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還愛你!”平靜的雙眼像是頭頂上空的六等星,閃着溫柔的亮光,在漆黑的夜晚會帶給人希望的光芒,沈志軒的話語讓人聽起來就像個一直吵着要糖果,可是卻得不到對方的迴應一樣。
沈志軒說完之後,覺得一身輕鬆,這幾天他想了很多與林靜曼走過的時光記憶,回想過林靜曼離開自己之後,向來的冷靜理智的他就像個被抽走靈魂的軀殼,毫無生命氣息,只懂得醉生夢死,想過和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人一起生活,在未來的日子裡面,他每天帶着面具與對方相敬如賓,而看着自己的女人,孩子與另外一個男人一起生活,他做不到,做不到欺騙自己,做不到用面具來過下半生的時光,這樣的無趣生活最終會將自己逼瘋,會將另一個無辜的女人推進深淵。
“因爲愛我,你傷害另外一個女人。你知道夏柔有多愛你嗎?在我眼裡,一直是個隨時帶着皇冠驕傲地走在人生頂端的公主,可是她爲了你,可以在我面前痛哭失聲,她拉着我的手說,她愛你,她後悔當初離開你,而現在的你呢?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對她做了什麼?我只是不想她被我欺騙一輩子,長痛不如短痛,如果夏柔到結婚後才知道我只是爲了填補內心的空缺纔跟她在一起的話,到那時對她纔是無法彌補的傷害。你口口聲聲說我傷害她,那你呢?你將我推開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林靜曼,除非你現在對天發誓,你從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愛過我!那麼我不會厚顏無恥地賴在你的面前。”
林靜曼從未想過沈志軒會這麼直接,坦然的去面對自己的感情,是掩藏已久的爆發還是受到某種刺激的衝動,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她需要冷靜,需要梳理所有的一切。
“王子與公主本應該在一起生活,這是童話故事,現實狀態中最理想的組合,而我只是你盛洪中不小心出現的灰菇涼,夏柔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我不希望她看到不幸福,她想要什麼?只要我有,我一定會無條件給她。”
林靜曼就算內心在束手無策,也要佯裝出理智冷靜的狀態,她至少不能好不容易搭起來的蓬給弄垮,雖然它看起來隱隱約約即將倒塌,能支撐多久也許會有轉機。
沈志軒終於反應過來,原來這一切自己在當中只不過是個‘慰問品’,林靜曼冷靜得令人髮指,她的話語風輕雲淡,就像是在講隔壁王大媽家的母雞又下蛋的事情一樣,而他卻是被蒙在骨子裡豁然不知。
“所以我變成了,你彌補你妹妹這麼多年來愧疚的‘禮物’,如果是這樣,你應該五花大綁地把我帶過去登門謝罪,而不是在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推開,林靜曼,我太小看你了,你應該去當演員,嘎納電影節最佳女主角應該是你。”
沈志軒收回臉上的光芒,散發着寒氣的冰川屹立在林靜曼的面前,一直以爲這個女人沒頭沒腦,像個從遠古時代走出來的人類,原來他錯了,這分明是無時無刻都充滿戲感的演員,而高智商的自己卻被她耍得渾然不知。
“所以,我們離婚只不過是你將我推開的藉口。那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難道我在你的心裡就沒有任何感情,難道我只不過是你彌補你妹妹夏柔的‘慰問品’?如果你不愛我,爲什麼把孩子生下來?爲什麼還要名字叫‘沈林軒’?林靜曼不要再欺騙自己,更不要懷疑一個高級督察的分析能力?”
沈志軒那雙眼睛瞬間充滿刺眼的光芒,他觀察着林靜曼臉上的微表情,嘴微微地張開,瞳孔放大地望着自己,一張錯愕的臉,林靜曼後悔了,無論如何千萬不要去招惹一隻假裝扮演微笑天使小薩的獅子,它會撕下面具,把你逼到懸崖邊上,要麼縱身一躍,要麼落入獅口。
“隨你怎麼說?你的想象力永遠比你想象中豐富,如果我說不是真的,你驕傲的自尊心也難以接受,所以我與其解釋再三,不如百口莫辯,我要到家了,麻煩你讓一下,謝謝。”
林靜曼從僵硬的臉上處於禮貌露出一絲微笑,這樣下去,身爲高級督察的沈志軒到最後肯定會拿出他審問犯人的招數用在自己身上,到時僞裝的表面會被一一卸下,三十六計走爲上策,她不要縱身一躍也不想落入獅口,只剩下逃跑,就像當初。
見林靜曼準備從視線中挪開,沈志軒強大的自尊心受到巨大的挫敗,用力的抓住那隻嬌弱的手臂,臉瞬間陰沉下來,“你還要逃避多久?不要忘了我是警察,隨時都可以找到你。”
“你到底要逼我到什麼時候?當初明明是你活生生地將我與陳浩這段簡單純粹的哥們情硬生生幻想成揹着你勾引發小的出軌門,離婚是你提出來的,ok,我承認那天晚上自己鬼迷心竅‘戲弄’了你,因爲你一直懷疑我,所以我只能用行動證明。”
被沈志軒抓住的手臂讓林靜曼隱隱感到生疼,直覺告訴自己這次逃不掉,沈志軒今天算是打鐵了心,不問個清清楚楚似乎沒有要讓自己離開的意思,林靜曼只能冒死賭一把。
“還有尊敬的沈督察,難道你要我親手將腹中的孩子送去見閻羅王來表示我對你毫無感情的證明吧?爲了奶奶,我不可能狠到讓沈家沒有香火吧?另一方面你要知道我腦力有限,想不出更好的名字,於是就隨便取了‘沈林軒’這個名字。怎麼?給沈督察您添堵了?要是這樣的話,我明天立馬去改名。還有什麼要審問的嗎?這樣的解釋是合情合理,我先走了。”
“可是我是小軒的爸爸,難道不是嗎?”
“是啊,地球人都知道虎毒不食子?我讓你在小軒走進鬼門關的那一刻救他,可是你呢?將我痛罵一頓之後,走了,這就是你作爲父親的態度?所幸的是,我的小軒吉人天相,不然看到的是小軒的骨灰而不是他的真人,懂嗎?一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可以撒手不救的人,你還可以問心無愧的說‘我是小軒的父親’。”
林靜曼腦海中浮現出那天的情景,發出充滿諷刺的冷笑,黃色路燈下那個清瘦的身影被拉長,散發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冰冷的雙眼迎向她那雙充滿殺氣的光芒,林靜曼的話語如同無形的利器刺在身上,原本緊緊抓住對方手臂的大手被慢慢鬆開,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形容的笑容,慢慢的消失在林靜曼的視線。
看着沈志軒清瘦的背影,林靜曼開始後悔剛纔說那麼重的話,想嘗試伸手去抓住某種東西,可是卻抓住一片空白,抿着嘴,欲言又止。這輩子總會有些人會中途下車,沒有一輩子陪伴到底的人,慶幸,他成爲自己生命的過客。
你知道嗎?愛過就是一生一世。
其實很簡單其實很自然兩個人的愛由兩人分擔其實並不難是你太悲觀隔着一道牆不跟誰分享不想讓你爲難你不再需要給我個答案我想你是愛我的我猜你也捨不得但是怎麼說總覺得我們之間留了太多空白格也許你不是我的愛你卻又該割捨分開或許是選擇但它也可能是我們的緣分
其實很簡單其實很自然兩個人的愛由兩人分擔其實並不難是你太悲觀隔着一道牆不跟說分享不想讓你爲難你不再需要給我個答案我想你是愛我的我猜你也捨不得但是怎麼說總覺得我們之間留了太多空白格也許你不是我的愛你卻又該割捨分開或許是選擇但它也可能是我們的緣分我想你是愛我的我猜你也捨不得但是怎麼說總覺得我們之間留了太多空白格也許你不是我的愛你卻又該割捨分開或許是選擇但它也可能是我們的緣分空氣裡是楊宗緯獨特的嗓音,那是林靜曼最喜歡的歌曲,加上最近看了《一生一世》對這首歌感同身受。她下載的是插曲,裡面有些段對話是這樣:
“你信命運嗎?我覺得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命運。”
“安然,我想說的是,我愛你。”
“答應我,離開我。”
“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是跟你在一起。”
“我愛你,你知道的。”
就像被親手捧起摔壞的水晶球,現在的一切支離破碎,她捲縮在地上,任憑頭頂花灑冰冷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嘩嘩啦啦的聲音就像一陣陣哭泣的聲音,這一切不是林靜曼想要的,可是面對現實的種種,她只能。
沈志軒愛她,她知道,只能假裝不知道,僞裝成局外人,將他推得遠遠的,可是越是這樣,他就像是個彈簧般,離自己越近,離自己越近,受傷害的人就會越多,如果這個世上沒有她林靜曼的話,所有人都不會因爲自己而受傷。她多餘,是災星,以前是,現在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