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曼照常在下班之後接沈林軒回家,此時的他正埋頭弄着手中的七彩泥,目光專注的樣子讓她腦海中浮現出他的影子,嘴角微微抽動,輕輕搖晃腦袋試圖甩掉一些東西,那些永遠只能留作記憶的片段,如果失憶,她寧願選擇忘記所有與他有關的任何記憶。”媽媽。“沈林軒擡起頭便看見林靜曼望着自己,開心地拿着手中的傑作衝着自己招手,林靜曼這才清楚地看着那孩子原來剛纔埋頭做的七彩泥原來是一隻咖啡色的貴賓犬,雖然做功有些粗糙,不過孩子開心才最重要。林靜曼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小軒很乖,很招同學喜歡,剛纔有好幾個小孩都想要那隻貴賓,可是他死活都不要。“年輕的老師走到林靜曼旁邊,溫柔地看着沈林軒。”他說要送給最愛的人。”
林靜曼回想起小傢伙剛到幼兒園的時候,哭哭啼啼地樣子到現在成爲‘班草’很多小朋友甚至家長都很喜歡他,可是他卻從來不敗任何架子,這一點是林靜曼感到欣慰。還好他不會像他喜歡裝面癱。
“那是因爲老師教的好,纔有現在的小軒。”林靜曼示意對老師的教導表示感謝,話剛落音,沈林軒便歡快撲向自己,拿着手中傑作。
“媽媽,它叫樂樂,它會在小軒不在媽媽身邊的時候,陪媽媽聊天。喜歡嗎?”沈林軒睜大了雙眼,期待地看着自己,這孩子終於長大了,懂得體貼他人。內心涌出一陣暖流,接過手中的樂樂。“媽媽,很喜歡。謝謝,小軒。”
跟老師告別之後,林靜曼便帶着小林軒走向幸福小區的方向。林文成總是抱怨自己跟寶貝曾孫相處時間不多,所以只要林靜曼有空便會帶着他去陪林文成。
此時的他坐在沙發上看着跟着皮皮一起玩耍的寶貝笑得合不攏嘴,小小的個子站在皮皮旁邊還沒過頭,皮皮最喜歡跟小軒玩接球,每次都能夠接住小主人扔過來的球球,然後開心跑到他面前邀功,小主人會捧起它的臉親它。#_#67356
“看來他們相處得不錯。小曼,你當時從那裡帶走皮皮走的時候,我總擔心你能否將它照顧好,當你帶着小軒出現在我的時候,我又擔心,皮皮會不會”
“會不會因爲我懷孕而被遺棄。”沒等到林文成說完,林靜曼便接了他的話。那時陳浩勸過自己爲了寶寶的健康,最好將皮皮送人。可是皮皮從小就陪着自己,也許對於照顧,比起外公來說少了周到,可是感情等同家人,怎麼會捨得送人。
“爺爺,我不會把家人送人。因爲懷孕將貓狗送人對於它們來講是非常不公平的事情。以前我做過一個報道,在屠狗場裡看到的狗,有滿身鮮血,也有奄奄一息,爺爺,你知道嗎?”
林靜曼想起那一幕,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些被懸掛在鐵架上的狗,大多數是曾經幸福快樂地住在溫暖的港灣裡,享受着來自主人的愛護與照顧,它們享受着來自這個世界的愛,用行動回饋那些愛它們的人,可是不知道在什麼原因下被莫名地丟棄,來到那個充滿絕望的屠狗場。感受死亡的逼近”心裡微微震動,像是被某種弦給拉斷。
“也許,我無法去阻止他們的行爲,但是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你也懷了孩子,我們不要拋棄它們。懷孕期間侍養寵物對孩子來講是安全的,反而有利胎教。”沈志軒站在旁邊淡淡說着。”這也是我對他的承諾。”林靜曼輕輕嘆了口氣,對林文成露出釋然的微笑,在看着面前倆活寶,更加確定自己當時的決定是正確。
“小曼,不是爺爺說你。其實很多時候,我們看事情並不只能侷限於表面,志軒很多時候會讓你覺得無法靠近,可是你有想過走進他的內心去了解嗎?”林文成邊說着一邊將徹好的茶放在她面前,他是真的爲她們倆着急,一個木頭,一個冰塊到頭來只會想當年自己與劉芸一樣錯失相愛的機會。
林靜曼沒有想過林文成還會再提起沈志軒這個人,臉上的驚訝稍衆即逝,拿起茶杯淺嘗一口,凝望着白髮漸漸爬上額頭的滄桑老人,說不清心裡是何滋味。”爺爺,我們早就離婚了,現在提他還有什麼用?”註定悲劇的愛情,重新縫補也是滿是創傷。
這孩子!一定沒有想過那塊木頭在背後爲她做的事情,”你等我一下。“林文成慢慢起身,伸手示意林靜曼,轉身走進房間然後拿着一袋牛皮紙袋出來放在她面前。”這是什麼?”對於林文成奇怪舉動,林靜曼很疑惑,看着桌上的東西。
“你自己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切,這老頭子還真會賣關子。那我就不客氣了。林靜曼慢條斯理地打開袋子後,從裡面取出一些照片,還有血型捐獻單,照片上的那個人清瘦冷清地坐在醫護室的椅子上一包包血液被放進冷藏箱,在單子上赫然寫着‘沈志軒’的名字。難道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當初我求他捐血救小軒的時候,沈志軒明明拒絕了,要不是其他醫院還有庫存的話,小軒他”想到當時林靜曼不由得冒出冷汗,可是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她越來越搞不懂他的想法,也許林靜曼從頭到尾都看不清楚沈志軒內心的真正想法。
“志軒這孩子,”就是塊木頭,要不是那天遇上之前的醫院認識的朋友,他也想不到這孩子對林靜曼那麼上心。“他沒有辦法一下子接受小軒的事情,可是站在父親的立場上,沈志軒不可能見死不救,只是他需要一個平臺。你懂嗎?小曼。”林文成看着她臉上微微露出的表情,他太瞭解這孩子了,刀子嘴豆腐心。再想起小曼走之後,沈志軒發了瘋到處找她的樣子,心裡面難免心疼。
“爺爺,我不懂。”我不懂他的冷漠到底是爲了什麼?我也不懂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可是現在不重要了,林靜曼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想法,她是愛他,是深愛。沈志軒是自己用光所有運氣才遇見的人,可是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男人需要尊嚴,這個你當然不懂。他會把愛藏得很深,他現在希望你們可以像以前一樣在一起,這是志軒前幾天跟我說的。小曼,爺爺看得出來,你還是愛他,林軒需要有一個完整家庭,你們不能因爲大人的事情,而影響到小孩的身心發展。”林文成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林靜曼擡起頭看着這張再也熟悉不過的臉,示意點點頭。爺爺說得沒錯,爲了小軒,她應該跟沈志軒說清楚才能夠讓自己跟孩子重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沈林軒跟皮皮玩累了,便屁顛屁顛地走到林靜曼旁邊坐了下來,“面癱叔叔。”看見沈志軒的照片,便開心地拿起來衝着林文成笑。“姥爺,這個人,我認識。是面癱叔叔,上次我們還一起玩踢球呢!”稚嫩的聲音中,林文成一聽就知道這孩子有多喜歡照片上那個男人。
“父子連心啊!小曼,你應該更多地去照顧到孩子的感受。”#6.7356
“小軒,媽媽有話跟姥爺說。”從沈林軒的手中抽走照片,恢復臉上的笑容,指着此時喘着粗氣趴在地上望着他的皮皮,“皮皮好像很累,你過去摸摸它,給皮皮倒些水。”
“好的,媽媽。”
最近林靜曼在心裡總是壓着那件事情,如果真像林文成所說,他還放不下自己,可是在瀰漫着爆炸氣息的包裹沒有清楚理清之前,林靜曼始終是沒有勇氣去面對他的感情,面對另一個與自己相處多年的陳浩。愛情,友情,她恐懼的是到了最後,她會付出慘痛的代價。然而,這個包裹的真相,她希望可以從爺爺口中得知。
“你想到了。是嗎?”林文成以爲這孩子決定正確面對沈志軒的感情,可是他卻沒有想過上一代的恩怨,早已將面前的她壓得喘不過氣,它缺斷了林靜曼對愛的勇氣,也阻礙了她對未來的期望。
“爺爺,我爸碼是怎麼走的?你告訴我真相嗎?“林靜曼不急不慢的擡起頭,充滿期待地望着這個將自己一手養大唯一的親人,她必須知道真相,才能夠走好未來的路。
劉文成倍林靜曼的問題怔住了,表情微微一怔,他以爲這個秘密從那天開始沒有人會提起,沒想到
“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是車禍。你忘記了嗎?”他感覺到身上某一個早已結痂的疤痕被慢慢掀起,鮮紅的血液從傷口從緩緩地流出,很疼。
“爲什麼會有車禍?那天媽媽不是找爸爸嗎?爲什麼他們最後”林靜曼回想起那段自己不敢觸碰的記憶,不敢,從那天開始她再也不敢過生日,她只會過忌日。父母親的忌日。可是死因是車禍,可是那段錄音內容卻很清晰,她不知道爸爸是什麼職業,爲什麼跟黑道扯上關係。“你能告訴我真相嗎,我求你了,爺爺。”
午夜的天空是清澈可見微微閃爍的寒星,‘我的小曼,以後要做一顆六等星,閃閃發光。’爸爸以前喜歡在晚上抱着自己坐在院子乘涼,看月亮數星星。最近的林靜曼總會想起小時候的畫面,那段回憶是美好,可是父母的意外離開卻給自己留下遺憾。
“爸爸,媽媽,我愛他,可是我們之間卻無數道難以跨越的溝渠,他父親的死,你們的離開,將陳浩一手養大的義父,你們之間到底深埋多少我不知道秘密?你們能告訴真相嗎?我好累。”^_^67356