往我爪子上套?

在和尚視線轉向天空之時,悟空小聲對我道:“它終能護你一回,妖兒,有空多回妖界,替我做一個合格的妖皇!”

嚇咪?妖皇?替他做?這是什麼情況?完全不在我的理解思想範疇!

祥雲上站着一個銀髮褐眼,嘴角含笑一身藍袍的溫潤男子,男子旁邊便是那隻假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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