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寒氣逼人,外面的樹木被穿上一件件厚厚的冰霜,遠離城市的近郊沒有鋼管森林的遮擋,北風就在四周呼呼的四處橫行霸道。零下幾度的溫度讓一夜醒來的人們以爲地表移動至南北極,走出還在懷疑自己是穿越到哪個朝代去。直到門口賣早餐的大媽裡三層外三層將自己包成北京大包才發現現實沒有凍瞎自己的眼睛。
“冬天?冷空氣?陳浩你過去二十七年都是在國外長大的吧?z市會有冬天跟寒潮這兩個角色嗎?在我記憶中理由春,夏,秋。至於冬天?可能是春愛上它高冷的外表,溫暖的內心所以用盡渾身解數將它收服。”
林靜曼翻了個經典的白眼送給陳浩,大清早外面陽光燦爛,喜鵲嘰嘰喳喳地忙着餵食,綠樹蔥翠,儼然一副生氣勃勃的景色。陳浩居然告訴自己過幾天會有五十年不遇的寒潮即將侵襲本市,叮囑着自己跟靜浩多穿衣服注意防寒。
“專家前段時間還在說今天是‘暖冬’‘暖冬!’懂嗎?z市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入冬失敗,你不要唯恐天下不亂,你在家裡說不關係,這要是在外面說的話,小心被人送去精神病院,我可不想每天都往那裡送飯。”
“林靜曼,我清楚自己的眼睛沒有出現任何疾病,至少爲了你跟小軒,我必須身體健康,四肢健全,五官正常。報紙上說了過幾天有寒潮。你別不放在心上,等到時候不要‘忽如一夜寒風來,千樹萬樹寒冰蓋。”
對於林靜曼漫不經心態度陳浩的肺都快吐出來抗議了,同時回敬對方送來的白眼附加送上‘走着瞧’的神態。也許z市一直入冬不成功心裡也很苦惱,看着這個城市的人們在原本應該穿着秋褲將自己包成臃腫的北極熊行走的搞笑模樣,沒想到近十幾年來居然目睹身穿薄裝的人類一年裝得比一年少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四處顯擺。
於是動用全身解數在一夜之間
“小軒,這樣還會冷。”林靜曼看着他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從衣櫃拿出一件羽絨服放在沈林軒面前,“把羽絨服也穿上。外面可是零下-3°。”沒想到真的被陳浩給猜中,一夜醒來林靜曼凍得連上廁所都想在牀上解決的心思都有。
“媽媽,外面的樹好漂亮,都結冰了。”靜浩穿着單薄的外看着窗外降霜的情景開心得差點開門衝出去。
“小軒,過來,別亂跑。趕緊把衣服穿上。”小傢伙越長大越調皮,對於他林靜曼時常出現控場的情景,“你再不過來,媽媽不帶你上幼兒園喔,到時小甜甜就會把軒軒忘記喔。”
沈林軒最喜歡幼兒園裡新來的小甜甜,那孩子長大得跟芭比娃娃一樣的大眼睛。笑起來的樣子讓這向來喜歡裝酷耍帥的沈林軒心花怒放,成天就喜歡跟她一起玩過家家,放學之後就像是做總結般向林靜曼報告今天跟小甜甜玩什麼遊戲呀,甚至還說將來要小甜甜做自己的女朋友。”軒軒,要乖乖,媽媽不能壞壞。”看來這個小丫頭片子果然是沈林軒的軟肋,瞬間回到正常狀態,嘟着嘴走到她面前乖乖穿衣,乖乖吃飯。對於這個‘準兒媳婦’的化學反應,林靜曼目前還是很滿意,畢竟一物降一物。
“看吧,”陳浩昨天又通宵加班到早上纔回來,這傢伙一進門就向林靜曼使了個眼神,“怎麼樣?你還相信專家嗎?”
林靜曼自知前天的狂言,陳浩的模樣有種小人得志的狡猾幹,讓她心裡很不爽,完全無視陳浩的存在繼續幫沈林軒穿衣餵飯。
沒想到,陳浩依舊不罷休從身後拿出幾個購物袋放在他們面前,這個舉動引起沈林軒的注意,兩顆眼珠子盯着,“陳浩爸爸,又買什麼好東東給軒軒了?”
“昨天去巡視商場順便買了幾件羽絨服,這天氣說變就變,小軒記得穿上。小曼,”陳浩知道她要去報社。
“幹嘛?”
“我開車帶你們出去,外面太冷了,記得穿我給你買的外套保暖。”陳浩可不想大清早就跟林靜曼大眼瞪小雅,語氣放緩,夾帶着溫柔的氣息傳進她耳朵裡。
“好。”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林靜曼樂滋滋地迴應着。她並沒有真的跟陳浩生氣只是跟他逗着玩,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認真起來。
送完沈林軒之後,林靜曼靠着車窗,外面的寒氣將這個城市的人類演化成‘行走的北極熊’也有四處流浪的貓狗,它們也曾經住在溫暖有愛的人類家庭中卻因爲某種原因而於主人離開,感受寒冷。
想起幾年前協助警方破獲的貓狗販子,那些被遺忘,走丟,遺棄的生靈擁擠在狹窄的空間裡,除了哀嚎,低吟卻什麼也做不了,最終慶幸得到愛心人士的領養,前期林靜曼再三叮囑不要因爲一時興起而領養,養它就護它一世周全。現在的它們應該過着溫暖的生活。
曾經的自己也向它們一樣,四處流浪,無助得感到絕望,還好有他,將自己從萬丈深淵中拉起用一往無際的暖光籠罩自己,在自己不再感受冰冷與刺骨。上輩子她到底是積了多少福德才會遇見他,一次次守護自己。
“想什麼?”陳浩轉身發現自己像當科研室的實驗品被某人目不轉睛的研究,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有那麼帥嗎?”他捋了捋額頭髮。
“你可以再臭屁一點?”林靜曼收回所有的思緒,輕輕拍着陳浩額頭前那縷劉海,轉過頭不再看他。
“林靜曼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從小到大我一直將臭屁這個光榮傳統發揚光大,”給點陽光就燦爛,陳浩被林靜曼這麼損不但沒有感到不好意思,反而心裡更加洋洋得意起來。
這小子,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跟沈林軒一樣幼稚,這張臉到底是迷倒了多少少女心,從認識陳浩的第一天起林靜曼自始自終都沒有發覺它有多好看。”啊林靜曼你瘋了嗎?”陳浩的側臉瞬間被外力捏得生疼,可就是這麼悽慘的叫聲某人也不會罷手,反而更加用力,肇事者忍不住笑起來。
“我想看看,你的臭屁是因爲這張臉好看呢?還是因爲這張臉有多厚?”林靜曼淘氣地捏着陳浩的臉,似乎不肯罷休。反而更加開心。
“小曼,這是什麼話?當然是兩者兼具拉!”陳浩自認爲能夠與林靜曼相處多年全屏那張比月球表面還要厚重的地表以同時展現人畜無害的俊臉,此時的他更加得意,車子開得更加歡快,跟着車內的音樂輕輕扭動着身體。
此人早已病入膏肓,就算華佗再世也沒有回春之力。林靜曼眼中的陳浩幼稚可笑,完全不懂這樣的他名下那些公司物業還有充滿腥風血雨的黑龍幫是如何在他手中管理得井井有條?難道就靠他這些雜耍賣萌的伎倆?
當一個男人身負重任在面對商戰黑道中時他所呈現在世人面前是冷酷無情,雷厲風行的表面是被責任佯裝出來的假象,只有在愛的人面前他纔會放下面具,他早已厭倦了暗箭重創,用另外一種非內心的初衷來面對這些樹敵。
還好有她,這些年有她在自己身邊至少提醒着自己不要偏離太多軌道,林靜曼總說自己是她暖光,她何嘗不是自己出現在黑暗中亮光。他慢慢靠近,接近她,在下個月的15號就可以真正擁有這個他一生從未停止過追求的女人。想到這裡,陳浩的心情像添加了天然蜂蜜一眼更加美滋滋。
他是齊天大聖派來搞笑的嗎?林靜曼不再理會這個幼稚兒,留給陳浩一個側臉望着窗外。此時車上感覺幸福的兩人永遠猜不到命運又給他們一個玩笑,這次玩大了,也許陳浩所期待的15號在接下來某一天就會畫上休止符。
“你好,請問是沈林軒的媽媽?”電話那頭一股莫名的焦慮與不安通過無線電波傳到林靜曼的耳膜中。
“是的,我是小軒嗎?”她小心翼翼的回答。“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小軒的老師,沈媽媽,小軒他”欲言又止的聲調將林靜曼的心提到嗓門,強大的恐懼感將林靜曼整個人團團圍住,它伸出邪惡的雙手緊緊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告訴自己剛纔所有的美好到此爲止。
“他怎麼?”後背冒出冷汗,緊緊的抓住陳浩的手臂,在聽到對方的話之後整個人不停的顫抖,瞳孔放大,手一鬆,手機在沒有任何支撐力的情況下狠狠地落在車上,林靜曼像是被抽走靈魂的軀殼,一動不動地在陳浩旁邊,兩行淚水齊刷刷地落下,眼中充滿了絕望與傷痛,此刻林靜曼的心被狠狠地撕成碎片,絞痛感不停地折磨着自己。
“小曼,你怎麼了?”這樣神情的林靜曼陳浩不想再看到第二次,那次表情出現在和沈志軒離婚的她,那時的自己發誓不再讓這道亮光出現陰霾,他給她無限的力量,讓她成爲自己永遠不會暗淡的光芒,彼此相依。
可是,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