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軍被拉回座位上,也很不滿,氣哼哼地坐在那。
楊松的臉色很冷,之前是有些慣着他了,這臭毛病一定得給他改過來,不然將來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事。還有楊家其他幾個侄子,都有些找不着北了,特別是在德彪有意的縱容下,一個個竟然比在村裡的時候還橫。
再這麼橫下去,早晚要出事。
兩夥人都靜了下來,吳光明四人也沒了打牌的心思,收了東西一個個坐着發呆。
他們靜得住,楊家幾個人可靜不住,才坐了幾分鐘就渾身長刺一樣難受。
“我們這得等到什麼時候啊?不會一路坐到首都吧?”楊家的另一個年輕人說道:“不過我還沒去過首都呢,去看看也行。”說完臉上一臉的嚮往。
德彪這時候總算有點冷靜下來了,一聽到這個問題心裡就是一頓:“你鎖門了沒?”德彪轉頭問道楊松。
楊松點點頭:“但是家裡的兄弟們還沒有交代。”他們突然一下子都消失了,別人再以爲德彪又完了,跑路了,那玩笑可就大了。
所以他們還真不能一路跟到首都。
德彪和楊松都皺着眉。
突然,一個人快步跑進車廂,一路跑到德彪跟前:“老大,他們從臥鋪車廂裡出來了!就坐在餐車外面的第一節車廂裡,虎子正在守着呢。”
爲了怕封華和斧子從臥鋪車廂裡下車他們不知道,德彪特意派了兩個之前見過封華,又沒被封華見過的小弟在最靠近臥鋪車廂的車廂裡守着。
而他們這些人卻坐得遠一些,以免打草驚蛇,讓兩人跳車跑了。
吳光明心裡一震。
從臥鋪車廂裡出來的,可能只有他們三個。正經坐臥鋪車廂的人是很少出來的,就是想溜達也在自己車廂,再不濟還可以在餐車溜達,清淨,一般不會到普通車廂來。
而他們出來的時候也留意了,真的沒有其他人再往外走。這些人是?......
“你看清楚了?”德彪問道:“這麼快就出來了?”他們這纔剛上車!
“是啊!我怕看錯,在旁邊仔細看了半天才確定的,確實是斧子和那個春天。”
“你看了半天?”楊松皺眉問道:“他們發現你了沒有?斧子發現你了沒有?”這個蠢貨,據說那個春天是不認識他的,但是斧子能不認識他嗎?扒了皮都認識他瓤!
“沒看見沒看見。”小弟趕緊說道:“我離他倆老遠呢,斧子是背對着我。”說完猶豫了一下又道:“雖然那個春天看了我一眼,但是看一眼就算了,肯定發現不了什麼。”
楊松眉頭更皺,竟然還跟人家對視了:“你確定他不認識你?”
“不認識不認識,當初是有人老遠給我指了一下我才認識他的,我沒跟他說過話打過交道。”事實上德彪的小弟,除了斧子,其他人都沒跟封華正面打過交道。
楊松眉頭微鬆。
德彪心裡卻緊了緊,竟然當着他的面教訓起他的小弟來,跟教訓自己小弟一樣!真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了。更過分的是,他的小弟竟然也像怕他一樣怕楊松......
楊松裝作沒有發現德彪僵硬的表情,繼續問道:“他們出來之後在幹什麼?”
“就坐在那裡說話,哦哦,我還聽見那個春天說,他叫方華。”
吳光明的心裡就是一抖,還真是衝他們來的。那這些人肯定就是斧子說的老大了,看來他們躲到臥鋪車廂的計劃是失敗了,到底還是被斧子的老大發現了,並且追了上來。
吳光明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保持着發呆的表情,耳朵卻認真捕捉着幾人的談話。
春城站也上來了幾個人,車廂裡不再那麼安靜,幾人說話聲音又小,不認真聽還真聽不見。
“姐夫。”楊松問完話,轉頭一臉恭敬地問道德彪:“我們現在怎麼辦?”
德彪哼了一聲:“你們幾個都去守住門口,等車到下一站就把他們押下去!”德彪指揮楊家幾個兄弟道。既然他們從臥鋪車廂裡出來了,那就不用跟着他們一起到站了。
他們還是速戰速決,早去早回的好。楊松也跟着站了起來,他打算去會會這個方華。
吳光明突然起身:“哎呦哎呦,我肚子怎麼突然這麼疼?”說着慌慌張張地從行李裡翻出一沓衛生紙,抓了一把就朝廁所跑去。
幾人自然地頓了一下,看着他一陣風似的跑到廁所。
吳光明裝模作樣地推着衛生間的門,把門拍得啪啪響,又裝作推不動,門被鎖死的樣子。現在火車進站的時候衛生間是禁止使用的,列車員會提前鎖門。有的時候列車員懶,火車要開出很久,才能想起來打開衛生間的門。
“哎呦,哎呦~人呢人呢開門啊!”吳光明喊了兩聲,接着朝另一節車廂跑去,門開門關,一會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看着他狼狽的身影,楊小軍高興地咧了一下嘴。衆人也回過神來,繼續往車頭走去。
而此時的吳光明已經一口氣跑到封華的車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封華隔着一條過道,斜斜相對。吳光明坐在椅子上,哎哎喊疼,並一個勁朝封華擠眉弄眼。
他聽過那個報信的小弟對話,知道這個車廂裡還有一個德彪的人,而很巧得,這個車廂裡除了封華和斧子,只有一個人,跟兩人隔着大半個車廂,背對着他坐着。
吳光明坐在這裡朝封華使眼色,他確定那人看不見。
看着吳光明拼命地向她示意斧子,又伸手嘞了嘞脖子。封華一臉平靜地對他點了點頭。
吳光明的動作一頓,這是懂還是沒懂?如果是懂了,那這方華也太神了......而且這副鎮定的樣子,真是,太帥了。
斧子看到吳光明那個古怪的樣子,想開口問話。
封華踢了他一腳,朝他搖搖頭。斧子一愣,接着一臉大汗就下來了。
這也不是個傻的,吳光明現在明顯是裝作不認識他們,又一副奇奇怪怪的動作,而他這麼做,只說明他們現在有危險。有什麼危險?最危險的就是德彪了。
斧子臉上的汗噼裡啪啦地往下流。他從十來歲開始就跟着德彪混,德彪可不是個心慈的,被打被罵都是家常便飯,他對德彪是有心理陰影的,所以現在格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